萬魔退散。
萬眾矚目的臺一戰(zhàn)落下了帷幕。
過程驚心動魄,但是結(jié)局對於人族來說卻是最好不過的結(jié)局。
魏禪直接用屬於自己的方式結(jié)束甚至毀滅了臺,並且成功變成年輕修行者破開三境的第一人。
當(dāng)然,除了生而金剛的九念以外。
對於那些宗門的人來說,看到了魏禪今日一戰(zhàn)鬥的風(fēng)姿,會心生仰望和敬佩之情。
對於鎮(zhèn)魔城牆頭上的人來說,多了一個魏禪,整個天下的安危都會更加有保障。
萬古蠻荒四大神祇又如何?
照樣被一拳轟之!
而隨著魏禪的破境,可想而知,接下來聖地傳人們應(yīng)該便會陸續(xù)破開那層瓶頸,畢竟誰也不想落後魏禪太多。
僅僅在大戰(zhàn)落幕的第二天,滄海陳楚,寒雲(yún)宗陸苗便直接在鎮(zhèn)魔城中踏入三境。
沒有人想到竟然會是這二人緊隨其後。
然而讓眾人更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
第三天清晨。
瑤池素年也宣布踏入三境。
當(dāng)日傍晚昆侖道一緊隨其後。
整座鎮(zhèn)魔城內(nèi)匯聚而來的靈氣可謂是數(shù)百年來最多,天空上的淡淡黃沙一掃而空,一片清明。
三境是佛道儒三家的境界,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都演化為修行者能融於天地的象征。
武夫到達(dá)第七重,劍修的破空,都屬於三境之列。
於是大部分人都下意識盯著劍閣起來。
無論是沈墨凰破空,又或者陸沉破空,都是極有看頭的事情。
然而讓眾人失望的是,在七大聖地其餘宅子都頗為熱鬧的時候,劍閣宅子裏麵卻顯得很是安靜,至今都沒有什麼異像出世。
疑惑之餘,眾人又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代表人族的第一戰(zhàn)沈墨凰卻是輸?shù)簦谶@種時候自然顯得頗為尷尬。
然而實際上.....院子裏麵的氛圍其實並沒有其它人想的那麼失落或者嚴(yán)肅。
沈墨凰整日除了修行便是指導(dǎo)韓少賓與李亦寒的劍術(shù),偶爾點撥點撥元三劍,似乎沒有因為落敗而產(chǎn)生任何變化。
整個院子裏麵安靜但又和諧。
事實上,有陸沉在的地方,永遠(yuǎn)不會太過寒冷,也不會太過於吵鬧。
從比試結(jié)束後的第二天,他便迴到了這裏。
熟悉的槐葉從樹上飄了下來,落在閉目養(yǎng)神的陸沉手心。
他睜開眼睛又看了眼天空。
這幾日聖地傳人破境,他都在這裏靜靜的看著。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時代的結(jié)
點。
聖地傳人逐漸走在大陸頂尖層次修行者的道路上。
再過些年,甚至不用太久,新人換舊人,一個時代的結(jié)束和新的崛起,注定又會有很多老人在大道路上死去。
想著這一點,腦海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墨凰來到後院,同樣望著天空默不作聲
陸沉說道:“急了沒有?”
沈墨凰坦然搖頭道:“既然都輸了,那麼還急什麼?”
說完盤膝而坐,將古劍放在膝間。
這些時日她其實一直在反省那一場戰(zhàn)鬥,但真的沒有什麼氣餒挫敗的情緒。
道理很簡單。
因為真的打不過。
修行年月的差距,蠻荒天地的壓製,自身劍道的理解,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影響。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繼續(xù)修行下去,到達(dá)可以彌補這一切的地步,才能將那一次失敗給還迴去。
“幹得不錯,兩次都沒有讓我失望。”
陸沉流露出一絲微笑,說道:“第一次是在城牆下,沒有迫於壓力或者所謂的麵子強行用出極境,其實更重要的是,那時就算你強行用出,在我看來仍然勝算很小,極有可能照樣會被那旱魃神祇後代打敗,到那時後果才算眼中,甚至你的劍心都會有不可逆轉(zhuǎn)的動搖。“
沈墨凰神色平靜,問道:“第二次?”
陸沉抬頭,說道:“就是現(xiàn)在。”
隨著這幾日七大聖地傳人接連破開三境關(guān)隘,既是被魏禪所逼,也是自身靈力壓製已到圓滿。
而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下,沈墨凰仍然不聞不問,毫不在意,在陸沉看來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有很多人一步慢,便認(rèn)為步步慢,但殊不知修行不是搶先便可,一步走錯便會滿盤皆輸。
“你天賦異稟,在劍閣又得天獨厚,一路走的太快,而如今剛好有機會輸一場讓你慢下來,其實是好事。”
陸沉說道:“接下來的路,對於你而言才算最為艱難,所以盡量走的慢一點。”
“總感覺在跟師傅說話。”
沈墨凰瞇起眼睛,破天荒流露出一絲女孩兒般的慵懶神態(tài),輕聲呢喃道:“不管如何還是輸了,看來迴去後又要開始閉關(guān)了啊。”
陸沉望了她一眼。
記得以前在洛陽峰時北閣閣主說過。
沈墨凰小時候是個極為貪玩的孩子,在劍海之中足足玩了一年,真正修行不到九天,九天後便到達(dá)了凡塵境。
甚至就算是現(xiàn)在,其實沈墨凰也不過才剛剛二十餘歲。
將那冰寒的氣質(zhì)拋去,沈墨凰那完美的臉頰還隱
約能看出一絲少女般的嬰兒肥輪廓。
而一個年少如此貪玩的女孩兒,如今又怎會變得如此勤奮。
“你練劍為了什麼?”
陸沉好奇問道。
沈墨凰想了想,說道:“小時候生活在小城裏麵,父親是讀書人,母親是當(dāng)?shù)氐纳碳掖髴簦醽碛鲆娏藥煾担籴醽肀銓⑽規(guī)チ藙﹂w,然後就開始修行,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天生劍胎本應(yīng)如此。”
陸沉說道:“有時候執(zhí)念往往也是枷鎖,心無所欲練劍反而出劍會更加爽快,這點與我相似。”
“你?”沈墨凰微微歪了歪頭。
陸沉點了點頭,笑道:“當(dāng)年我練劍也什麼都沒有想,握起劍,就仿佛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咳咳。”
一道極為刻意的咳嗽聲響起。
不知道何時,一大群人都已經(jīng)來到了後院,並且還來了一個客人。
蘇茜安靜的站在人群最中間,今日常年男子裝扮的白衣?lián)Q成了白裙,顯然還精心打扮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李亦寒韓少賓等人抬頭望天,似乎星空景色不錯。
雖然他們不願意承認(rèn),但是拋開個人情緒來說,當(dāng)著一名毫不掩飾心意的女子麵,與另一名女子談心賞景,似乎是有點過分。
而樹前小球兒元三劍則是在角落偷偷竄出三個小腦袋,小心翼翼打量著這一幕。
先前咳嗽聲便是元三劍發(fā)出的。
在鎮(zhèn)魔城日子久了,對蘇茜仙子他可謂是由衷的敬佩仰慕。
然而沈師叔那可是自家人,麵貌境界跟陸沉也極為般配。
一個大氣溫婉,一個冰冷高傲,元三劍反正也沒想好究竟誰來當(dāng)自己的師姑。
隻覺得若是陸師叔心再狠一點,幹脆就兩個全收了!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咋啦?
元三劍就覺得以後自己要買個大宅子,娶七八個媳婦,生二十幾個孩子。
當(dāng)然了,前提是小球兒得同意。
“嘿...嘿嘿。”
想著想著,元三劍突然就流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結(jié)果就被一顆石子打中了額頭,怪叫一聲直接縮迴了腦袋。
陸沉收迴右手,平靜道:“何事?”
看著這幅情景,李亦寒和韓少賓由衷流露出佩服的神情。
陸沉師兄不止在劍道之路上遊刃有餘,就算麵對這種情場仍然可謂是不動如山,實在是讓人敬仰。
蘇茜笑意不變,平靜道:“今日鎮(zhèn)魔城大開宴席,有空的,老瞎子邀請所有人前往城牆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