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丹曲率領(lǐng)的西渠使團已經(jīng)趕到皇城。


    昨天，雲(yún)厲命顧修帶人出皇城迎接西渠使團，並於昨晚在萬壽宮設(shè)宴款待了西渠使團。


    今日，久不上朝的文帝重新臨朝，代表大乾接受西渠使團的覲見。


    本來文帝是不需要臨朝的，但顧修得到消息，稱西渠很可能會向大乾稱臣納貢，所以文帝才重新臨朝。


    “宣西渠使團覲見！”


    伴隨著穆順的一聲高唿，丹曲攜西渠使團的幾個主要成員緩緩走進殿內(nèi)。


    須臾，丹曲站定，緩緩跪下。


    隨著丹曲跪下，西渠使團的人也紛紛跟著跪下。


    丹曲高唿：“小使丹曲，攜西渠使團叩見大乾皇帝！”


    說著，丹曲緩緩叩拜下去，直到額頭觸地。


    看著如此恭敬的丹曲，文帝不禁心生疑惑。


    西渠真要稱臣納貢嗎？


    一旁的雲(yún)厲卻是暗暗高興。


    在西渠稱臣納貢一事上，顧修跟文帝說得有些模棱兩可，但給給他說的卻是肯定的答案。


    一旦西渠向大乾稱臣，大乾將獲得有史以來最大的藩屬國。


    關(guān)鍵是，這是在他這個太子監(jiān)國期間實現(xiàn)的！


    而這，就是他的功績！


    此事若成，他這個太子的威望將大大提高！


    以後，看誰還敢說朝廷沒用！


    片刻之後，文帝稍稍迴過神來，微笑道：“免禮！”


    “謝大乾皇帝！”


    丹曲再次叩謝，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文帝輕輕歎息一聲，悠悠道：“聽聞桑傑聖王蒙難，朕哀思之餘，又時常惋惜！桑傑聖王乃是一代雄主，此生未能與之相見，實乃生平大憾！他日貴使迴到西渠，還請貴使替朕給桑傑聖王上一炷香。”


    丹曲聞言，連忙躬身道：“小使遵命！小使代我王謝過聖上。”


    “貴使客氣了。”


    文帝頷首輕笑，又問：“不知貴使此番親率領(lǐng)西渠使團前來我大乾，所為何事？”


    “大乾繁榮昌盛，大乾皇帝威加四方！欽普大王仰慕大乾已久，懇請歸附於大乾！”


    說著，丹曲從另一個人手中接過國書，高舉於頭頂，同時緩緩跪下，高聲道：“西渠願世代為大乾之藩屬，向大乾稱臣納貢，懇請大乾皇帝恩準(zhǔn)！”


    “懇請大乾皇帝恩準(zhǔn)！”


    隨著丹曲的話音落下，西渠使團成員紛紛跪下叩首於地，無比恭敬。


    看著跪了一地的人，朝中官員無不欣喜，每個人臉上都充滿激動。


    穆順趕緊小跑上前，從丹曲手中接過國書，恭恭敬敬的呈給文帝。


    “恭喜聖上！大乾繁榮昌盛，四方臣服！”


    顧修迴過神來，率先高唿。


    “恭喜聖上！大乾繁榮昌盛，四方臣服。”


    下一刻，群臣紛紛跟著高唿。


    聽著震耳欲聾的恭喜聲，文帝不由愣住。


    西渠真的主動請求歸附？


    這還是自己熟知的那個西渠嗎？


    曾經(jīng)的漠西諸部，也是大乾的心腹大患，是除了北桓以外最大的威脅。


    漠西諸部還未統(tǒng)一的時候，都沒有哪一部向大乾稱臣納貢。


    如今，西渠一統(tǒng)漠西諸部，竟然主動請求成為大乾的藩屬國？


    這幸福來得有些突然啊！


    久久的失神後，文帝這才強壓心中的激動，緩緩道：“諸位使者請起！”


    “謝大乾皇帝！”


    下一刻，文帝迫不及待的從穆順手中接過國書。


    看著國書上的內(nèi)容，文帝的手都在顫抖，心中的激動無以複加。


    不過，這國書上並未寫明納貢的物品和數(shù)量，看樣子是需要再細談。


    文帝努力的壓製心中的激動，讓自己的神色稍微平緩一些。


    但無論他如何壓製，內(nèi)心的喜悅和激動還是流露在細枝末節(jié)之間。


    冷靜！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


    文帝不斷在心中提醒自己。


    “咳咳……”


    突然，文帝輕聲咳嗽起來。


    “父皇！”


    雲(yún)厲趕緊上前，關(guān)切道：“父皇，您沒事吧？”


    “咳咳……”


    文帝再次咳嗽，示意穆順攙扶起來，又吩咐雲(yún)厲：“朕突感不適，你替朕主持朝會，莫要怠慢諸位使者，咳咳……”


    “兒臣遵旨。”


    雲(yún)厲領(lǐng)命。


    文帝在穆順的攙扶下站起來，又歉意的看向丹曲：“實在抱歉，待朕身體稍稍好轉(zhuǎn)，再與貴使細聊。”


    “聖上言重了！聖上聖體要緊！”


    丹曲依然恭敬，臉上沒有一絲不快，心中反而狂喜不止。


    看樣子，文帝應(yīng)該命不久矣！


    一旦文帝歸天，雲(yún)錚必反！


    天佑西渠！


    在眾人的恭送聲中，文帝被穆順攙扶著離開。


    迴到寢宮，文帝那病懨懨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等會兒太醫(yī)來了，先讓他們在外麵候著。”


    “是！”


    穆順領(lǐng)命。


    文帝再次拿起國書，逐字逐句的看。


    不過，他看了很久，也沒從這國書中看出什麼東西來。


    西渠突然主動請求歸附，真的隻是因為內(nèi)亂，還是有別的原因？


    難道是老六給西渠那邊的壓力太大了，西渠不得已通過這種手段自保？


    可是，以老六那逆子的脾性，就算西渠主動歸附，他肯定也會想方設(shè)法地削弱西渠。


    偌大的西渠，不管歸附與否，必然都會對大乾構(gòu)成巨大的威脅。


    那逆子絕不會允許西渠以現(xiàn)在的方式存在。


    亦或是，老六要對西渠用兵了？


    西渠想要先解除來自朝廷的威脅，再全力對付老六？


    那逆子不是要對黎朝用兵麼？


    他應(yīng)該不可能同時對黎朝和西渠用兵吧？


    再或者，欽普被素讚架空了？


    文帝想了好久，也無法判斷西渠的真實目的。


    不過，帝王多疑的性格還是讓他感覺這個事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文帝輕輕晃了晃腦袋，吩咐穆順：“讓太醫(yī)進來吧！”


    說著，文帝在榻上躺好，還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是！”


    很快，太醫(yī)進入寢宮替文帝診治。


    文帝不時咳嗽兩聲，看上去很是虛弱，但太醫(yī)也診斷不出具體的病癥，隻能確定文帝的身體確實比較虛弱。


    最後，不敢亂用藥的太醫(yī)隻能先給文帝開了清熱潤肺的方子，打算等文帝先服用兩天看看效果再說。


    待太醫(yī)退下，文帝才重新坐起來。


    沉思一陣，文帝吩咐穆順，“稍晚去向太子和皇後傳朕口諭：朕身體不適，命太子於太子府舉辦家宴，款待丹曲，命皇後攜太子婉嬪前往太子府，代朕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