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盡情滾蛋,紮紮實實,驚心動魄。
花沫在馳衝懷裏痛得反而“咯咯”的笑:“好家夥,我可以去當替身演員了!”
“還笑……”男人無奈吻了吻她冰涼的發絲,把人徑直往沙發上抱。
客廳裏的一波響動,早已驚了外麵的仆傭和樓上的人。
肖毓青在一分鍾前已經站在了一樓右手邊的位置,她震驚的看著男人懷抱的女孩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佑!”驚詫、歡喜、心疼,百味交雜,難以名狀,以致她整個人就這樣木頭般傻傻站在原地,一時忘了言語。
“小花!”一直沒等到遊戲夥伴的馳相思從玩具室鑽出來,不耐煩的準備自投羅網,開門卻看到了樓梯口的白床單,還有父親懷抱著母親的心疼模樣。她蹙眉掃了一眼過道上歡蹦亂跳的吉娃娃和佇立在一旁的柯明袖,不動聲色的下了樓。
老管家周漢申進屋,一臉嚴肅,早沒了平常的和氣。
馳衝握著妻子已然腫脹的左腳踝,手指滑行在幾處重要關節的位置,確定沒有骨折和脫臼。一番揉捏,他明顯感受到心上人全身的緊繃和顫抖:“摔疼了?”男人瞄了一眼那張蒼白汗濕的小臉,麵色不太好:“為什麼不出聲兒?”
花沫兩隻手捏成拳,指甲戳著肉,嬉皮笑臉道:“活動活動筋骨,一點都不……”
沒空聽她逞英雄,男人手下稍用力,小懲大誡。
“疼——疼疼!”女孩子瞬間變聲,哇哇的叫:“師叔,你想謀殺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師侄嗎?”
“叫老公!”馳家家主沒有鬆手,從茶幾抽屜裏取出紅花油,反複替妻子揉搓著患處,防止淤血阻塞:“一千塊。”
花沫眼淚花子都下來了,也顧不得臊:“師叔老公,輕……輕點兒!疼死我了……兩千塊。”
男人寵溺一笑,臉色稍霽,力道放柔了一些,抬頭對柯明袖說:“樓上書房有冰袋!”沒有斥責,但也失了溫和。
女孩子咬著唇,眼波閃爍,麵色蒼白地轉身往書房去了。
“二爺……”周漢申抬頭看了看樓上,等著家主吩咐。
馳衝手下動作未停,語氣淺淡,嗓音低沉:“今日當值的,送迴“地下城”。”因私廢公,未盡職守,應予嚴訓。
“是!”老管家恭敬應了——確實該罰,無需辯解!
馳家家主看了看樓上兀自歡蹦亂跳,抬腿在欄桿處尿了一泡的小狗崽,蹙眉道:“送走!”
“別!”花沫連忙製止:“給孩子的,相思一定喜歡……”前幾日她還沒有看到馳家養著吉娃娃,想來是剛才樓上的人特意給孩子送來的,心意可貴,不能辜負。
此時,馳相思已經走到兩人麵前,低頭察看母親的傷。
馳衝問女兒,麵無表情:“你喜歡嗎?”
孩子平淡迴答:“不!”母親害怕,父親自然不喜。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的事,馳爸爸怕是要動手收拾人了。
才從樓梯口走下來的柯明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父女二人的對話,臉色愈發慘淡。她默不作聲地把冰袋放在茶幾上,愧疚道:“二爺,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向佑……怕寵物!以前,我養的變色龍、小鬆鼠,她都不怕的……”
“內子怕狗,馳家禁養,我記得,我曾告訴過你!”男人沒有被搪塞過去,他聲色平淡續道:“柯小姐,你不清楚的隻是她迴來了……不知者不罪,但再沒有下次!”馳家家主言語寬宥,卻暗含警告。
柯明袖攥著衣角的右手緊了緊。這是近三年來馳衝第一次用如此疏離嚴肅的語氣同她說話,也是相思第一次拒絕她送的禮物。女孩子心裏難受,卻不敢表露分毫,她聲音裏帶著淺淡的哭腔,有些可憐:“馳夫人,對不起!”
看著柯明袖手足無措的委屈模樣,花沫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角色非常像那些格式化的言情小說裏一眾惡毒女配,用各種自殘伎倆陷害柔弱單純的女主,挑撥她們和男主的關係。細細想來,自己都是有夫之婦了,還要從小姑娘口裏奪食兒,當真有些不厚道。且不提她和馳衝的那一層師叔侄關係,單論家裏的閔正和婆婆……
花沫瞬間被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清楚的知道,她喜歡馳衝勝過閔大岡,在馳氏掌權者身邊,她會輕易淪陷。然而,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享受安逸的生活拋夫棄子,刻意忽略出軌的荒唐,終究不是她該做的事:“柯小姐……你有手機嗎?”
聞言,馳家家主握住妻子腳踝的手一滯,抬眼,目光幽深的看她。
“……有!”柯明袖一臉蒼白,但還是從包裏掏出通訊工具遞給她。
花沫深吸一口氣,低頭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至此,馳家家主緩緩站起身,頎長身影完全覆蓋住沙發上的嬌小,將她整個遮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男人不動聲色看著妻子略慌亂愧疚的神情,麵容漸冷,目光漸厲……
訊號通了。另一頭傳來沙啞的男音:“喂!”
“大岡……我扭到了腳,你過來接我好嗎?”花沫瑟縮成一團,不敢看男人的臉,不敢觸碰他的眼睛,連身子都顫抖得厲害:“我在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