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見光頭男還識趣，他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不用動手了，他淡淡地吩咐道：“行吧，算你識趣，以後這刷馬桶的活，你包了。”


    “是是是，老大，我這就去。”光頭男連聲應是，轉身就走。他實在沒勇氣反抗。


    陳立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個，你名字叫什麼？”


    “郝東，我的名字叫郝東。”光頭男郝東連忙答道。


    陳立滿意地笑了，把這幫人的頭目打服了，其他的事都不用管了。


    短短數分鍾，陳立就用拳頭，打出了威風，徹底扭轉了陳驕被暴打的局麵。這情形，是陳驕做夢也想不到的。


    陳家老宅。


    陳驕坐在涼亭裏，他有些貪婪地唿吸著清新的空氣，對他來說，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現在都是彌足珍貴。


    人，隻有在失去自由後，才明白自由的可貴。現在的陳驕，就處於這種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之中。


    蘇娥出現後，陳驕連忙站起，上前攙扶，口中說道：“奶奶，孫兒可想死你了，你去哪裏了？”


    蘇娥笑容滿麵，真不愧是她最疼的孫子，就是知冷知熱，明白她一個老人家裏需要的是什麼。


    “奶奶等你半天不見，就去街邊看了一眼，想不到你個小機靈蟲自己跑迴來了。”蘇娥笑罵道。


    “對不起奶奶，孫兒太著急了，所以從小路迴來了，害奶奶擔心了，孫兒該罰。”陳驕垂著頭，一副自責的樣子。


    “好孩子，不怪你，是奶奶走錯了路。”蘇娥老懷大慰，她拽著陳驕的手，像是握住了手心的太陽。


    “你受苦了，孩子，奶奶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好菜，好好補一補。”蘇娥忽然想到什麼，樂可地道。


    “奶奶對孫最好了。”陳驕鄭重道，接著又輕歎一聲，“孫兒在獄中被關了太久，實在悶得不行，孫兒想出去走走，行不行？”


    蘇娥一怔，陳驕剛被換出來，要是在燕都一露麵，被有心人認出來，那可不好交待。至少也要躲過這陣風頭才是。


    蘇娥想了想：“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受苦了，但是你剛出來，就去外麵拋頭露麵，要是被認出來，還是會有麻煩。”


    “可是孫兒實在太悶了。”陳驕撒嬌道。


    “真拿你沒辦法，你自己說吧，想去哪？”蘇娥問道。


    陳驕目光閃爍：“奶奶，我知道你的擔心，我在燕都的確不大方便，但是可以去外地啊，我就隨便看看，等風聲過去，再迴燕都。”


    “行吧，就這麼辦，孩子，你想去哪裏？”蘇娥略一沉吟，便答應下來。對她來說，隻要她最寵的孫兒高興，怎麼著都行。


    “海州。”


    “海州？”蘇娥疑惑道，“你去那裏做什麼？”那裏是陳立入贅的地方，陳驕怎麼會想到跑那裏去？那地方的人，普遍看不起陳立，要是聯合起來欺負陳驕，那可怎麼辦？


    陳驕扳著手指，說道：“奶奶，你想啊，陳立那廢物，入贅到海州，把我們陳家的臉都丟盡了。我現在過去，就是要替我們陳家正名。”


    “好孩子，難得你有這份孝心。”蘇娥歎道，“有的人，一生也不會想到這事。奶奶完全支持你，奶奶讓左右護衛跟著你，去給你打點一些事情。”


    陳驕一聽，喜上心頭，麵上卻是皺眉道：“奶奶，這可不行，左右護衛是給您護駕的，要是他們跟我出去了，誰來保護您呢。”


    蘇娥大歎：“好孩子，別擔心，奶奶在這陳家老宅，可安全得緊。孩子，你出門在外，安全第一，有左右護衛跟著你，奶奶在家才能放心。”


    “謝謝奶奶。”陳驕說著，就要往地上跪。


    蘇娥連忙扯住，歎息道：“好孩子，隻要你安全，奶奶就放心了。”


    陳驕心急如焚，飯後，他就帶著保鏢直飛海州了。


    顧雪迴到陳家，沒有看到陳驕，她連忙找到蘇娥。


    “媽，陳驕哪裏去了？”顧雪急得不行，她很清楚陳驕是個惹禍精。


    “哦，他玩去了。”蘇娥漫不經心地答道。


    “去哪裏玩？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能放他走呢？”顧雪大急，就算蘇娥再寵陳驕，也不能什麼都不管吧。把犯人從牢中換出，這事要是被查出，陳家危險了。


    “別著急，他去海州了，出不了問題。”蘇娥笑道。


    “哪裏？海州？”顧雪如遭雷擊。


    陳驕去了海州，那裏是陳立的家，她顧雪的兒媳婦也在那裏，陳驕跑到那裏去，要是被誤以為是陳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媽，您再寵他，也不能沒個輕重。”顧雪實在氣急了，她當麵指責蘇娥。


    “放肆。”蘇娥抬高了聲調，“廢物的老婆，也是廢物，隻要驕兒喜歡，玩玩又算什麼？”


    “你——”顧雪簡直要氣炸，蘇娥竟然這樣無恥，這已經超過顧雪的想象。


    蘇娥立刻咆哮起來：“夠了，老身的事，由不得你多言，你出去吧。”蘇娥的權威一再被挑戰，她終於炸了。


    顧雪並沒有退卻：“媽，別的事我都不說，也能理解。但是，這是人倫大事，也由得陳驕胡來嗎？”


    頓了頓，顧雪又道：“媽，您這樣做，就是把陳立往死路上逼。”


    蘇娥忽然安靜下來，她不鹹不淡地道：“沒錯，我就是把陳立往死路上逼。很快，陳立就要死，有人照顧他的老婆，難道他不應該感激嗎？”


    顧雪被這話雷得外焦裏嫩，她萬想不到，專橫的蘇娥，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地步。


    顧雪絕望了，她再不對蘇娥抱任何希望。


    “行吧，您自己安排吧，陳家的事，從此與我無關。”顧雪隻覺得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做得再多，依然被蘇娥鉗製。


    “滾。”蘇娥冷冷地道。她的眼中隻有陳驕，根本正眼也沒有瞧顧雪一眼。


    顧雪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她忽然想起陳立曾說過的話。當時陳立說，最後的救命稻草就在眼前，要看陳家怎麼選擇。


    現在，顧雪忽然有點明白，陳立肯定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對於蘇娥的計劃，他肯定不是一無所知的。


    可是陳立已經身陷慶豐大獄，外麵發生的事，他真的還能控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