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那些詭異的線條便開始重新排列。
它們在青銅壁上蠕動著，一點點變成陳司所熟知的現(xiàn)代漢字。
“上皓於天，下陰於地，吾族之衰，始歿於此。”
陳司口中重複了一遍上麵的話，可卻沒有得出任何頭緒。
這句話和所謂的“陽”沒有任何聯(lián)係，怎麼會擺在此處？
他又翻閱了屋內(nèi)其它書籍，發(fā)現(xiàn)裏麵大多都語焉不詳，還有些文字陳司根本就無法辨別，想必是連司靈部也沒有破譯的方法。
隻不過這裏還擺放著一篇上個世紀關於地日運行軌跡的研究論文，與其它文獻格格不入。
陳司拿起來，彈去上麵的灰塵，發(fā)現(xiàn)這篇文章發(fā)表於八十年代，作者是他不認識的一位西方作家。
論文足有上百頁厚，陳司一頁頁看去，裏麵陳列了大量他的觀察記錄和推測結果，其中有許多他所不理解的知識，不過最後得出的結論陳司卻看明白了。
“......太陽與地球的距離並非恆定不變，以一個公轉(zhuǎn)輪次為固定周期，兩個天體之間的距離正在拉大，這個過程的變化微乎其微，用肉眼幾乎難以觀察，我們推測，在數(shù)萬年前，太陽距離地球更近，地球表麵的生物眼中所看到的太陽更加龐大......”
“......導致這種現(xiàn)象產(chǎn)生的原因或許是天體之間的引力具有波形變動，不穩(wěn)定的引力結構使得空間距離隨公轉(zhuǎn)周期擴散，據(jù)以上數(shù)據(jù)計算，在達到臨界值後，太陽與地球間的引力結構將不會產(chǎn)生作用，太陽將從地球“逃離”......”
“這是......”
陳司瞳孔微縮，他突然想起來桑仙所說過的話。
這世間原本沒有“陽”，是天道衍變潛移默化地將金烏之卵送到了蒼穹，世界才有了光芒普照。
也就是說，“陽”並非從最初就在天上，而是從地麵慢慢升上去。
而這篇論文中的說法竟然與此有一絲相似之處！
地日距離在擴大，難道意味著天道的衍變其實一直都沒有停止，“陽”至今仍在遠離地麵？
陳司連忙取出手機，在網(wǎng)上搜索起這篇論文和作者的信息，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記錄！
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言論，為什麼會找不到一點記錄？
難不成這篇論文本就是造假來的，作者本就沒什麼名氣？
陳司連忙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篇論文是真是假並不重要，他根本不需要從科學的角度去評判論述的合理性。
既然它能被存放在司靈部的檔案室，就已經(jīng)說明了文章的價值！
陳司突然間感覺抓住了什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紙張上的文字，渾身因興奮而戰(zhàn)栗起來。
“沒錯......沒錯！我要跳出科學的範疇，要摒棄常識的束縛......我覺得不可能摘下太陽，是因為天道希望讓我這麼想，既然這條天道還在衍變，就說明還未成形......一定有辦法，隻是我還沒有察覺......”
......
“裏麵就那幾本書，竟然看了兩個多小時，如何，有什麼頭緒沒？”
常春生的語氣中帶著一分期待。
可陳司隻歎了口氣直搖頭。
他總覺得找到了一縷線索，可又遲遲想不明白關鍵之處究竟在哪。
常春生並沒有追問下去，對陳司的態(tài)度依舊十分和善。
“無妨，我相信你早晚能找到線索，在那之前需要什麼幫助盡管給我說，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需求。”
陳司聞言，皺著的眉頭舒展起來，眼睛一點點變得明亮。
“此言當真？不瞞你說，我一介散修無門無派，一路走來還真是什麼都缺，常兄既然願意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氣了。”
常春生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發(fā)現(xiàn)陳司的表情還真不像在客套，連忙咳了兩聲道：“既然是合作關係，能幫陳兄的我自然會幫，隻是我剛接手這位置，要應付的案件堆積在手中實在太多，恐怕一時間能夠支給你的資源也有限，不過你放心，後麵調(diào)來了天材地寶，我定然第一時間考慮陳兄。”
陳司卻毫不在意，乘勝追擊道：“能支多少便是多少，常兄一片心意，我哪能因為禮薄了而心生怨懟？
況且司靈部家大業(yè)大，哪怕是隨便應付點，我都受益無窮了，想必也更能穩(wěn)固我們間的同盟關係，你說是不？”
見陳司都把二人的關係上升到“同盟”的地步了，常春生也沒辦法再拒絕，隻得當是提前投資，把陳司帶到了藏寶閣內(nèi)。
這裏擺放了各類五花八門的法器、藥材，其中大多數(shù)陳司根本不認得，隻能通過其中蘊含的仙氣和自己的直覺挑選。
然而，陳司才剛選七八件寶貝，常春生立馬就急匆匆趕上前來阻攔，五官都因為肉疼擠在了一起。
“哎喲陳兄，你這是要把我司靈部搬空啊，我好歹也是當家的，若是憑空丟了這麼多庫存，上邊問責起來我怕是擔待不起。”
陳司撓了撓頭，一臉無辜。
“你這倉庫裏不還多得是嗎，我這才挑幾件，上麵不會發(fā)現(xiàn)的，放心吧。”
說罷他就轉(zhuǎn)身又薅了兩瓶牲靈丹。
常春生見狀連忙攔到陳司跟前，苦口婆心勸道：“你要是挑些尋常物件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可陳兄你拿的一件件都是司靈部的老底啊，幾十年也補不迴來一件！這明眼人隨便掃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
“哦。”
陳司這才放棄繼續(xù)薅羊毛的打算，並且暗地裏給常春生打上的小氣的標簽。
既然都打算利用自己了，卻連這點便宜都不讓占，小家子氣。
不過好歹是白得來的寶貝，有了這些意外之喜，陳司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他挑選的大多是恢複精氣和抑製丹毒的天材地寶。
精氣自不用說，燦燦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消耗精氣的無底洞，再多都不為過。
而陳司短時間內(nèi)吃了太多丹，也需要一些靈藥來中和下體內(nèi)的藥性，否則丹毒一旦發(fā)作起來恐怕就難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