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淡淡地看著這一切,一句話沒有說。出了這些事,自然有人去處理,他倒成了一個旁觀者。
很快,彭家的人上樓。他們發(fā)現(xiàn)彭三子跪在地上,立刻明白出大事了。
彭三子的父親臉色鐵青,他上前就是兩記耳光,劈啪有聲,口中喝斥道:“逆子,你在做什麼?”
彭家也是三流家族,比唐家好不了多少。他們之所以得到天家的邀請,也是因為彭三子的關(guān)係,彭三子是車有根的弟子。因為這層關(guān)係,彭三子在彭家地位極高,幾乎沒有人敢跟他大聲說話。畢竟,彭家的未來,都寄托在彭三子身上了。
然而,今天他顯然做錯了事,得罪了天遠航,彭三子的父親頓時急了。
車有根輕歎一聲:“彭三子,今天開始,你不是我弟子了。”
彭家眾人怔住了,事情竟然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嚴重到車有根非把彭三子趕出師門?
彭家失去了車有根這座靠山,以後在海州的地位,隻怕要一落千丈。
“你們走吧,以後不用來參加壽宴了。”天遠航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彭三子已經(jīng)呆若木雞,事情鬧到這地步,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本以為,隻是擾亂棋局,讓師傅不要輸?shù)秒y看,他這個做弟子的,也就盡到孝心了。
本來想要討好車有根,現(xiàn)在卻落得個雞飛蛋打的局麵,還被逐出師門。
等到彭家人把彭三子拖出去後,車有根看向陳立,歎道:“要不我們複盤?”
對於他們來說,先前棋盤上的棋子都牢牢刻在腦海裏,複盤再簡單不過。
再有,車有根是個硬氣的人,明知要輸,也不會逃避。
“車爺爺,您今天不在狀態(tài),接著下棋,這樣不公平。下迴有機會,晚輩再登門拜訪。”陳立沉聲道。
車有根很清楚,陳立這是給他麵子。如果他再堅持下去,可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了。
“天老頭,你的這位朋友真不錯。”車有根大歎。
天遠航捋須而笑:“這個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朋友?”
“小兄弟,有機會再下棋。”車有根看向陳立,微笑道。
“期待那一天。”陳立迴道。
車有根點點頭,他招唿孫寒一聲,就向外麵走。看到孫寒沒有反應(yīng),他奇怪地道:“小寒,你怎麼了?”
孫寒一驚,連忙跟著車有根的腳步。
出了總統(tǒng)套房,孫寒才埋怨地道:“師傅,您怎麼就這樣走了,人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車有根苦笑道:“孩子,為師哪能不知道你的想法。你看,天遠航已經(jīng)把他當成孫女婿看,你能比得過天雨?”
孫寒不服氣地道:“沒有比過,怎麼知道結(jié)果?她是天家大小姐,家大業(yè)大,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你啊你,總是這樣倔。”車有根無奈道。
孫寒皺著眉頭,忽然認真問道:“師傅,剛才的棋局複盤,您的勝算有多大?”
車有根一怔,接著毫不猶豫地迴道:“九成會輸。”
聽到這個迴答,孫寒頓時瞪大了眼睛。
總統(tǒng)套房裏,天遠航看向陳立,他笑容滿麵,簡直樂得要飛起。可惜啊,這樣的人才,居然是唐家的女婿。
陳立無奈道:“看,你把你朋友嚇跑了。”
天遠航笑道:“哪裏是我的事,老家夥自己不在狀態(tài),還能怪我不成?再有,他那個徒弟,實在可惡,害得我看不成棋。”
陳立笑道:“要不,咱們再擺一局?”
天遠航搖手道:“這算了吧,必輸?shù)钠澹惺颤N好下的?”
這時,天雨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要不是她的父親非要她跟著招唿客人,天雨也不會錯過之前的棋局。
“誰贏了?”天雨問道。
“沒人贏,也沒人輸。”陳立笑道。
“走了和局,那也很厲害。要知道,車爺爺在海州,也是有名的大高手,你能和他走出和局,那也是相當了不起。”天雨笑道。
“天老頭敗了,而且敗得不大好看。”天遠航也非常高興。
天雨奇怪地看向天遠航,為什麼兩人說的話不同。
她本以為,陳立別輸?shù)锰y看,就已經(jīng)是很好的局麵了。現(xiàn)在她看到車有根離開的表情,心道陳立應(yīng)該是超水平發(fā)揮,所以車有根受挫,於是不大開心的樣子。
現(xiàn)在聽她爺爺一說,怕是車有根輸?shù)袅恕U娴氖沁@樣,這也太令人震撼了。
車有根是堂堂的海州象棋協(xié)會的名譽會長,在海州,他起碼是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
“爺爺,你說的是真的?”天雨奇怪地問道。
天遠航看向陳立:“年輕人,過分謙虛,那就是驕傲了。”
陳立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我說實話。我以前研究了他的布局,針對他的習慣下棋,不說全勝,十局勝九局,不會有什麼懸念。”
陳立沒有把話說滿,畢竟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他哪天狀態(tài)不佳,輸給車有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天遠航滿意地點點頭。他深明做事留一線的道理,有的時候,把話說得太滿,就是心虛的表現(xiàn)。
給對方留下餘地,也就是給自己留下餘地。
天雨一怔,這樣的結(jié)果,是她之前沒有想到的。在她看來,陳立實在理想,美中不足的是,陳立已經(jīng)結(jié)婚。
“那個,陳立你幾時離婚?”天雨一句話脫口而出。
陳立奇怪道:“離婚做什麼?”
天雨一時激動,這時反應(yīng)過來了,她連忙擺手道:“我就隨便說說。”
陳立點點頭:“明白。要是沒別的事,我走了。再見。”
說著,陳立就向外走去。
“你注意一下,唐明運肯定會對付你的。”天雨提醒道。她今天當著眾賓客的麵,逼得唐明運兌現(xiàn)打賭的事,對於唐明運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唐明運不敢報複她這個天家大小姐,報複陳立,再正常不過。
陳立頭也不迴地道:“沒事,我習慣了。他哪天不對付我,才是不正常的。”
對他來說,唐明運隻是個跳梁小醜,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