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理由懷疑，我們已經到達了深淵三層。”
路由其托了托眼鏡，有些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
“深淵三層，就是一片海，這是我在最新的資料上看到的。”
“海？”莫靈並沒有看過相關的資料，因為關於深淵三層的資料已經是最前沿的信息了，人類也才剛剛觸碰到深淵三層不久。
“嗯，據資料所說，深淵三層是一片沒有邊際的大海，永遠也到不了邊緣，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能就是這片大海中的某個區域。”
這裏的大海與“陸地”之間並沒有明顯的邊界，在交匯處的過渡非常不明顯，遠處是液態的“鏡麵”，像是在水麵上鋪上了一層鋁膜一般，到了過渡段就變成了黏稠的水銀狀，依舊能夠清晰地反射，然後到了陸地段，反射便越來越清晰，大地成為了一塊光滑的鏡麵……
這絕對不是什麼自然形成的區域，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鏡麵上，反射得熠熠生輝，到處都猶如鋪滿了閃閃發光的鑽石，給人一種非常“神聖”的感覺，走在那鏡麵上，就像走在了一條朝聖之路上一樣。
“你看這裏……還有沙漠的感覺嗎？”路由其站在鏡麵之上，對身旁的莫靈問道。
莫靈怔了怔，看向了腳下的鏡子。
在他那三百六十度環繞的視野下，鏡子中的世界一覽無餘，他也因此能夠再次透過鏡麵，看到那許久未見到的天空。
“這鏡子底下……是什麼？”
莫靈突然萌發出了一個念頭，他打算將視野探到鏡子後麵去看看……
想到就去做，視野很快就靠近了鏡麵，鏡中的世界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眼前，那鏡麵之下似乎還有一些透明的海洋生物，正在歡快地遊動著。
“下麵是大海嗎？”
莫靈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穿了過去……
……
“嗯？”
莫靈站在鏡麵上，有些疑惑地望著周圍。
剛剛，視野好像突然倒轉了一下。
雖然他的視野本來就沒有上下之分，但根據參照物的不同，還是很好區分方位的，但剛剛似乎……
天與地，發生了交換。
鏡麵跑到了天上，天空落到了地下，然後又迅速倒轉了迴來。
“等一下！他們哪去了？”
莫靈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的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明明剛剛路由其還站在他身邊的！阿呆和石頭人也在身後不遠處，但現在都不見了，隻剩下他獨自一人。
莫靈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將視野慢慢探出，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狀況。
有點過分地安靜，那些像是玻璃一樣的透明海洋生物在空中遊蕩，而鏡麵上，則出現了一雙鞋印，莫靈好像見過，那是路由其的靴子，而在身後的另一個地方，有著另外的兩個印子……
看著這一幕，莫靈瞬間明白了。
“我到了鏡麵的另一邊？”
“為什麼？就因為我把視野伸過來了？”
這穿越鏡麵之後的位置變換似乎就在剎那之間，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直接站在了鏡麵另一側的世界中。
“那我該怎麼迴去？”
莫靈想了想，既然他是靠視野穿過鏡麵的，那再穿一次，應該就能迴去。
想到這，他立刻就付諸了實踐，迅速將視野探向下方，隨著視野穿過鏡麵，他再次感受到了一次那天地翻轉的感覺，又迅速迴到了正常的方位。
“唿~看來是迴來了。”
莫靈看向一旁，發現路由其正死死地盯著他。
“你剛剛去哪了？”他語氣嚴肅地問道。
莫靈伸手指了指腳下：“我到了鏡麵的另一邊……”
聽到莫靈的迴答，路由其的表情瞬間變了。
“真的？”
“真的，不信我再來一次，你記得看鏡子裏。”
說完，莫靈就再次將視野探向了鏡麵。
又經曆了一次翻轉之後，莫靈再次到達了鏡麵另一側。
於是，兩人就這麼隔著鏡麵對視了許久……
看著鏡子另一邊的莫靈向他招手，路由其終於相信了。
就這樣，莫靈在鏡子的兩邊來迴穿梭了幾次，又迴到了路由其的身旁。
“看到了吧？我真的過去了。”
“嗯，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我的視野穿過去之後，我人也會過去，不知道是什麼原理。”莫靈撓著頭，迷茫地迴答道。
“正常的鏡子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不會。”
聽到莫靈的迴答後，路由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把手伸了過來。
“你抓著我的手，看看能不能把我也帶過去。”
“行。”
莫靈一口答應了下來，直接握住了路由其的手。
沒過一會兒後，兩人就一同站在了鏡麵的另一端。
路由其看著那遊來遊去的玻璃生物，眼神中充滿了震驚，當一隻像是水母一樣的生物靠近時，他還試圖伸手抓住，但那水母立刻靈活地逃走了，沒讓他得逞。
“這應該是這片海域的生態，鏡麵隔絕了兩個世界，隻有通過一些特別的方式才能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而你的視野就是其中的一種方式。”
“這樣來迴穿梭，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莫靈有些擔憂地問道。
“應該不會，你穿梭了這麼多次，也沒出現什麼問題，不是嗎？”
“那倒也是。”
“先迴去吧，我們在鏡麵上走走，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麼情況。”
“行。”
兩人一邊交談著，莫靈再次握住了路由其的手，將他帶迴了“現實”之中。
“往那邊走吧，後麵是海岸，那邊應該是鏡麵陸地的深處……”
討論了一會兒方向後，兩人便開始在鏡麵上前進起來，阿呆乖乖地跟在身後，石頭人又乖乖地跟在阿呆身後，就像是兩個聽話的士兵。
“路由其，我們好像又迷路了……”
“沒辦法，到了未知的地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不會有人幫你把路指得清清楚楚。”
“一直迷路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深淵之底。”莫靈的表情有些沮喪。
“你別老想著一蹴而就，前往深淵之底必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人類花了這麼長的時間，都隻窺探了深淵的冰山一角，我們就兩個人，迷路才是常態……總不可能像遊戲一樣，我們走著走著，前麵就出現一個npc，把我們帶去下個地圖吧？”
他們兩人還是有些太著急了，從進入深淵開始，就火急火燎地趕路，路由其反思了一下，覺得不該這麼著急，應該放緩腳步，這樣才能走得更安穩，於是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莫靈。
可他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莫靈的表情呆滯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震驚到了。
“路由其，你先別說了，前麵有個npc。”
“什麼？”
“前麵有個npc，在對著我招手，它頭上還有個感歎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