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自然體會不到礽魚的沮喪。
下班之後,正在享受陳露香豔投喂呢,突然接到老媽的電話,“淼淼說,想提前到濱海城熟悉一下環(huán)境,順帶玩一下,你怎麼看?”
“我無所謂啊。”
對淼淼那小丫頭,張碩還是有點好感的,“淼淼來,我可以包吃包住,但不可能陪著她。放不放心她來,得二舅、舅媽自己拿主意。”
一句話,張碩不會當保姆。
“那行,我跟你二舅提一下。”蔡漱玉也很通情達理。
母子兩剛聊完,老張又接過手機,“我聽說,萌芽要在江城投資建設一座物流樞紐,測試電商業(yè)務?”
“消息很靈通啊,老張。”張碩就笑,“確實有這麼一個計劃。”
“你這不會是想割老家百姓的韭菜吧?”張占東就很擔心。
“想什麼呢。”張碩就不樂意了,“合著我在您眼裏,就一守財奴啊?犯得著堵上我的聲譽,就為了賺那麼一點錢嗎?不至於哈。”
“你小子心裏有數(shù)就好。”
雖然張碩一直就很早熟,但是張占東也擔心張碩飄了,畢竟商場是個大染缸,到處都是勾心鬥角,利益誘惑的。
想要學壞,簡直不要太簡單。
第二天,張碩就接到二舅電話,說還是決定放淼淼來濱海城,“淼淼第一次出遠門,小碩你幫忙照顧一下。”
“好咧。”
張碩還能說什麼呢?
………
8月13日,星期一。
秘書戴雨桐抱著ipad走進辦公室,“張總,小咪16號在京師舉行新品發(fā)布會,邀請函已經(jīng)送過來了,您到時要親自參加嗎?”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讓京師方麵安排人去吧。”
自打上次互聯(lián)網(wǎng)大會,張碩懟了那位老大哥之後,他就隱隱感覺到,雷布斯對他雖然還很熱情,但總覺得隔了一層。
尤其隨著麥粒x1逐漸揭開神秘麵紗,萌芽跟小咪在業(yè)務上的競爭也開始加劇,就更加無法維係像之前那樣的關係。
包括大爺也是,對張碩的態(tài)度明顯也都變得若即若離。
由此可見,那位老大哥不僅心眼很小,在商圈也確實是很有影響力,不僅是大爺、雷布斯,據(jù)說隔壁老王都是那位老大哥的追捧者。
好在張碩有著先知先覺,不然還真有點怵。
且等著吧!
還能借機脫離大爺?shù)哪莻圈子,免得遭受池魚之災。
當個孤臣也沒什麼不好。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所謂的圈子文化那都是土雞瓦狗,更何況說,這些個圈子本質(zhì)也就那樣,因利而聚,必將因利而散。
真要大難臨頭,那一個個跑的指定比誰都快。
戴雨桐剛走,呂凱又進來匯報最新戰(zhàn)況:“張總,我們已經(jīng)拿下佰仕四家投資機構中的兩家,獲得24%的佰仕股份。”
“另外兩家呢?”張碩問。
“剩下兩家投資機構,其中一家跟阿貍關係密切,不會因為我們的一點餌料就反水。另外一家是富士坑,也沒有答應。”
“富士坑嗎?”
張碩眼中精光一閃,沒想到對方還挺記仇,隻是因為麥粒手機沒有找他們代工,就開始跟萌芽給杠上了。
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說說你接下來的計劃。”張碩沒有急著表態(tài)。
“我是這麼考慮的,隻要我們想辦法再拿下佰仕創(chuàng)始人手裏32.5%的股份,就獲得了佰仕的控股權。到時候就可以用加速佰仕發(fā)展為由,在董事會上提出增資方案,趁機逼走富士坑跟另外一名投資者。”
萌芽拿下佰仕,本身就是要將佰仕發(fā)展成為拚夕夕的自營快遞,無論怎麼增資,其實都是不虧的。
萌芽的資金鏈也能扛得住。
富士坑等投資者就不一樣了,它們當初投資佰仕,要麼是被阿貍拉下水的,要麼就是存著等佰仕上市變現(xiàn)套利的心思。
並沒有多少耐心。
如果萌芽作為佰仕控股股東,不僅不推動佰仕上市,反而不斷追加投資,還不引入新的投資者,那富士坑等小股東就隻能自認倒黴。
要麼陪著萌芽一條道走到黑,要麼及時止損退出。
商場無朋友。
不管是富士坑對萌芽的那一點怨念,還是那家投資機構對阿貍的忠誠,在重大利益抉擇麵前,都是可以割舍的存在。
“阿貍呢?就算增資,阿貍也能一直跟下去吧?”張碩問。
“阿貍不一定會跟。”呂凱卻很自信。
“為什麼?”
“因為跟阿貍達成戰(zhàn)略合作的快遞公司,可不止佰仕這一家,還有四通一達中的其他四家。如果阿貍一直增資佰仕,那其他四家會怎麼想?”
“有點意思。”
張碩終於是笑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吶。
阿貍拿捏四通一達的手段確實很高明,但也必須要一碗水端平,如果擅自打破了四通一達之間的平衡,那也是會出亂子的。
快遞公司創(chuàng)始人可都是草莽之人,表麵忠誠,誰知道骨子裏怎麼想的?
又有誰是真的甘心臣服的?
所以說,阿貍非不行,而是不能。
“張總,我還聽到一個小道消息。按照您之前的指示,投資並購部安排人跟四通一達其他四家接洽,您猜怎麼著?阿貍竟然已經(jīng)對拚夕夕下達了封殺令,不允許四通一達跟拚夕夕合作,吃相未免難看了些。”呂凱就很不忿。
阿貍此舉,可謂是非常的沒品了。
不管怎麼說。
阿貍跟萌芽都還是合作夥伴呢,竟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下絆子。
“這麼說,阿貍是要跟我們撕破臉皮了?不至於吧,我們的拚夕夕都還沒正式上線呢,這就觸動到阿貍的底線了?”
張碩也是無力吐槽。
相比之下,騰達的忍耐力跟風度可謂是行業(yè)典範了,哪怕說眾多業(yè)務都麵臨來自萌芽的挑戰(zhàn),甚至一度被萌芽逼到牆角,都沒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張碩懷疑。
是不是事後,那位老大哥在背後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作用?
“我也有些不理解。”
呂凱也是苦笑,“可能是萌芽發(fā)展的太迅速,讓某些人感到不安了吧。”
“先不說這個,我且問你,有把握拿下佰仕創(chuàng)始人手裏股份嗎?”張碩並不會被一時情緒所左右。
現(xiàn)在最關鍵的是,萌芽能不能獲得佰仕的控股權。
“隻要肯付出一些溢價,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我們向其他快遞公司拱火,還是起到一些效果的,至少佰仕創(chuàng)始人現(xiàn)在有些患得患失。”
“應該?”
張碩眉頭微挑,對呂凱的迴答並不怎麼滿意。
“我了解過佰仕創(chuàng)始人,如果能夠允許他繼續(xù)執(zhí)掌佰仕,那麼拿下他手裏的股份,至少就有九成把握。”呂凱拋出一個條件。
“這不可能。”
張碩搖頭,“佰仕創(chuàng)始人必須要離開佰仕,這個沒得談。”
原時空就是這個創(chuàng)始人,把好好一個佰仕快遞,最終禍禍的不成樣子,張碩又怎麼會留下這麼一個大隱患。
“那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呂凱也有些撓頭。
“突破口還得放在阿貍身上。”
身為決策者,張碩倒也不好將問題都甩給呂凱。
“阿貍,怎麼突破?”
“你剛才不是說,阿貍對拚夕夕下達了行業(yè)封殺令嗎,這算不算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搞強製性的二選一?”張碩目露精光。
“您的意思是,要起訴阿貍搞壟斷?”呂凱驚了。
“就是這麼個意思。”
張碩卻很平靜,“當然,出手之前,要將相關證據(jù)坐實了。先讓拚夕夕正式跟四通一達接洽,如果它們真的不合作,那問題就坐實了。”
“坐實證據(jù)不難。”
畢竟大爺做這事時,本來也沒怎麼遮掩,很有一種殺雞儆猴的意味。
“問題是,咱們這麼搞,跟阿貍可就徹底鬧僵了。”
呂凱說出他的擔憂。
“鬧僵就鬧僵,現(xiàn)在的問題是,是阿貍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有求於阿貍。阿貍能做初一,我們就能做初二。”張碩卻是態(tài)度堅決。
“這……”
呂凱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沒錯,可做生意嘛,從來都是以和為貴,哪怕像騰達、阿貍這樣的死對頭,也沒把彼此關係搞的這麼僵。
這麼一鬧。
那萌芽跟三巨頭之間,也就勉強跟千度的關係尚可了。
“你也別把我想的那麼小肚雞腸。”
張碩並非頭腦發(fā)熱,“狀告阿貍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確實有出於我們自身利益的考量,破除快遞困局。對阿貍,從長遠看,其實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你也看到了,阿貍此舉明顯沒道理,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徹底飄了,真把自個兒當場行業(yè)土皇帝了,對合作夥伴頤指氣使的。”
“這難道是正常的嗎?”
“我們這時候站出來頂一下阿貍的牛,也是希望阿貍不要再頭腦發(fā)熱,這裏畢竟是華夏,不是資本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本來說。
如果沒有阿貍的這一通封殺令,為了拿下阿貍手裏的佰仕股份,張碩還悄摸準備了b計劃,就是以天天頭條的優(yōu)先收購權,換取阿貍在佰仕上的退讓。
有錢一起賺嘛!
哪成想,阿貍竟然如此霸道,那就別怪張碩下狠手了。
誰還怕翻臉一樣。
“這我倒是沒想到。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呂凱就很震驚,大老板的話乍聽上去很驚世駭俗,可細細一品,卻是真正的老成謀國之言,心下就不得不大為歎服。
………
另一邊,阿貍總部。
對於萌芽收購佰仕的動作,阿貍這邊也一直在密切關注著,得知萌芽已經(jīng)拿下佰仕24%的股份,大爺?shù)箾]有什麼太過激的反應。
好歹萌芽現(xiàn)在也是新興巨頭,手裏又有大把的資金。
“據(jù)我得到的消息,萌芽不僅在跟佰仕接觸,還在同時跟其他快遞公司接觸,很有一種猛龍過江的氣勢。搞得過去一個周末,快遞圈子是雞飛狗跳的。”
任逍遙說出他的擔心。
“這不過是萌芽放出的煙霧彈罷了,做不得數(shù)的。”大爺?shù)故强吹煤軠省?br />
“可就算是煙霧彈,也架不住有人上當啊。”
“你是擔心,佰仕會被萌芽會忽悠進去了?”阿爺眼中精光一閃。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那你親自跑一趟佰仕,亮明我們的觀點,必須要跟我們站在同一個立場,小心別被萌芽給忽悠瘸了。”大爺還是很重視的。
“明白!”
………
發(fā)生在快遞行業(yè)的大地震,不僅阿貍在關注,騰達方麵也注意到了,順藤摸瓜一查,很快也就鎖定了拚夕夕。
“這個萌芽,還真是不消停了,也要親自下場,進軍電商行業(yè)了。”
陸建就很頭疼。
因為每每看到萌芽的新動作,就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不就是騰達之前一直在做的嗎?
“事實已經(jīng)很明顯了,萌芽就不是一家懂得克製的公司,隻要是能做的,它肯定是都會做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礽魚也跟著表態(tài)。
這對騰達而言,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我還聽說,因為拚夕夕這事,阿貍還下達了封殺令,不允許四通一達跟拚夕夕合作,擺明了是要跟萌芽翻臉啊。”陸建就有些幸災樂禍。
之前萌芽跟阿貍站一隊,對騰達壓力還是挺大的。
現(xiàn)在好了。
萌芽跟阿貍也鬧掰了,加上之前的猩紅資本,都快成孤家寡人了。
“別高興的太早。”
二爺?shù)故呛芾潇o,“在快遞這件事情上,阿貍能對拚夕夕搞小動作,難道就不能對騰達電商使壞?至少在電商業(yè)務上,我們跟萌芽反倒是一條戰(zhàn)線的。”
“這倒也是。”
陸建表情訕訕,“阿貍這做法,確實是有些壞了規(guī)矩,太霸道了。”
“那,老大,我們需要做點什麼嗎?”礽魚請示。
“什麼也別做,先靜觀其變吧。”二爺神情冷靜,“以我對張碩的了解,他不會是個束手就擒的人,後續(xù)肯定還有手段等著。”
從之前張碩主動約他出來喝茶,共同籌建薇眾銀行,主動緩解萌芽跟騰達之間的對峙心虛,二爺就知道,張碩這人很不簡單。
如果誰要以為張碩年輕就好欺負,那指定是打錯了算盤。
“那正好,有熱鬧瞧了。”
陸建、礽魚兩人就相視一笑,之前都是騰達被萌芽懟,現(xiàn)在輪到阿貍被萌芽懟,想想還是很期待的。
“別光惦記瞧別人的熱鬧,青鳥互娛的威脅,可是近在眼前呢。”
二爺就掃了礽魚一眼。
“呃……”
礽魚瞬間啞火,尷尬說道:“其實靈境平臺的開發(fā)難度並不大,如果有需要,我們也能開發(fā)出一個類似的遊戲平臺。”
“我說的僅僅隻是遊戲平臺嗎?”二爺目光如水。
“汀!!!”
礽魚徹底的無言以對,其他的,他是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