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頭一日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即使睡到了下午在起,那宿醉頭疼之感也是強烈的緊。
好在,喝了醒酒湯,吃了些麵食之後,那般宿醉感便是消減了不少。
隻不過,這一日怕是也走不了了。
畢竟,那安平堂尚在,米悅還每日開門去給病患配藥,若是時雨一拍腦袋就走,那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故而,趁著天色尚早,時雨趕著去了一趟醫館,恰好就遇上了有不少鄉親來配那消暑的湯劑。
看米悅忙得暈頭轉向,時雨自然是要幫著一道給向我們配藥。
結果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直到鄉親們走完了之後,他才得空將自己要離開事情告訴米悅。
後者一聽初感意外,轉眼就覺得也是合理,畢竟離開故土這麼多年,也該迴去看看才是。
醫館藥櫃裏的藥材,時雨一概不帶走,他讓米悅繼續把這些藥材給鄉親們配完。
順帶還要在醫館前掛出一個“無人問診,僅可抓藥”的牌子。
這樣一來,也省的那些個不知道的鄉親來看病問診白跑一趟。
另外,時雨還再三叮囑了米悅,若是鄉親沒有拿之前的方子或者是仁心堂的藥方來,可萬萬不敢給人嚇配藥……
同米悅交代完了醫館的事情在迴到家中時,已然是戌時過半,時雨隨便找了些吃的墊墊肚子,又開始收拾種在院子裏的藥材……
忙活了沒一會,滿頭大汗的正要起身喝口水,就聞身後響起了顧寧安的聲音:“喝口水吧。”
“顧先生!”時雨笑著起身,接過水杯牛飲一口:“先生還沒睡啊,我當你已經睡了。”
“這還早。”顧寧安看著滿園的藥材,卷起袖子道:“我幫你一起收拾吧,你一個人估計也弄不完。”
“沒事,我自己來……”時雨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寧安已經是沾手了。
“兩個人一道收快些,要不然你收完這些估計都後半夜了,明兒個可沒精神趕路。”
“我這不是想著天那麼熱,先生別沾手又出一身汗嘛。”
“出汗洗個澡不就是了。”
“哈哈哈~那倒也是……”
“對了,顧先生,你那邊寒性的藥材放左邊吧,我這采得都是熱性的藥材,兩性的藥材要分開保存。”
“好勒,時大夫。”
“哈哈~聽先生這麼叫,總覺得臊得慌。”
“那你的臉皮還不夠厚,什麼時候能做到阿綠那樣,你就不臊了。”
“嗨~阿綠的境界舉世無雙,我大抵是到不了他那個境界的……”
“哈哈哈~阿綠要打噴嚏了……”
“不會~他鼻子都沒,不會打噴嚏的。”
“哈哈哈哈~不會打噴嚏也會有其他反應的,念叨一個人的時候,感應力強的人,是會感受到的……”
聞言,時雨側首笑道:“那我跟阿綠時不時的就要念叨一下餘姐姐和胖娃,他們是不是也能感受到?”
“胖娃的修為不一定夠。”顧寧安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你餘姐姐的一定是夠的,而且有可能你念叨的多了,她還能聽到你的聲音……”
“真的假的!”時雨意外道:“相隔千裏萬裏也能行嗎?”
顧寧安笑道:“一方修為足夠,一方念叨的夠誠心,距離已然不是限製了……”
“哈哈~”時雨笑道:“那我可得多念叨念叨餘姐姐,讓她早些迴來……”
顧寧安笑著打趣道:“你可別老念叨人家,不然一個人法術把你的嘴封起來,就有你好受的了。”
時雨一愣:“不至於吧。”
“有個人成天在你身邊喊你,你會不會煩?”
“一天兩天還好,時間長了肯定煩。”
“那不就好了?”
“餘姐姐她的脾氣……餘姐姐脾氣還真不算太好……”
說完這話,時雨頓感後背一涼,迴頭看了一眼的他忙不迭的說道:“餘姐姐的脾氣天下第一好!”
“哈哈哈~”顧寧安發笑道:“你這是怎麼了?”
“顧先生!”時雨吞了口唾沫道:“我跟你說啊,剛才我說餘姐姐那個啥,我背後就生涼,然後補上後麵那句話,立馬就好了!”
“我差點以為餘姐姐就在背後看著我……”
顧寧安笑道:“現在知道,不能在別人背後說人家壞話了吧?”
“知道知道了!”時雨連聲應著的同時,又岔開話題:“對,那我是不是在背後念叨先生您,您也能感覺到?”
顧寧安搖頭:“怕是不行,因為我沒有修為。”
“噢~”時雨長唿出一口氣:“那就好。”
“嗯?”顧寧安意味深長的說道:“聽你這意思,是常常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沒有。”時雨擺手道:“我說誰也不敢說先生啊。”
顧寧安笑著反問道:“不敢說,那就是心裏想說?”
時雨忙道:“心裏也沒想!”
顧寧安又道:“沒事,今兒個你說說,我就當沒聽到。”
時雨:……
“我真沒想……”
“哈哈哈~~說說吧。”
“真沒有……”
一邊聊天一邊幹活,這時間就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藥材都被收完分類打包裝到了驢車的車板上。
待他們收拾完洗漱完已然是子時,顧寧安感覺胃裏沒食要去煮麵,問時雨要不要吃夜宵,後者自然是要吃的。
等吃完了麵,收拾過後,二人便是各自迴屋休息。
翌日清晨!
許是今天要走了,平日裏都要睡得晚些時雨他們都是起了個大早。
一頓與往常沒有太多差異的早飯吃完,時雨他們就收拾好行囊來到了院門外。
顧寧安站在院門口,麻雀站在他的肩頭。
時雨站在驢車前,草精在他的脖子上掛著。
雙方相視一笑,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在某一刻一齊道了一句“保重”,又在某一刻同時說了一句“迴見”後便是一齊轉身,一方迴屋,一方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