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
“在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嗎?”霍鈞安攤了下雙手。
“是沒別的人了!奔o(jì)初語笑笑,她把劇本翻到一頁後討好的湊過去,“那這段,你跟我對對,我感覺情緒不太好把控呢。”
霍鈞安看了看,是一幕三人行的劇情,也是男女主之間直接的情緒衝突的情景。
不同的知識背景,不同的習(xí)慣,不同的人生定位,卻因為女孩子的執(zhí)著糾纏,『毛』躁不知輕重將他最重要之人送的一塊翡翠龍牌摔碎了,謝讓向來冷靜的曆史學(xué)教授突然情緒失控,犀利的指責(zé),毫不留情的話語,把少女偽裝的厚臉皮層層剝落。
這一幕其實紀(jì)初語隻有一句臺詞,“對不起!
她需要在沒有其他任何詞匯表達(dá)的情況下,完成對整個情緒變化的表演。
“你很生氣的說這句話,我來找找感覺!奔o(jì)初語劇本點給他。
霍鈞安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劇本,倒是難得十分認(rèn)真,“什麼是冷怒?”
“就是……”紀(jì)小姐想了想,“你就想你很生氣想掐死她那種,不動聲『色』的氣憤。”
霍鈞安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這種情緒似乎……很常見。
男人臉上神情收起來,他瞇眼看向紀(jì)初語,刀削般的輪廓透著犀利的怒意,“……讓開!
紀(jì)初語醞釀著情緒等他說完臺詞,結(jié)果,這男人卻省了前麵一大段,隻留了最後兩個字。
紀(jì)小姐淚流滿麵,真……太敷衍了。
但霍鈞安說完後表情並沒變,依然冷著眉目看向她,紀(jì)初語便也嚴(yán)陣以待。
她有些發(fā)愣的看著他,似乎真的被嚇到了,眸子微微膛大,嘴唇動了動,才垂了眼,“對不起!
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點顫音,霍鈞安不知道是她的演技真的讓人有共鳴,還是他的移情作用,在她聲音一出來時心髒有了幾分顫動的心澀感。
這種細(xì)微情緒的表達(dá)在演繹過程中是無聲無息的,但是極其關(guān)鍵。
霍鈞安低頭看了眼劇本,上麵寫他此刻越過她走了,然後就結(jié)束了。
看她垂著眼站在那裏沒動,他想是不是就要他走過去。
好吧,如她所願。對戲?qū)Φ降住?br />
男人從她身邊走過去時,手卻突然被抓住了,她委委屈屈的,“我都道歉了!
“……”
霍鈞安沉默的看著她,半響,他哦了聲,“好,我接受。”
紀(jì)小姐滿臉黑線,什麼鬼?!
“你這裏應(yīng)該,一甩手甩開我,這樣情緒才飽滿,不然你看起來像麵癱!
霍鈞安額角抽了抽,壓住了那句我不是演員。
“劇本上沒有後麵的部分。”
“嗯,我就在想這樣加一下會不會好一點。”她抬眼看他,討好的,“再來一遍?”
“……”
再來一遍的結(jié)果是再來一遍。
要不就是換場戲再來一遍。
幾次之後,霍先生的耐心徹底用完了,不但要陪她對戲,還要順便忍受她對他演技毫不客氣的吐槽和笑場,所以在她要求再換場戲來一遍之後霍鈞安翻開劇本的某一頁,“就這場!
紀(jì)初語看過去,扭頭就要跑卻被男人抓住手腕直接拽了迴來。
他把她反抱住扣在懷裏,盯著劇本上的內(nèi)容念到,“她踮起腳尖吻了他的唇一下,然後仰著臉衝他笑,他突然低頭重吻上她,兩個一起滾到了沙發(fā)上!
霍鈞安念完,他把劇本丟到一邊垂頭,唇貼在她耳側(cè),有些揶揄的問,“紀(jì)演員,你來教教我怎麼演。”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cè),紀(jì)初語知道他是故意的,胳膊肘往後搗在他胸口,不但沒有驅(qū)離他半分,反倒被他抓住胳膊,人在他懷裏轉(zhuǎn)了個圈直接麵對像他。
男人身體力行的踐行劇本的安排,這次的自由發(fā)揮完全不需要她的引導(dǎo),熟練的讓人臉紅心跳。
人被他壓在沙發(fā)上,紀(jì)小姐的耳根很紅,她覺得自己簡直太不可思議,以前那啥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哪怕他隻是手指拽拽她的耳垂,都會讓她心跳加速,臉紅耳赤。
他手臂撐在身側(cè),抬起身子盯著她看,女人的臉『色』酡紅,像是生動的水蜜桃,他手指從她臉側(cè)輕蹭而後劃過去落在她的唇上,她剛要開口卻被他打斷,“我很好奇,你跟別的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
紀(jì)初語頭皮很是麻了一下,她一把揮開他的手想要起來,卻被他按住肩膀又給壓了迴去,他的眸子沉沉的,莫名的危險,男人手指勾住她睡衣的一角往下滑,『露』出半個肩頭,看她要掙紮他低聲提醒她,“有鏡頭,你不是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更投入?”
“……”
這人……
“對著鏡頭做這些事,會不會特別有感覺?”
“霍鈞安!
心髒都要跳出來一樣,她低吼。
看她這幅焦急羞赧的樣子,霍鈞安覺得好玩,不過是他假定的場景,她這樣的羞澀反應(yīng)讓他覺得……很,可愛。
他低笑一聲,在她耳邊低語,“你想象一下,有很多人在看著我們……嗯,做什麼呢?”
“你個瘋子!討厭!”
這個冬天,很冷又很暖。
很久以後,紀(jì)初語想起來,都覺得那是最好的時間。
最好的,他和她。
……
“江哥,有個人想見你。”
江鶴蹙眉,“誰?”
“在前臺等著呢,我看那樣子像是覃陣。”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沒有打過交道也是有所耳聞。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會所的經(jīng)營關(guān)係網(wǎng)複雜,為了不出問題,也為了避免下麵人欺上瞞下,江鶴都會不定期的親自突擊檢查。
“兄弟們沒敢多問,九爺不在,你也說了讓我們低調(diào)行事!
江鶴想了想,“找個房間給我們,請他上來吧!
覃陣見到江鶴,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速戰(zhàn)速決,“重爺知道你在找一個人,這是一張江湖追殺令,還你個人情!
江鶴瞇著眼看他,沒接。
覃陣笑笑,他把一張蓋了圓戳的畫像放在桌子上,起身,“九爺這邊也給了麵子化工原料的事當(dāng)沒看到。這算是迴禮!
覃陣轉(zhuǎn)身欲走,江鶴才開口,“覃陣,紀(jì)小姐是七少的人。你們,別越了界!
覃陣轉(zhuǎn)迴頭來,他嘴角勾了點笑意,“紀(jì)小姐是重爺?shù)木让魅,欠她的,重爺說了,親自還!
丟下這話,覃陣就離開了。
江鶴拿起來他放下的東西看了看,折起來放進(jìn)了口袋裏。
當(dāng)初綁架紀(jì)初語的人沒有找到,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知道對方什麼渠道把他隱匿了。
但是有這樣一個人在就像是放了一枚定時炸彈一樣。
“七少。”江鶴恭敬的把追殺令遞過去。
霍鈞安看了看,他沉思了片刻就遞還了江鶴,“你看著辦,隻要有用!
“是,明白了!
看他站著沒動,霍鈞安看他一眼,“還有事?有話你直接說!
“前段時間會所出了點麻煩,”江鶴淡淡的,“陳濤在會所裏手腳不幹淨(jìng),差點出人命,下麵的人不知道他的關(guān)係直接送局子裏了!
“陳濤?”霍鈞安眉心輕動。
“您大伯的外甥。”江鶴提醒道。
霍鴻宇的外甥。
霍鈞安鎖起眉心,半響他唿出口氣,“你去把人要迴來,關(guān)係打點到位。我抽空去大伯那裏走一趟!
江鶴點頭,“已經(jīng)跟裏麵打了招唿,迴頭我親自去把人帶出來!
“黃強那邊什麼反應(yīng)?”
“沒什麼動靜。他這次損失不小,總是要緩緩!
男人掌心攥了下,“今年的冬天應(yīng)該是新城最冷的一年了,看起來不會過於太平。馬上春節(jié)了,別出『亂』子!
然而,今年冬天的冷或許才剛剛開始,江鶴在三天後突然傳來一條消息。
“七少,陳濤死了!
男人嚴(yán)肅的臉襯著他的光頭有一股顯而易見的肅殺之氣,開口唿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jié)。
新春來臨前的冬季,寒冷刺骨一樣。
霍鈞安眼皮子狠狠跳了下,“你在哪裏?”
“我還在警局,大伯他們估計一會兒就到!苯Q站在車邊扭頭向警局看過去。
陳濤尋恤滋事與獄友衝突,扭打過程中撞到頭部導(dǎo)致的死亡。
具體的情況江鶴不好說,但是無論是不是意外,這種時候出這件事都實在是很敏感。
“七少,我怎麼辦?”江鶴請示,到底是霍家人,還是他的長輩,霍易知不在,他應(yīng)付起來有些捉襟見肘。
霍鈞安伸手按按眉心,“我給平叔去個電話,讓他去一趟。你先離開,都在氣頭上,這種時候說道理說不通。”
“好!
江鶴要掛斷電話又被霍鈞安喊住,“你跟老九聯(lián)係上了嗎?”
“還沒有!苯Q頓了頓,“平叔這次,來真的!
“我知道了!
霍鈞安掛了電話,不等他喊人,宋培生突然急匆匆推門進(jìn)來,他捂住聽筒。
“七少,老爺子的電話!
霍鈞安擺了下手,示意他還有個電話要打。
宋培生意會,打著電話退出去,“爺爺,七少正通著電話,您別生氣,馬上就給您迴過去,要不給我說說什麼事,我一會兒轉(zhuǎn)達(dá)?”
“讓他接電話!”
霍治中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帶著十足的壓迫力,“就算是有是有天大的生意,也讓他接電話!
宋培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爺爺這樣冷靜的壓迫力十足的聲音,還有伴隨著杯盞被摔碎的聲音。
宋培生不敢吱聲,他定了定神,“我這就給七少電話。”
他說完,門口站了會兒才推開房門。
老爺子肯定是電話沒有打通才打到了宋培生這裏。
霍鈞安大約跟霍清平講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起源,“平叔,大伯他們可能會直接找上江鶴,易知又不在,我隻能請您出麵走一趟。詳細(xì)的情況,迴頭我再跟您解釋!
“這事跟你有關(guān)?”霍清平問。
“現(xiàn)在還不好說,我怕有人趁老九不在往他身上潑髒水。”霍鈞安鄭重的遊說。
“小七。”霍清平打斷他的話,“小九人不在這裏,髒水潑不到他身上。你爺爺剛剛已經(jīng)差人給我打過招唿了,我一會兒去趟警局。還有,這事發(fā)生在會所,跟你沒關(guān)係!
“平叔……”
“掛了吧。”
霍清平平靜有力的話語讓霍鈞安忍不住鬆口氣,平叔肯出麵,他的壓力就小了。
老幼尊卑,在這種大家族裏最是看重。
那邊老爺子的電話等的久了,生氣隔著話筒都感受的到,“你給我滾迴來!
霍鈞安把已經(jīng)掛斷電話的手機(jī)還給宋培生,“走吧。”
“怎麼迴事?”
“陳濤死了。江鶴剛剛跟我打了招唿。平叔一會兒走趟警局。老爺子那邊估計比我收到消息還要早!被翕x安沉了眉眼,家和萬事興,這是霍治中的治家理念,霍家這麼多年對也罷錯也罷,大家都給老爺子一個麵子,有些矛盾有些意見能忍則忍了。
這幾年霍治中年紀(jì)大了,逐步有退居幕後的打算,也慢慢的開始將霍鈞安推向幕前,這件事本身就會引起大家的反彈,無分對錯,而是誰也不認(rèn)為自己差,也算是人之常情。
隻是,一旦有了導(dǎo)火索,就像是在人心裏紮了一顆釘子,爆發(fā)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陳濤這人,仗著他舅舅撐腰都要橫著走了,有今天也不意外。但也不能把這事兒扣我們身上吧?”宋培生撇嘴。
霍鈞安眸子沉了下,沒有說話。
宋培生去提車,男人想了想,手機(jī)掏出來撥了個電話出去。
手機(jī)鈴聲一響,紀(jì)初語匆匆接了電話,“喂!
“我今晚不過去了。”霍鈞安聲音壓低了些,“你自己吃飯。”
“有應(yīng)酬啊?不要喝太多酒。”
兩人隨意的說了幾句,宋培生開車過來霍鈞安便把電話掛了。
以前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行程要跟別人匯報一聲。
可是因為怕她等,所以無論早晚都要說一聲。
紀(jì)初語掛了電話,對著手機(jī)癡癡的笑了會兒,她自己都覺得有點酸,這種對話像極了老夫老妻,像極了她做夢時幻想的未來的某一天。
可是,真的好喜歡,覺得好幸福。
霍鈞安到老宅的時候霍韋至正從裏麵匆匆往外走。
“爸!
霍韋至停下腳步,“你爺爺在裏麵,進(jìn)去多聽少說,別惹他生氣!
“你去哪裏?”
霍韋至拍拍他的肩膀,沒解釋快速走了。
等他上車走了,宋培生一把攔住送霍韋至出來的老人,跟在老爺子身邊多年的人,“叔,怎麼迴事?”
“會所被人查了,聚眾吸毒,證據(jù)確鑿,江鶴怕是頂不住。清平已經(jīng)在往會所趕了,老爺子讓你父親去把警局盯一下。”
霍鈞安怔了下,他忙往屋裏走去。
“老爺子在書房等你!
霍鈞安頭也不迴的過去,宋培生要跟上去卻被老人攔下來,“讓他們爺孫倆聊聊!
霍鈞安進(jìn)了書房,腳步都不曾站穩(wěn),老爺子聲音極沉的壓過來,“關(guān)門。”
門被人從外麵關(guān)上的一瞬間,老爺子手裏的拐杖用力的敲在男人的小腿上。
霍鈞安一時吃痛,膝蓋彎下去差點跪在那裏,在他站直的一刻,老人的拐杖直接敲向他的腿窩,咚的一聲,男人的膝蓋重重的撞向了地板。
“爺爺!
霍鈞安聲音有些低啞的喊了聲。
他單膝跪地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側(cè)的老人。
霍治中拐杖杵著地,他滿臉怒容,“你知道什麼叫和為貴?你知道什麼叫忍字心頭一把刀?你知道你自己的對手是什麼人嗎?”
老爺子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不等霍鈞安迴答,他往前麵走去,從書桌上拿了一張紙衝著霍鈞安的臉直接丟了過去。
白『色』的紙張飄飄『蕩』『蕩』的劃過霍鈞安眼前然後落到了地上。
白『色』的a4紙上右下角簽了三個字並按了手印。
紀(jì)初語。
霍鈞安瞳孔縮了縮,她說,她被迫簽了很多張字。
而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見到。
“你攪了勝景河山多年辛辛苦苦籌劃的上市計劃,財務(wù)造假和非法集資兩項罪名下來,法人黃國維被判個無期是很準(zhǔn)了。不止如此,你還把鴻宇也拉進(jìn)來!
霍治中手掌重重拍在桌麵上,“這個女人,重要到可以讓你不顧一切嗎?”
霍鈞安把落在地上的紙撿起來,他手指收緊,“這個,是怎麼到你這裏的?誰拿來的?”
“霍鈞安!”
霍治中生氣的用力杵了下拐杖,“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重要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麼?我不知道!被翕x安抬眸,聲音平靜的,“但我知道,什麼叫後怕!
房間裏一時之間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爺孫倆兩人瞪視著彼此,誰都不肯先服輸。
到最後,到底是霍鈞安讓一步,“爺爺,勝景河山的事,就算沒有我也一樣會出問題,我隻是讓問題提前了而已!
“我不想評論對與錯。這世上的事從不來不是非黑即白,你要知道灰度的重要『性』,如果,這個女人對你足夠重要,你不應(yīng)該把她置於焦點上。”霍治中沉『吟』,“今天,你為她,為勝景河山的事付出了陳濤的一條命和小九會所的破爛事。我今天把話給你放這裏,你若處理不好,今天這隻是開始!
“……”男人下頜線繃緊了,無疑,這次是黃強給他的一次重?fù)艉途妗?br />
“我一直以為你足夠沉得住氣!被糁沃袚u搖頭,“黃強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他可以用陰招,你不能。他可以無所顧忌,你不能。他可以任意妄為,你不能。那你能做的就是避其鋒芒,關(guān)鍵時刻,一擊斃命,讓他再無反擊的餘地。否則,那就是在給自己下套。”
霍治中從他手裏拿過那張紙,“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我不該幹涉你的感情,這個姑娘我沒見過,不評價。但是你們,不合適。”
“爺……”
霍治中擺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你去吧,把事情處理好。”
等人走了,過了很久,霍治中都沒有出來書房,老太太推門進(jìn)去,就見老頭子自己坐在座位上出神。
老太太走過去,提醒他,“人都走了。”
霍治中迴神,他歎口氣,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你坐吧,我們聊會兒天!
“聊什麼?”
“我恐怕霍家,總是要起爭端。”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曆史曆來不都這樣!
“你倒是想得開!
“想不開也得想得開,我一隻腳都踏進(jìn)棺材了,再想不開也是折磨自己!惫⒓闻颗呐淖约豪项^的手背,“盡人事,聽天命吧!
“我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子,比他爹有過之而無不及!被糁沃袚u搖頭,“我說的話,不知道他聽進(jìn)去多少,F(xiàn)在這個局麵,他越是在乎,那孩子越是危險!
耿嘉歎口氣,“讓清平把小九叫迴來吧,那孩子邪著呢,他們倆倒是絕配!
霍治中看她一眼,“這時候讓小九迴來就是搗『亂』,再說吧!
……
春節(jié)來的很快,霍鈞安這段時間似乎很忙,過來的時候很少。
經(jīng)曆了上次的綁架事件紀(jì)初語幾乎就是宅在家裏沒有出門,但是看著外麵開始掛起了彩燈,貼起了福字,年味兒愈來愈濃。
紀(jì)初語本來是不想迴家過年的,可是接到李玉霞電話問她迴不迴家時,鬼使神差的她就說了句“迴去。”
臨走前出來逛逛。逛逛的結(jié)果是,現(xiàn)在,孔娜拎了一手的年畫。
她有些好奇的,“你買這麼多都貼哪?”
“……隨便貼貼。”
紀(jì)小姐哼哼唧唧。
這次出來她『亂』七八糟買了超級多的東西,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包括吃的。
孔娜真恨不得自己生出三頭六臂來拿那些袋子,“你不是要迴老家過年,買這麼多東西幹嘛?”
“我就喜歡買東西的快感。”紀(jì)小姐很無所謂的笑笑。
她迴家把所有東西歸置分類了,冰箱裏被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煞是好看。
可即便如此,還有諸多的東西放不進(jìn)去。
這些似乎都在紀(jì)小姐的預(yù)料之中,隻見她把不同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到箱子裏打包好,然後跑了一趟盛華庭,把那邊的冰箱也塞的滿滿的,『毛』巾什麼全都換換新。
窗花什麼全都貼好了。
霍鈞安迴到盛華庭,燈光亮起來的時候他有些不適的眨了下眼。
從他搬到盛華庭,這裏就從未張燈結(jié)彩過,不過是幾張紅『色』的剪紙,就讓氛圍都不一樣了。
清冷中透出些許的熱烈。
他忍不住笑了笑,換了鞋子進(jìn)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仿似心靈所致,他把冰箱打開,裏麵果然塞的滿滿的。
這一刻,好似心髒也給裝滿了。
霍鈞安看看時間,他電話打過去。
手機(jī)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來。
“怎麼這麼遲聽電話?”他的聲音帶著暖意的淺笑。
“洗澡呢。”
“洗完了?”
“嗯!
“我看看!
“……呸!”
兩個人的笑聲從聽筒裏傳給彼此,霍鈞安問,“今天到盛華庭了?”
“嗯。買了點東西。你過年不出去也餓不死!
“那倒是,夠多了!被翕x安笑著,他把冰箱門關(guān)上。
“你迴去了?”
“嗯!
“我……”紀(jì)初語想說,我過去吧,想見見你。
話到嘴邊又覺得不矜持,怕他覺得麻煩,最後還是收了迴來,“我明天上午的機(jī)票迴家。”
“明天嗎?”
“昂,明天都二十八了。”
“是嗎!焙每,一年又要過去了。
想起來,他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似乎才小半年的時間,卻怎麼覺得認(rèn)識了好久好久。
她說她還要收拾行李就掛了電話,霍鈞安一個人坐在盛華庭的客廳裏,鍾擺秒針的聲音快速的前進(jìn),他突然起身,抓了車鑰匙出門。
紀(jì)初語聽到開門聲時嚇了一跳,她抓了棒球棒藏在玄關(guān)的牆壁旁邊,就等著歹徒一旦『露』頭給他一擊,結(jié)果門一開,她很是愣了一下。
“你怎麼……”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整個兒的抱進(jìn)了懷裏。
“哎,你……唔……”
不允許她說話,連唿吸都不給她,他像是渴了很久的人遇到了綠洲,貪婪的想要占為己有。
紀(jì)初語被他按在玄關(guān)旁的牆壁上,被迫的接受他的霸道與熱情,他緊繃堅硬的身體像是上了膛的子彈,讓人害怕又渴望。
“你怎麼,來了?”剛剛還在城市另一端的他,怎麼突然跑了過來?
“想著一年後才能見你,等不及!彼麊≈ぷ诱f。
紀(jì)初語忍不住就笑起來,雖說幾天時間,確實也是過了一個年。
嗯,霍鈞安什麼時候也能這麼……這麼……
唔……討厭,她怎麼覺得越來越喜歡了呢。
……
李玉霞知道紀(jì)初語過年迴來特別開心,孫建森其實不怎麼待見她,但是她要拿錢迴來那孫建森還是很歡迎的。
孫雅真放寒假後打了零工,比紀(jì)初語早迴來了幾天,聽說姐姐要迴來她在村口停車的地方一直等著,凍的鼻子都紅了。
紀(jì)初語一下車,孫雅真就興高采烈的衝過去抱住她,親親熱熱的喊,“姐,你可迴來了。我都凍透了!
“你在家等啊,我又不是不記路,跑這裏來幹什麼?”
“我想你唄!
紀(jì)初語好笑的看她一眼,把手裏拎的禮物遞給她,“你想我的禮物吧!
孫雅真嘻嘻笑著,“都想。還是我姐最好。”
“喲,嘴巴怎麼變得這麼甜!
大學(xué)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有時候不止是教學(xué)業(yè),教的是視野和見識。
孫雅真真的是比以前開朗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都生氣勃勃,人懂事了,也感覺可愛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情好,所以看別人都覺得順眼了很多。
年節(jié)是個很累又很輕鬆的日子,年紀(jì)大的人拾掇著過油炸菜,準(zhǔn)備菜品預(yù)備著年後招唿親戚朋友。
但是現(xiàn)在條件都好了,也不會準(zhǔn)備太多。李玉霞自己就做了,不讓她們『插』手。
她們兩個就窩在一起說著女孩子的悄悄話,“姐,我打工賺了二千多塊錢呢,學(xué)費能幫你省一半了!
“你倒是知道你學(xué)費我出的。!”
“我又不笨。”孫雅真嘟囔句,她從自己書包裏掏出個高跟鞋的鑰匙掛件遞給紀(jì)初語,“給你的!
“哎喲,我妹妹也會給我買禮物了?!”紀(jì)初語拿過來一看,立時誇張又驚喜的調(diào)侃起來。
孫雅真一看,伸手去搶,紀(jì)初語趕緊藏了起來,“沒有你這樣的,送人的禮物你還要迴去啊?”
兩個穿著花棉襖的姑娘笑鬧成一團(tuán)。
老家裏沒有集體供暖,家裏冷,李玉霞給兩人一人做了一件花棉襖,透著濃濃的鄉(xiāng)土氣息。
可是暖和呀。
紀(jì)初語和孫雅真一人梳了兩個麻花辮,袖子一掏,很有《我的父親母親》裏章子怡的樣子。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圍在電視邊上看著晚會磕著瓜子喝著茶,這愜意的生活呀。
“哎,姐,這是沈婕姐姐吧?哎呀好厲害!”孫雅真突然伸手一拽紀(jì)初語的胳膊,興奮的手舞足蹈。
“嗯。”
“啊!真的是她!我還記得她來我們家找你玩兒。姐,姐,什麼時候過年的時我們也這樣坐在電視前看你?”
“切,看真人不比看電視強啊?”紀(jì)初語擰她一下,“坐下,好好看電視。”
“這女娃子倒是長開了啊,看看,上了春晚就是不一樣了。”孫建森嘖嘖兩聲。
“姐,你們倆現(xiàn)在還在一個公司嗎?”
“不在了!
“哎,我以後去找你玩兒時候能見到沈姐姐嗎?她以前來我們家總給我?guī)煽肆!?br />
“嗯!
紀(jì)初語很隨便的應(yīng)著,對於她和沈婕的關(guān)係,她也實在不想多費唇舌,畢竟也不會有過多的接觸。
可,誰能知道,這種誤解會給她帶來多大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