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什麼狗屁孩子?
一兩個月的工夫,你孩子都生下來了?
你當(dāng)下蛋呢?
眼看著黑裙女子轉(zhuǎn)身就走,王勁趕忙跟了上去。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隻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黑裙女子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這該死的鬼打牆,似乎隻針對他一個人般,將其困在這裏。
“不對!”王勁心頭一緊:“這女人剛才說,這兒的花本來就會吃人?”
“這女人該不會也不是人吧?”
“還是說,她癔癥了?”
獨(dú)自思慮之間,王勁忽聞有嬰兒啼哭聲自背後傳來。
迴頭看去,就見那黑裙女子抱著一個枕頭大小的繈褓朝著他走來。
還真有娃娃了?
王勁迎上去幾步,笑道:“來,給我看看。”
“娃娃可乖了!跟你長得很像!焙谌古有χ芽嬹龠f了過去。
“還挺沉!蓖鮿判α诵Γ皖^一看,臉色霎時冷了下來:“這是個什麼?”
黑裙女子疑惑道:“這是我們的娃娃呀?你看他的眼睛和鼻子都跟你一模一樣,高鼻梁藍(lán)眼睛!
“嗬嗬~”王勁冷笑一聲:“你耍我?”
“沒有!”黑裙女子眼眶發(fā)紅:“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去你娘的!”氣不打一處來的王勁直接將手中的繈褓摔在了地上!
“嗚哇啊~嗚哇!”
急促的嬰孩啼哭聲自繈褓中響起!
王勁不敢置信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繈褓,額間瞬間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孩子!我的孩子!”黑裙女子發(fā)了瘋般的朝著繈褓撲了過去,將其抱在懷中輕輕搖了起來。
“孫芳兒!你癔癥了?”
瞧著孫芳兒的神態(tài),王勁不禁問道。
“嗯啊,你把我們娘兩丟下的時候,我就瘋了……”
黑裙女子抬起頭,邊笑邊哭,眼角落下一道道血淚,在其臉頰留下一道道猙獰的紅紋!
晴天霹靂!王勁的腦海中再度多出了一些記憶,他好像早就跑了啊!
就是因?yàn)檫@趙芳兒有了身孕,他才貪著人家的身子多快活了幾次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之後如何,他是一概不知!“你走以後,爹娘知道了我的事情,他們逼著我把孩子弄掉……”
“我以死相逼,跟他們說等你三個月,三個月之後若是你還不迴來,我就把孩子弄掉……”
“三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眼間就過去,我終究是沒能等到你……”
“我吃了郎中開得藥,裏頭有砒霜,喝完之後,很疼,疼得我咬斷了三根竹棒……”
“我們的孩子很能熬,一副藥不夠,整整吃了三副藥,才叫他徹底從我的肚子裏出來……”
說到這,黑裙女子的眼眶裏已然布滿了紅血絲。
“你知道嗎?”
“我們的孩子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兩隻拳頭那麼大了……”
“我把他縫進(jìn)了這個布娃娃裏,每日抱著他,喚著他……”
“忽然有一天,我聽到他叫我娘親了,他還會叫爹呢!”
“孩子,孩子!叫爹爹,眼前這個人就是你爹爹!”
咕嘟!王勁倒退了幾步,口中不斷地咒罵著“瘋子”,隨即轉(zhuǎn)身就跑!
然而,不等他跑出多遠(yuǎn)的,他就是停下了步子。
就見那大大小小形狀顏色各不相同的花卉,全都長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娃娃臉!
“爹爹!爹爹!”
“爹~~~”
“爹~~要抱抱~~~”
“爹爹~~我餓!”
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嬰啼將王勁包圍籠罩。
看著一個個“張開懷抱”撲上來的“娃娃”,王勁胡亂的揮打著。
怎奈何“娃娃”的數(shù)量實(shí)在是太多了,隻是眨眼的工夫,他就被撲倒在地!
一個個“娃娃”刺穿了他的皮肉,吮吸著他的血水……
“芳兒!芳兒!”
“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和孩子!”
“放過我!讓我補(bǔ)償你和孩子!”
王勁聲嘶力竭的唿喊著。
半晌,那個繈褓中的娃娃忽得飛到了他的麵前,與他四目相對。
布娃娃伸出手,摸了摸王勁的脖頸,奶聲奶氣的說道:“爹爹,你的脖子上怎麼有一圈淤青呀?”
轟!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王勁的腦海!
他想起來了!趙秀娥、婚房、棺材!
他剛才是被掛在帷幕上吊死的!
這一次,這一次呢!
“爹,我餓了……”繈褓中的布娃娃張開嘴,露出一顆顆鋒利的細(xì)齒,一口咬向了王勁的頭顱……
……
“先生的大恩大德,秀娥無以為報,唯願來世當(dāng)牛做馬,以報恩情!”
說話間,一襲紅嫁衣的趙秀娥就朝著顧寧安叩拜下去!見狀,顧寧安並沒有閃開,而是坦然接受了這位紅衣厲鬼的叩拜。
一旁,範(fàn)魯夫婦看著陡然從畫卷裏飛出的趙秀娥,那是又驚又怕。
之前在趙秀娥收拾王勁的時候,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那吊死鬼的模樣,著實(shí)是讓他們心驚肉跳。
若非顧寧安在側(cè),他們恐怕看上一眼就要往說理堂跑了…..
“趙姑娘,你身上的怨念極重,如今在畫中同王勁了結(jié)了一迴因果,怨念仍舊沒有消散多少。”
“你這般狀態(tài),若是失去了靈智,可能會使得你家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遭殃……”
顧寧安的話音剛落,就見趙秀娥又要叩拜:“我也知道這一點(diǎn),所以一直沒有離開家鄉(xiāng),強(qiáng)壓著讓自己的靈智能保持更長久的時間!
“請先生讓我就此魂飛魄散!”
顧寧安抬了抬手,讓介於虛實(shí)之間的趙秀娥無法在叩拜:“剛才三拜我已經(jīng)受了,你就不用繼續(xù)拜了,我也是人,又不是廟裏的仙佛!
“另外,你這怨念雖然消得慢,但不代表無法消散……我也看過了,畫卷之中故去的人之中,就你本事最大!
“因此,隻要你的怨念消散了,其餘人想來也都早你一步魂歸天地了!
趙秀娥疑惑道:“先生的意思是?”
顧寧安笑道::“一刀斬不斷因果亂麻,那多斬幾刀不就是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一直折磨王勁,直到我怨念全消為止?”
“正是。”
“多謝先生!秀娥正覺得一次不解恨,奈何他害了太多人……”
“這畫卷就交給你了,由你來掌管這畫卷,負(fù)責(zé)讓故去之人消解怨念魂歸天地,如何?”
聞言,趙秀娥盯著顧寧安看了很久沒有出聲。
顧寧安皺眉道:“怎得?不願意?”
“不是!壁w秀娥搖頭道:“我在努力記住先生的樣子,若有來世,定要尋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