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笑感覺一股莫大的力量拉扯著自己,全身每一個細(xì)胞都好像要飛出去,那是一種恍若被分屍的疼痛。
劇烈的疼痛下,天空笑意識逐漸模糊。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空笑的意識再次清明。
他起身四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草原上,一望無際,碧海連天.
風(fēng)蕭蕭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手臂長的青草如誠服般遠(yuǎn)近低頭。
除了青草,再看不到其他生命.
除了風(fēng)聲,連蟲鳴都聽不到。
天空笑驚恐中迴頭,沒有看到血色大門,取而代之的是三座四四方方的石砌建築,有點類似供奉神位的廟宇.
非常突兀的聳立在草原上,並排而立。
廟宇風(fēng)化的十分嚴(yán)重,風(fēng)一吹過,石牆表麵的風(fēng)沙窸窸窣窣的往下掉,猶如沙雕一般。
不知存在了多少萬年,恆古至今。
“雖非我所願,但你果然還是進(jìn)來了。你可以待在原地等我一會兒嗎?”
夜小蓮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傳來,她的身影從廟宇的後麵繞了出來,一雙紅色的眼眸泛著霧氣,柔情似水的望著天空笑——眼眸中有哭過的痕跡。
天空笑唿吸急促了一瞬,心髒仿佛突然被大力牽扯,猛然跳了一下。
雖然這兩天經(jīng)曆了許多是與非的猜測,甚至想過決裂,但畢竟是夢中多次出現(xiàn)的影子,再次相見,心中又怎麼可能平靜。
“是人王放我進(jìn)來的。”天空笑轉(zhuǎn)頭望向別處,故作冷漠的說道。
話剛一說出口,天空笑就後悔了。
他想知道夜小蓮和人王的關(guān)係。人王放我進(jìn)來,你不想我進(jìn)來,是否說明你們並沒有什麼關(guān)係?至少他要知道,他心中最壞的那些猜測是不是錯誤的——他想聽到她親口說出答案。
他本可大方的直接問,偏偏潛意識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再加上那種故作冷漠的態(tài)度,頓時帶著一股濃濃的醋味。
酸得天空笑自己都有一絲臉紅了。
夜小蓮嘴角輕笑,顯然看穿了天空笑的窘態(tài),她臉上的表情歡快了很多,紅色漂亮的眼眸中散盡了氤氳。
“人王蒼雲(yún)隻是一隻低賤的老鼠,隻因為他比別人更適應(yīng)陰暗的生活,所以他才有了一點價值,他根本不足掛齒。我也猜到他會派人追殺你,但我知道你不會有事,因為你是我喜歡的男人,你注定了不凡。”
夜小蓮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下,美眸泛光的望著天空笑:“我依舊隻喜歡你一個人,不管兩年還是多久,從未改變。這你應(yīng)該明白吧?”
天空笑明白!
近距離見到雙柔情似水的眼眸時,天空笑就明白了,柔情中沒有一絲其他雜質(zhì)——她那雙明亮的紅色眼眸就好像一張晴雨表,沒有一絲的秘密——至少在情感方麵沒有!
天空笑明白,自己肯定錯怪了她,不然他剛才潛意識中也不會有那一絲矯揉造作。
但是,天空笑依舊皺起了眉頭,他本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有那麼一絲模糊的違和感,讓他高興不起來,反而感覺心中無比的壓抑。
他認(rèn)真的打量著夜小蓮。
隻見她如藕白皙的手臂撐著牆壁,精致的麵容上無比蒼白,顯得我見猶憐。
恐懼留下的後遺癥讓她雙腿無力,整個人都倚靠在牆上,仿佛一推就會倒。
這也難怪,經(jīng)曆了之前那樣的‘大恐懼’,任誰都會顯得力不從心,更何況夜小蓮在各方麵都更加弱勢……
哦,對了,天空笑終於意識到那一絲違和感從何而來。
原本的夜小蓮,各方麵都無比弱勢,但她剛才的話語卻太過強(qiáng)勢了,強(qiáng)勢得不符合天空笑對她認(rèn)知。
她居然稱人王為’低賤的老鼠‘……
此刻的她,甚至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天空笑心中焦慮,是什麼改變了她。
“我要變強(qiáng)。”夜小蓮決然的聲音打斷了天空笑,雙眸中閃爍的天空笑從未見過的光芒。
天空笑沉默,自己錯過了什麼,此刻的夜小蓮竟然如此陌生。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們!所以請你待在原地等我,一會兒就好。”夜小蓮帶著一絲祈求說道。
“為了我們?我不懂你的意思。”天空笑額頭蹙的更深了,他感覺夜小蓮的思維好像進(jìn)入了歧途,莫非也是新世界帶來的衝擊?
是了,她應(yīng)該是帶著自己一起迴到真正的大千世界,畢竟哪裏才是傳說中人類真正的聖地。
但天空笑不以為然,他的確對新世界充滿了憧憬,如果有機(jī)會,任誰都想龍歸大海。
但如果變成了一道選擇題,他隻會選擇和夜小蓮在一起,其他任何可能增加意外的選項他都不會考慮,更別說毀掉陣眼後,兩人可能九死一生。
天空笑勸解道:“你應(yīng)該明白毀掉陣眼會造成多大的後果,整個大陸都會崩潰,我們……所有的種族都不可能幸免。你不應(yīng)該背負(fù)那樣的罪惡。”
“不會崩潰的。”夜小蓮露出一個‘請放心’的微笑,然後繼續(xù)道:“我怎麼可能讓這片大陸毀掉,它隻會變得越來越好,最終成為我們共同的天堂。”
“天堂?”老道口中的地獄,夜小蓮卻想要讓它變成天堂。
天空笑感覺有些好笑。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真的天空,夜小蓮明顯是被誰蠱惑了。
天空笑沉聲問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新世界和封印的事情肯定是別人告訴她的,而那個人就是蠱惑她的人。
天空笑原本以為那個人是人王蒼雲(yún),但此刻看她對人王的態(tài)度,似乎另有其人的樣子。
“笑哥哥!”夜小蓮輕喚一聲,表情認(rèn)真的說道:“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且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多很多,比如這塊大陸本身就是人為產(chǎn)生的,這裏的太陽、月亮和山河,甚至所有的規(guī)則和道,一切都是大能者製造出來的……”
天空笑聞言駭然,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的確比自己知道太多。
甚至可能比老道知道的還要多。
當(dāng)然,也不排除老道故意隱瞞自己的可能性。
老道的強(qiáng)大讓天空笑深有體會,但老道的所知卻比不過夜小蓮,是否說明夜小蓮背後的人遠(yuǎn)比老道更加強(qiáng)大,更加可怕?
危機(jī),巨大的危機(jī)!
天空笑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沒有聽清夜小蓮後麵還說了什麼,他強(qiáng)硬的打斷了對方:“跟我走,我們需要的隻是一塊適合我們生存的地方,而不是什麼天堂。大陸這麼大,總能找到適合的地方,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夜小蓮認(rèn)真的看著天空笑,不說話,但拒絕的意味明顯。
“那你告訴我原因,我要聽詳細(xì)的實話!雖然那道士讓我阻止你,但如果你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我就幫你一起破掉裏麵的陣眼,你應(yīng)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天空笑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要麼一起走,要麼告訴我原因一起留,二選一。
夜小蓮泛紅的雙眼再次朦朧了起來,俏臉上流露出一絲感動的意味,她還是拒絕的搖了搖頭。
’十動然拒‘道:“正因為我明白你對我的感情,所以我才必須進(jìn)這個門,而且也隻能我一個人去。”
聞言的天空笑感覺莫名其妙,他感覺夜小蓮的話前言不搭後語,有種無法交談的感覺。
天空笑對那幕後的人也更加的忌憚了,竟然能將夜小蓮洗腦到如此的程度!
比較起來,老道簡直差遠(yuǎn)了,對自己恩威並施都達(dá)不到這樣的效果。
“冒犯了。”說著,天空笑雙手掐訣,凝聚出了大量的風(fēng)之泡沫。
夜小蓮目前的情況不適合交涉,他打算用武力帶走。
風(fēng)之泡沫在不同的用法下,能達(dá)到很好的禁錮效果。
夜小蓮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她輕笑道:“笑哥哥,如果是兩年前,兩個我都打不過你,但現(xiàn)在,至少你已經(jīng)帶不走我了。”
天空笑驀地衝出,法力帶起颶風(fēng)迎麵而上。
同時他右手一甩,大量的風(fēng)之泡向左右包抄,封鎖了夜小蓮進(jìn)入廟宇的退路。
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天空笑沒有囉嗦,反而打出了雷霆手段,不給她準(zhǔn)備的時間。
雖然他不明白夜小蓮的自信從何而來,但他卻看出了夜小蓮當(dāng)前最大的弱點——移動受限。
哪怕是此刻,她依舊虛弱的扶著牆,站立都困難。
夜小蓮剛想抬腳移動,颶風(fēng)就正麵襲來,她好像稻草人一樣向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笑俯衝了上來,探手一抓,大手如鷹爪般鉗製她的兩隻手腕,再向上一提,將她整個人按在牆上。
夜小蓮頓時雙腳離地,被‘大’字鋪展在了牆壁上。
天空笑又膝蓋輕微彎曲,將她的雙腳壓在一定範(fàn)圍,
一般情況來講,若兩人沒有什麼淵源,夜小蓮可以絕望的叫救命或非禮了。
夜小蓮當(dāng)然沒有叫。
她好看的眉毛隻是輕微的蹙了一下,似乎有點弄疼了她。
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距離她鼻尖僅僅十厘米的天空笑的臉,有些莫名其妙的陶醉。
直到她突然嗅到了對方唿出了氣息,這才俏臉紅成了蘋果,急忙低下頭,目光左右躲閃。
但她本身被天空笑提了起來,即便是低下頭也無法躲過天空笑的目光,頓時有些慌亂的掙紮了起來。
但兩隻小手就好像鉗子卡住了,怎麼都動不了,反而徒增彼此之間的摩擦,讓她心神變得有些異樣了起來。
“不要動!馬上就好,我?guī)阕摺!碧炜招υ谒呡p聲的說道——再摩擦下去,他不保證自己身體上一些尷尬的反應(yīng)不會被她觸碰到。
與此同時,隻見風(fēng)之泡沫不斷的被壓縮,形成一顆顆子彈大小的珠子,這些青色的珠子又不斷的填充到一個很厚的大泡沫裏麵。
天空笑控製每一個泡沫承載的力量是固定,無數(shù)泡沫被聚集起來,就等於增加了無數(shù)的著力點,裝滿了小泡沫的大泡沫就可以承載天空笑‘無窮’的力量。
天空笑心神一動,兩顆完成品的大泡沫飛滾上前,速度之快就好像兩顆流星。大泡沫慢慢的將夜小蓮的手腕包裹進(jìn)去,就好像給她帶上了兩個‘鐵球’。
“笑哥哥,我說過,你帶不走我的。”夜小蓮?fù)職庥奶m的說道。
天空笑剛想說什麼,餘光突然看到一絲猩紅的血線從夜小蓮左手玉臂上滑落下來,就好像白皚皚的雪地上鋪上一根紅綾,無比顯眼。
天空笑察覺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驚恐。
而與此同時,夜小蓮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