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十分坦率的承認了自己的意圖。
見狀，劉一刀也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這樣就說的通了，以前我是真沒想明白，二師父你為什麼要收徒，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一個累贅。”
“現在我才明白，你不是給自己找累贅，你是在煉自己的魔心。”
“尋找出自己內心深處的善，然後再親手將其殺死。”
“這樣你的魔心就會更上一層樓。”
“沒錯！”
王昊認真點頭說道：“抹殺人性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管你是魔還是佛，都要忍受這深入骨髓的痛苦。”
“所以在出門的時候，我再三叮囑你，讓你小心陳長生，小心女人，警惕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但很可惜，我的這三條叮囑你一條都沒記住。”
“為了活命，你主動與陳長生接觸，這是第一錯。”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第一錯，後麵的第二錯才會接連發生。”
“你入紅塵試煉遇到王山火，這雖然犯了忌諱，但隻要你不太過在意，時間會抹平一切。”
“但可惜的是，陳長生那個家夥不斷加深你對王山火的印象，從而導致你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至於第三條，完全是因為你太過自負。”
“你自認為智慧超凡不可能被任何人算計，所以你和君臨他們這些好人攪合在了一起。”
“從結果來看，你確實沒被君臨他們算計，他們也沒有存心算計你。”
“你把所有東西都算了進去，但唯獨算漏了自己。”
“他們這些人身上散發出的光輝，徹底摧毀了你的魔心。”
說完一通長篇大論，王昊平靜的坐了下來。
“終究是師徒一場，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聞言，劉一刀淡淡說道：“以前徒兒太過幼稚，所以沒能理解二師父的良苦用心。”
“現在迴想起來，真是悔不當初。”
“不過在臨死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二師父。”
“你說。”
“當年您殺死您的道侶，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是的，”王昊點頭說道：“那個女人真的很愛我，我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
“為了我，她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
“用最殘忍的手段殺她，就是因為她對我太好了，我害怕自己會心軟。”
“不是很理解！”
“她既然願意為您付出一切，自然也願意和你一起走魔修之道。”
“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不結伴而行？”
劉一刀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王昊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正常人的想法，魔修的想法豈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
“如果她和我一起走上的魔修的道路，那我和她之間的感情肯定會越來越深。”
“一旦有了感情，那我所做出的決策就會被影響。”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共同遇到強敵，有感情的我和沒有感情的我，做出的決策是不一樣的。”
得到這個迴答，劉一刀眉頭微皺說道。
“這種事情很好解決，您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了。”
麵對劉一刀的辯解，王昊十分耐心的解釋道：“很多魔修界的前輩和你想法一樣，所以他們最終都失敗了。”
“很多人在事情沒有發生的時候，總認為自己在關鍵時刻能夠鐵石心腸。”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和修為，隻要你還是智慧生靈，你終究會心軟。”
“這也印證了那句老話，‘人心都是肉長的’。”
“前段時間，陳長生幾乎快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依舊選擇用假死的方法去鋌而走險。”
“請問你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保持理智了嗎？”
王昊的話，問的劉一刀啞口無言。
見狀，王昊繼續說道：“你入紅塵以來，我和陳長生都給過你機會。”
“不過很可惜，你一次都沒把握住。”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人非聖人孰能無錯，下輩子注意一點就好了。”
“所以你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嗎？”
聞言，劉一刀抬頭說道：“二師父，長生前輩說紅塵煉心，對魔修來說是最大的考驗，就連您也不敢輕易踏足。”
“這是真的嗎？”
麵對劉一刀“求知若渴”，王昊淡淡笑道：“我的好徒弟，拖延時間在我這裏是沒用的。”
“陳長生多麵開戰，他的力量被分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救不了你。”
“至於君臨這孩子嘛，同樣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哪怕你們兩個聯手也一樣。”
眼見王昊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盤，劉一刀也不慌，反而笑嗬嗬的說道。
“二師父，剛剛是你說要迴答我幾個問題的。”
“這麼一點小事，您不至於出爾反爾吧。”
劉一刀還在用言語周旋，君臨則是被王昊的手段困住，動彈不了分毫。
“行，看在曾經的師徒情分上，我最後迴答你這個問題。”
“紅塵曆練，之所以對魔修威脅大，就是因為紅塵中的人生百態。”
“不管你的魔心有多堅定，滾滾紅塵中總有能直擊你破綻的東西。”
“好人做了壞事很難迴頭，壞人做了好事，同樣也是如此。”
“你二師父我入這趟紅塵，不也照樣差點中招了嗎？”
聞言，劉一刀眉頭一挑說道：“是因為我嗎？”
“是的。”
“在某個時刻，我也曾經想過燃燒自己為你鋪路。”
“可是這樣一來，我還算是魔修嗎？”
“不過好在你二師父我魔心堅定，最終還是挺了這一關，所以你死定了！”
說著，王昊緩緩向劉一刀伸出了右手。
而此時的劉一刀，卻被壓製的動彈不得。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一道衝天劍氣打斷了王昊的行為。
“刷！”
強大的劍氣劈開了房屋，更斬斷了王昊的右手。
趁著王昊分神之際，劉一刀和君臨也是快速拉開距離。
“嘩啦！”
斷手化為一團鮮血融入王昊的身體，王昊則是麵色凝重的看著塵埃中的那道人影。
“唿~”
微風吹散塵土，一個手持長劍的樸素男子站在原地。
“我說過，我來長生紀元的時候必斬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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