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練功房,方言立刻緊密門窗,連窗簾都仔細(xì)地拉上,此時正是晌午,室內(nèi)光線倒也不是十分暗淡,方言就來到一張長案前。 兩個小丫頭雖然有點奇怪,可是夫人有吩咐要讓自家少爺好好休息,也不敢來問。
從懷裏掏出幾個袋子和其他物件,輕輕擺放在地上,方言又拿過一個常用的蒲團,坐了下來。先拿起那個灰色的袋子細(xì)細(xì)來,雖然顏色灰撲撲的,但是做工卻很精致,右邊口子上還繡了個金色的“金”字。
“這是儲物袋?還是金家的。”方言雖不是修士,可也是生長在修仙家族,這點見識還是有的。袋口有一圈金線纏繞,緊緊地紮住了袋子,裏麵有什麼東西。方言想要解開它,又不敢用蠻力,其實就算是蠻力也不一定破的開。
花了許久功夫,方言搖了搖頭,隻好把這個袋子放下。又拿起另外兩個黑色袋子,搗鼓了半天時間,依舊是一無所獲。
“是儲物袋了,據(jù)說是用神識鎖定的,隻有修士的神識才能打開。”暗暗歎了口氣,將幾個袋子都放下。
“少爺,該用飯了。”小丫鬟青鸞在門外輕輕叩門。
“知道了,放在外麵。”方言迴過神來,應(yīng)了一聲。
把麵前的幾樣?xùn)|西一收,方言想了想,又把牆邊的一個案幾搬開,揭起一快地磚,用力將一個空盒子按了進去,再把幾樣?xùn)|西在盒子裏放好,蓋上地磚,把案幾放迴壓上。四周沒什麼異樣,這才邁步出了房門。
來到外麵的小廳,就見廳中的桌子上擺了幾個食盒,裏麵有七八樣各式菜點,都是方言平時愛吃的。方言心中微微一動,這一定是母親安排的,平常倒不覺得,出去一次受了些苦,才感到家人的濃濃親情。
小丫鬟青鸞連忙擺好碗筷,伺候他坐下來。
青鸞是方家世俗產(chǎn)業(yè)一家米鋪管事的女兒,其父本就是方家奴仆出身,得到主家信任,在開辦的產(chǎn)業(yè)裏管些事情,也算是在奴仆中有些身分的了。到她這代已經(jīng)前後有四代人為方家效命,像這樣的就是常說的“家生子”。
青鸞七八歲上就進了府裏,學(xué)了一兩年的大家規(guī)矩和各種活計,到了內(nèi)府又分到方言的屋裏。小丫頭今年才十二歲,雖才來這裏三年,但天生聰明伶俐心思靈巧,最得方言的意,已然是方言的貼身小丫鬟。
“你就坐著和我一起吃吧,這麼多我可吃不完。”方言的性子隨意,從不在下人麵前擺什麼少爺威風(fēng),就招唿她一塊坐下。
“奴婢可是不敢,那幾個姐姐要是,又該說我不懂規(guī)矩了。等少爺吃完了我再吃吧。”青鸞搖搖頭,退後一步站著。
方言聽了也不再言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這兩天也沒怎麼好好吃頓飯,再加上昨天奔波了半日,現(xiàn)在歇了下來,吃著可口的飯菜,胃口卻是大開。
吃完飯,方言又迴到練功房,取出那本金色小書金色符籙和藍(lán)色的珠子。把玩了片刻,方言拿起了金色小書,翻來覆去仔仔細(xì)細(xì)的這書非金非木,是什麼材質(zhì),書內(nèi)沒有一個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方言放下金色小書,拿起那張小符,那天這符的威力他可是見到了,隻是瞬息間就把那玄衣男子斬殺。方言試著把內(nèi)力注入符中,一息時間小符沒有絲毫動靜,有法力才能驅(qū)動它了,方言搖了搖頭,無奈放下了金色小符。
又拿起藍(lán)色珠子。這珠子有拳頭大小,拿在手上卻沒有什麼分量,在手上顛來顛去有什麼異樣。珠子泛著淡淡的藍(lán)色,卻是感覺有些刺眼。
“咦,不對啊,好像比昨天顏色深了一點。”昨天這珠子在地上和河邊的卵石混在一起,什麼,也就是顯得很圓,帶著一絲淡淡的藍(lán)色,比石頭好點,所以方言才順手檢了起來。可現(xiàn)在這麼仔細(xì)一是感覺有些不對,又說不上是哪裏有太大的變化。
“就是顏色深了點吧?”可好像還是那麼淡淡的顏色啊,難道是自己眼花了?方言把珠子放在麵前的茶幾上,端坐在蒲團上,想要認(rèn)真的珠子到底是什麼。
“啊!”約莫有半刻鍾,方言突然大叫一聲,鼻子裏鮮血噴湧而出,一頭栽倒在茶幾上。
大概有一個時辰,方言才悠悠醒轉(zhuǎn),隻覺得頭痛難忍,眼前陣陣發(fā)黑。
“怎麼迴事,難道遭人暗算了?”這一想方言冷汗直冒,立刻打量起房間四周。四下裏靜悄悄的,現(xiàn)在正是午時,附近住的這時應(yīng)該都在午睡吧。
“呀,珠子呢,怎麼不見了?”方言頓時大驚失色,有人來過!忍著身上的不適,方言連忙起身仔仔細(xì)細(xì)的檢查門窗,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難道被人盯上了?可是我沒有感覺有什麼遺漏啊。”方言再一次把剛才的一幕細(xì)細(xì)迴想,梳理自己可能遺漏的地方。想了想,又趕緊打開上午埋下的盒子,裏麵卻一樣?xùn)|西都沒少,也沒有人翻動過的痕跡。
“門窗沒動過,盒子裏一樣都沒少,隻有珠子不見了,咄咄怪事啊,又沒人來過,也不像被人發(fā)現(xiàn),難道那珠子自己跑了?”聯(lián)想到昨天那隻妖獸也是這般憑空就不見了,方言的脊背上又是一陣的發(fā)涼。
想想自己也是夠倒黴的,想著鳳兒的事出去散散心,碰到一連串意外。冒死撿迴來幾樣?xùn)|西,本想發(fā)個意外之財,卻是要麼打不開,要麼就,甚至還有莫名跑掉的,自己的運道還真是讓人無語。
想到這裏,方言索性把這些都放下,自己把茶幾上的血汙清理幹淨(jìng),再把練功房仔細(xì)清掃一遍,掏出手巾擦了擦鼻孔,還好沒有再流血了。把手巾放入腰間,方言打開房門來到裏屋,青鸞揉著眼睛趕緊過來伺候他躺在大床上,幫他蓋上一床薄被,就在邊上的小床上躺下了。
昨晚上被吵醒後,方言就沒怎麼睡,現(xiàn)在躺在床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覺好睡。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方言感覺渾身無力,吃罷晚飯,兩個大點的丫鬟伺候著方言在廂房裏洗浴。方言倒沒覺得神清氣爽,就是感覺有些嗜睡,早早地又睡下了。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眾人也都認(rèn)為方言這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倒也沒有大驚小怪。
這一日,天剛蒙蒙亮,方言一早醒來,隻覺得精氣飽滿,神完氣足,心裏又覺得一絲怪異,怎麼今天精神這麼好,前幾日老是感覺昏昏欲睡提不起神。
方言閉上眼睛,暗暗感應(yīng)自己發(fā)生了什麼變化,卻沒感到身體出現(xiàn)異樣,隻是覺得自己的神魂異常清醒,五感十分敏銳,聽東西更清楚,就連思緒都變得好像靈動的多。方言找不到原因,但並不苦惱,卻暗自興奮,冥冥中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怕是要突破這先天中期,有很大可能踏入後期了。
現(xiàn)在心裏唯一還放不下的事情,就是那顆不易而飛的藍(lán)色珠子,那個來曆不明的神秘珠子到底是什麼?又跑到哪裏去了,對自己會不會有影響呢?
方言晃了晃頭,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索性來到小院中練起方家祖?zhèn)鞯男我馊_@是方家內(nèi)族的先天功法,淡無奇,但貴在可以打牢基礎(chǔ),凝練內(nèi)力。方家可是出過好幾位築基期修士的修仙家族,能夠選來作為先天期主修功法的想來也是不差。
這套功法方言從八歲時開始修煉,總共有三重,分別對應(yīng)先天期的三個境界。功法首重練脈,對經(jīng)脈的運行有多種配合的套路,和一般的先天功法首重力量和內(nèi)力大有不同,更與一些功法講究招式和攻擊技巧大相徑庭。整套功法卻不適合爭鬥,但是易學(xué)易懂,入門很容易,有什麼高深之處,很難理解當(dāng)初的先祖?zhèn)冊觞N如此推崇這套功法。
一個時辰後,方言將第二重的功法練習(xí)了一遍,周身大汗淋淋,隻覺得氣血衝頂,在體內(nèi)各處沸騰。方言心中大喜,這可是進階的前兆,苦等這一天有半年了,一直都不得其門,現(xiàn)在出門一次,九死還生,一迴來就喜迎進階,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趕緊快步來到練功房,盤坐在蒲團上。先天後期可以拓展氣海,開辟八脈,充盈氣血,通暢脈絡(luò),內(nèi)力的運行和力量的集聚都上了一個檔次。
方言不斷按照形意拳的衝關(guān)要訣,由外而內(nèi),意守丹田,周身氣血在經(jīng)脈中奔湧,又匯於丹田,如此往複,一遍又一遍的聚而複散,散而又聚。這時方言隻覺得周身上下從皮到骨都奇癢無比,卻不敢妄動,隻是一遍又一遍的運功。
突然一道涼氣從頭頂升起,瞬間流滿全身,不久涼氣凝聚在丹田中,方言暗叫要糟,隻有氣血灌衝,哪有涼氣衝關(guān)的道理?誰承想“噗”的一聲,擴張後的丹田內(nèi)那道屏障應(yīng)聲而破。如果方言是修士,會內(nèi)視之術(shù),還可以盤踞在自己丹田之中的那一片灰撲撲的血氣也壯大了不少,中間隱約還可見一絲藍(lán)色,顯得怪異無比。
“唿,是突破了,可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方言還不是修士,學(xué)不了內(nèi)視術(shù),當(dāng)然自己的丹田氣海,可總是有種怪異的感覺,覺得自己和以前大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
慢慢迴複自己體內(nèi)的血氣之力,方言細(xì)細(xì)體味著突破以後身體的一些變化。內(nèi)力流動變快了,力量好像也變強了,連骨骼都有些微的變化,估計自己可能長高了半寸有餘。
方言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來,走到臥房。見到他一臉的汗?jié)n,丫鬟們趕緊過來幫他洗漱穿戴。洗完之後,方言想想幾天沒見父母了,怕他們擔(dān)心,正準(zhǔn)備出門去父母那裏問安,卻見青鸞拿著一塊白色手巾快步走來,方言隻好停步等她。青鸞把那手巾折好放在他腰間,卻是欲言又止。
“怎麼了?”方言一陣納悶。
“少爺,前幾天這手巾上全是血,少爺在外麵受傷了?”青鸞把他拉到外麵小院輕聲問道。
“什麼事都瞞不過這丫頭。”方言心裏暗自嘀咕,嘴上卻說:“那天從馬上掉下來摔著了,就是擦破點皮,留了點血,早就好了。”
“真的嗎?破點皮就流了那麼多血?”青鸞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有些擔(dān)憂的。
方言被她點發(fā)毛,趕緊快步走出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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