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兩個千金同時生孩子,大晚上的熱鬧了中肅醫院的婦產科。
向蕓在待產室叫成殺豬一樣,聽得祝姐夫膽戰心驚,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竟然失了方寸,眼角濕濕的:“老婆,深唿吸……疼的話你就咬我一口!”
“滾……蛋!我又不是狗!”向大小姐頂著一腦門兒的汗,斷斷續續的說:“要……要不,你……給我講個笑話?”
祝警司腦袋裏早已急得一片空白,脫口而出道:“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
“我還是繼續叫吧!”向蕓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對了,小……小妹呢?”
祝濤抓住她的手說:“在醫院門口哭了兩聲,馳衝直接把人推去剖腹產了!”
向蕓咬著唇不讚成道:“難道他……他不知道順……順產對孩子更好一些嗎?”那些關於懷孕方麵的知識,她早就研究得透透的,而且和父母、老公早就定下了生產方式。她也知道,所謂豪門最重視子嗣傳承,母憑子貴這樣的例子也不在少數。有些名門望族根本不在乎家中媳婦連續生產身體會不會受不了,隻在乎下一代的健康和性別,那是他們搶奪資源的工具。
“爸和媽已經提過了!”祝姐夫無奈道:“馳衝說他隻管大的……”他這個妹夫,當真愛妻如命。相較來說,那個素未蒙麵的小姨侄女就可憐多了。“老婆,要不我們也做剖腹?至少不會疼得這樣死去活來的……”
“滾!老娘要自己生……”向大小姐豪氣幹雲。可是,一分鍾之後她差點把丈夫扯成禿子:“媽的,誰給我一刀!”
一個小時後,向二小姐在中肅醫院婦產科剖腹誕下千金,重3.9千克。而向家大小姐躺在床上嚎了七個小時,把祝警司從頭發絲到腳趾頭罵了個遍,才在第二日清晨五點誕下公子一枚,重4.8千克,全身圓滾滾的,連褶子都沒有一條,差點破了中肅醫院新生兒體重記錄。
……
三日後,對坐月子沒什麼概念的向蕓已經可以踩風火輪四處晃蕩了。她抱著自家的胖兒子到妹妹房裏串門兒,在接受了馳家保鏢層層安檢後,順利進入了那間設備齊全、溫馨華貴的最高級別的vip病房。
彼時,醫生正在細心的為向佑腹部的傷口換藥,旁邊還有專業的產婦護理師守著。雖然經曆了十個月的孕期,女孩子的腰腹卻沒有多少贅肉和妊娠紋,身材仍然纖細,模樣水靈動人,讓向家大小姐狠狠羨慕嫉妒了一迴。
“馳夫人,您的傷口恢複得很好,三天之後就可以拆線了。最近幾日切忌不能沾水,還有要多下床走動,避免腸粘黏!”女醫生一邊恭敬的叮囑,一邊在查房記錄上寫下了產婦體溫和術後康複情況。
向佑乖巧的應了,期盼的問:“醫生小姐,我什麼時候能夠出院迴家啊?”她的屁股都快睡出褥瘡了。
女醫生雖然恭敬,表情卻很嚴肅:“夫人,無論是剖腹產還是順產,對於女性來說身體損傷都很大。而且近來天氣轉涼了,二爺怕您出門吹風落下病根,已經交待下來,要您在醫院多住幾日。”顯然,這位並不是好商量的主。
向二小姐很鬱悶:“我想見見相思,可以嗎?”除了在產房裏縫傷口的時候,丈夫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漂亮女兒外,後來便再沒見過了,她多想抱抱那個可愛的小天使。
“今天一早,二爺已經安排人把小姐從嬰兒房接迴家了,並且請了最好的保姆照顧。他這樣做是擔心您休息不好,又怕孩子碰到您的傷口!”女醫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點公式化的笑容:“夫人,隻要您養好身子出院,很快就可以見到小姐!”
“嗯!”向佑失落的答了一聲,但沒多說什麼。
女醫生轉身走了。向蕓抱著胖兒子在家妹麵前的沙發椅上坐下,歎氣道:“怎麼?你老公疼你遠勝過疼女兒,還不開心呢?”
“姐!”看到來人,向佑立即斂了情緒,高興的伸手就要抱自己的胖姨侄:“這麼快你就把小祝公子拉出來遛了?”
“滾蛋!”說得跟遛狗似的,向家大小姐撇嘴護緊了自家孩兒:“你傷口還沒好利索,當心把他摔咯!”
向佑躺著笑罵了一句:“小氣鬼!”
“你老公呢?”向蕓左右看了看四周,確定沒見到男人的身影,有些好奇。
向佑沒精打采的說:“他有些公事要處理,迴馳遠了!”
“還在生氣?”向蕓見家妹精神頭不是很好,料想她心中不舒坦,遂安慰道:“你才做完手術,自己都顧不過來,還想照看小相思呢?”
向佑沒吭聲。
向蕓抬手扯了一把小妹毫無笑容的臉:“你知不知道,這兩日馳衝是怎麼過來的?”
“疼,疼!”向二小姐抽了一口涼氣:“跟李莫愁似的心狠手辣……”
向蕓朝她翻了個白眼:“以前,那些個媒體把我們的向二小姐編排得像顆小白菜一樣,身邊狐貍精環視,慘不忍睹,連家裏人也以為你嫁給馳衝受盡委屈……直到現在,我們才真正了解他對你有多好!”
向佑輕笑著抬手摸了摸孩子泡酥酥的小拳頭。
“從手術室出來,你打了麻藥睡得很沉,他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兩日,凡事都親力親為,生怕下麵的有一點點不盡心,連爸媽要換一換都不肯。”向蕓停頓了片刻,幽幽道:“向佑,你姐夫對我已經算好的了,熬了一天,昨晚在沙發上睡覺,打鼾像豬一樣。而馳衝這樣有權有勢的男人,竟然肯做到這一步,足見他對你是掏心掏肺的好。”
向佑沒有否認:“是的,他……對我很好!”
“那你還糾結什麼?”向家大小姐抬手又準備扯她耳朵,結果被女孩子捂住了,沒扯著。
向佑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親人:“我覺得……馳衝不太喜歡孩子!”這一日,他一直陪著她不假,然而卻絕口不提相思的事兒,也不看女兒一眼,不過問她在嬰兒房裏好不好。向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向蕓啞口無言:“你這算不算是產後抑鬱癥?”
向二小姐連吐她口水的力氣都沒了:“懶得跟你說!”
……
當晚九點,向佑是在一陣又癢又熱的觸感中醒來的,入目就是丈夫那張布滿淺淺胡茬,卻仍舊俊逸矜貴的麵龐。男人用下頜摩挲著她的臉頰,眼中瀲灩著無盡寵溺:“傷口還疼嗎?”
vip房內,橘紅色的燈光透著溫暖和安寧。
向佑的臉有些微紅:“有一點點……醫生已經換了紗布,過幾日就可以拆線了!”
“我給你帶了烏魚湯,補血的,想不想喝一點?”男人抬手打開床頭櫃上的保溫桶,一股濃濃的香味在房裏縈繞。
“嗯!”向佑的胃口並不好,但是產氣之後餓的感覺已經有了。她瞥見丈夫眼周有些青烏色,知道他已經有幾日沒合眼了,內裏有感動,也有心疼。
馳家家主俯身溫柔的將妻子嬌小的身體抱坐到舒適的位置,而後舀了湯一勺勺的喂她,那些濃濃的愛意無法遮擋,全部釋放。
“老公……待會兒,你迴家休息一下吧!”向佑輕聲道:“有護理師照顧,不會有事兒的!”
男人搖搖頭,抬手撫摸著她光潔的臉頰,就像對待一件至寶般小心翼翼、愛憐極深:“我要陪著你……一直陪下去!”在向佑昏迷的這兩日,他已經懊悔過無數次了。輸不起啊!在這世界上可以與妻子的生命做交換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所以,他的決定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