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星期一。


    在機構操持下，股市剛開盤，就迎來了一波強勢上漲。


    之前成功抄底的固然是歡欣鼓舞，遲疑沒有下場或者是退場的，則是捶胸頓足，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然後就又一頭紮了進去，紛紛成為高位接盤的接盤俠。


    「好言勸不住貪婪的鬼！」


    張碩也是很無語，意識到，那些被割的韭菜，其實也沒那麼無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想了下，張碩還是叫來李烽，讓李烽找人披露悲視的財務危機，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再給股市降降溫。


    「也是後一次了。」


    如果第二次預警，有些人還是執迷不悟，那賠了也是活該。


    ………


    次日。


    悲視資金鏈緊張，多筆債務即將到期，存在違約風險的消息，就被某自媒體給披露出來，繼而在網上廣為流傳。


    再次引發熱議。


    悲視自然是第一時間站出來辟謠，揚言還要追究「造謠者」的責任。


    可上周風雷基金清倉事件，到底還是給不少股民原本鬆弛的神經上了弦，隱約意識到，苗頭似乎有些不太對。


    畢竟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市場三番兩次出現預警，那就是再清晰不過的信號，聰明的已經開始退場了。


    悲視股價也是迎來三連跌！


    ！


    有了悲視的先例，股市開始出現不正常的擾動，隨即在周末的時候，又有媒體挖出妖股「風暴科技」的經營資料。


    直言以「風暴科技」的業務規模，根本就支撐不起如今的股價。


    風暴科技自打今年3月24日掛牌上市，此後一口氣拉29個一字漲停板，5月6日稍作歇息，5月7日再連續6個漲停。


    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股價相比發行價漲幅接近48倍。


    那麼——


    風暴科技最終的結局是什麼呢？


    從巔峰時期超過四百億的市值，最後僅剩下不到1億。


    又是一地雞毛。


    除了風暴科技，同一時間，還有其他一些妖股也都被各大媒體披露，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借著這個契機，來推動一些事情。


    可謂是撲朔迷離！


    ………


    5月18日，星期一。


    又是一周過去，因著周末接連爆出「醜聞」，火熱了快一年的股市，這迴終於是蚌埠住了，海量散戶開始倉皇退場。


    結果就是，股市剛一開盤就全線飄綠。


    這可打了很多機構一個措手不及，上周這些個機構還在建倉護盤，根本就沒有做好收網的準備，結果魚群先給嚇跑了。


    而恐慌情緒一旦蔓延開來，那就不可收拾。


    有些頭鐵的機構，前期還企圖下場再次護盤，將指數稍稍往上拉了一點，可終究還是螳臂當車，擋不住滾滾洪流。


    剛有抬頭的趨勢，就又被摁了下去。


    辦公室內，掃了一眼股市開盤情況，張碩嘴角終於是露出一絲笑意，「雖然還是會有韭菜被割，但至少不會像原時空那麼慘。」


    現在跑的快的，總體上，甚至還能小賺一筆。


    這就是各人的緣法了。


    按下心思，張碩開始翻閱工作簡報。


    上周五，青鳥互娛按照既定節奏，發布了又一款新手遊《第五人格》。


    原時空，《第五人格》是由網抑開發的一款非對稱性對抗競技類遊戲，於18年4月開啟全平臺公測。


    算起來。


    這一世，張碩倒是薅了不少網抑的羊毛。


    單論吃相，網抑、騰達算是半斤八兩，但在原創領域，似乎網抑還是要稍稍勝過騰達一籌，開發了不少讓人眼前一亮的遊戲。


    無論是手遊，還是端遊。


    在《第五人格》，玩家將扮演偵探奧爾菲斯，在收到一封神秘的委托信後，進入惡名昭著的莊園調查一件失蹤桉。


    在進行證據調查過程中，奧爾菲斯將采用演繹法對桉情進行迴顧。在桉情迴顧時，玩家可以選擇扮演監管者或求生者，展開激烈的對抗。而在調查的過程，無限接近事實時，卻發現越來越不可思議的真相。


    荒誕哥特畫風，懸疑燒腦劇情，刺激的1v4「貓鼠追逃遊戲」的對抗玩法，都將給玩家帶來全新的遊戲體驗。


    更難得的是，《第五人格》自帶競技屬性。


    雖然比不上《皇室戰爭》這樣的現象級競技手遊，但也是可以交給青鳥競技來運營，可以進一步豐富青鳥互娛旗下的競技類遊戲產品。


    也讓《第五人格》擁有更強的生命力。


    雖然說，相對少見的遊戲類型和詭異的美術風格，讓《第五人格》顯得有些「小眾」。但在原時空，該款遊戲上線之後，憑借罕見的非對稱遊戲玩法和本身過硬的遊戲質量，還是引起了廣大遊戲玩家的好奇。


    讓這款充滿蒂姆·波頓式幽暗詭異、怪誕不羈的「反常規」遊戲，登陸首日即拿下免費榜總榜天dau破一千萬。


    上線首月狂攬五千萬注冊用戶，上線一年狂攬1.5億注冊用戶。


    一係列驚人的成績。


    也讓《第五人格》迅速打上了「爆款」標簽。


    這一世，憑借青鳥互娛的金字招牌，《第五人格》采取了全球@


    鹿琦匯報時，神情略微有些古怪。


    因為就在上上周，鹿琦第一次匯報悲視情況時，張碩就斷言悲視資金鏈存在問題，結果一周之後，就被自媒體給爆了出來。


    這樣的巧合，很難不讓鹿琦聯想，此事背後有張碩的影子。


    還真就給直接捅破了。


    股價連連下跌，內部危機又被意外曝光，搞得悲視也是有些慌了陣腳。


    著急忙慌地希望通過跟青禾集團的合作，借助萌芽在華夏的良好商譽，以期穩住股民、投資者對悲視的信心。


    算盤打得挺好，可萌芽又豈會上當？


    這迴甚至不用張碩指示，鹿琦就已經做主，拒絕了悲視再次拋出的橄欖枝。碰頭會上，隻是進行了例行匯報。


    且等著吧！


    高級副總裁顧銘章，則是著重匯報了稻穗集團b輪融資的進展情況。


    「在稻穗集團發出邀請之後，華夏微電子、建鄴城投、廬州城投、江夏城投等相關方都給予了積極迴應，都表示，非常願意參與到稻穗集團的這輪融資當中。對於稻穗集團六千億的估值，也沒有任何異議。」


    那可不，現在的稻穗集團絕對是香餑餑。


    「就是有一個新情況，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獲悉稻穗集團融資消息之後，也想參與到此輪融資中來。」顧銘章說。


    「可以。」


    張碩沒理由拒絕，見顧銘章鄭重其事，隨即意識到裏麵可能有事，笑著問：「是不是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提出了什麼額外要求？」


    「是。」


    顧銘章有些為難說道：「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提出了三點要求，一是要求將估值從六千億調低到五千億。」


    張碩目光微凝，沒有說話。


    「二是要求稻穗集團多拿出一些股權來，不然不夠分配。」


    可見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也是胃口不小。


    稍微有些金融常識的人都知道，參與一家極具發展潛力初創公司的融資，是越早參與越好，融資成本最低，未來收益倍數最高。


    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顯然是想多占一點。


    「所謂的多，是指多少呢？」張碩不動聲色地問。


    「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的意思，是希望能夠至少獲得3%的股權。」倒不是不想要更多，而是實力不允許。


    以稻穗集團六千億的估值計算，僅僅認購3%的股權就需要一百八十億。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第三點要求就是，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希望能夠獲得一個稻穗集團董事會的董事席位，參與到稻穗集團的決策中來。」


    說到這，顧銘章都有些氣憤了。


    「這是把我們當軟柿子捏了？」


    張碩眉頭微挑，說不上有多氣憤，就是很詫異，想想，有多久，萌芽再沒有遇到類似打秋風的上門了？


    稍稍有些不爽。


    他這次主動開啟稻穗集團b輪融資，而不是進行增資，就是想要跟各相關方合作共贏。沒想到，就這，都還有人參合進來搶食。


    當初璟嘉薇缺錢的時候，怎麼沒見這個基金這麼積極呢？


    吃相還是有點難看。


    也怪不得說，原時空半導體產業的發展一直都是不溫不火。


    「那，董事長，要不，給迴絕了？」顧銘章見狀，小心請示，隨即又補充了一句，「華夏半導體產業扶持基金在行業裏，還是很有一些影響力的。」


    這正是稻穗集團最為忌憚的一點。


    也或許。


    正是依仗了這一點，華夏半導


    體產業扶持基金才敢提這樣的要求。


    能忍到現在下場就已經很不錯了。


    「人家都提了要求，還是要迴複的。」


    張碩早已非吳下阿蒙，知道，很多時候不能意氣用事。哪怕說，現在的萌芽已經疊了很多uff，也頗多依仗。


    但是，能不去徹底得罪一些人，還是盡可能地不要把事情做絕。


    小人難防啊！


    「這樣吧。」


    張碩想了下，道：「稻穗集團此輪融資，可以多拿出3%的股權。但是，估值六千億已經是底線，不可能再低，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愛咋咋地。」


    「至於說董事席位，那自然是嚴格按照公司的規章製度執行。」


    「好的。」顧銘章也是稍稍鬆了口氣，「這樣一來，我們有理有據有節，哪怕是將來事情鬧大，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嗯。」


    張碩微微頷首，希望對方能夠知趣，別再得寸進尺。


    否則。


    萌芽也不是好惹的。


    ………


    轉眼又到了周末。


    唐雨難得請張碩吃飯，到了地方，張碩才發現，慕容燕、李玲兩人也在。


    隻是神情都有些沮喪。


    「怎麼，股市被套牢了？」張碩故作輕鬆問。


    「比套牢還要嚴重。」


    唐雨擔心地看了慕容燕一眼，「三哥，上周我不是跟你說，燕子在那位可惡的榜一大哥攛掇下，下場抄底了嗎？」


    得，這迴連稱唿都變了。


    「抄底沒什麼，及時止損不就完了？」


    張碩還是不解。


    據他所知，慕容燕身為胖達直播的臺柱子之一，這幾年可是沒少賺，甚至都在濱海城買了房，出門開的也是保時捷。


    不至於賠不起才是。


    股市本來就有風險，有賺就有賠，再正常不過了。


    「可問題是，燕子被攛掇的，不僅將名下的房子、車子抵押了，甚至還找金融機構做了杠桿。股市這一蹦，直接就折裏麵了。」唐雨解釋。


    像慕容燕這種不僅梭哈，甚至還加杠桿的，一旦雪崩，就是被割的最慘的那一批，基本也就剩下跳樓了，連割肉都做不到。


    「……」


    張碩也是沒想到，慕容燕心這麼大，沒有理會一臉忐忑的慕容燕，而是轉頭看向李玲，問：「你也一起跟著梭哈了？」


    「是。」


    麵對大大大大老板，李玲顯得更局促。


    張碩眉頭抬了抬，在他的印象中，李玲在唐雨她們幾姐妹中算是很老實的，沒想到，老實人一旦衝動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好就好在李玲身家不豐富，不像慕容燕，終究是損失有限。


    「三哥，您看，能幫幫燕子嗎？」


    唐雨悄悄刮了慕容燕一眼，來之前說好的，要親自開口求援的，這會兒怎麼啞巴了？


    殊不知。


    麵對如今的張碩，慕容燕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你想我怎麼幫？」


    唐雨難得求人，張碩倒是沒有直接拒絕。


    「我......」


    唐雨卻是一下怔在原地。


    是啊。


    怎麼幫？


    幾個禮拜之前，張碩就已經發出了預警，唐雨也跟慕容燕、李玲說了，可兩人愣是不聽。


    才有了今天的下場。


    站在張碩的角度，實在是沒有再幫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