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颯然一笑，收起了自己灼熱的目光，而是一臉疑惑的問道。


    “既然那位想要開宗立派，不知，派遣你們來到這裏，是有什麼事嗎？”


    菱玥倒也不隱瞞，迴應：“迴前輩，大人讓我等前來華山選址，作為我劍宗的根基！”


    “以後，這裏，將會是我劍宗的宗門所在地！”


    菱玥的聲音裏，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透露出了一股自信的神色，同時還蘊含著不允許商量的語氣。


    作為老江湖，一燈大師和黃藥師，自然能夠聽得出菱玥話裏話外的意思。


    對此，他們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笑話，那位現在可是威壓整個天下的人物，楓樹林問劍天下，名揚四海八荒，臨安之行，更是徹底的奠定了他當世第一人的稱號。


    就連他們五絕，也不得不暫避豐滿。


    黃藥師沒有說話，隻是將臉看向了遠方，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一燈大師一臉微笑的雙手合上，行了一個佛禮，道：“施主，既然是那位的任務，我等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貧僧，再此向那位和眼前的各位少俠，道一聲喜了！”


    “阿彌陀佛！”


    菱玥雙手抱拳，還了一禮。


    禮節很是周到，沒有任何的倨傲，這一點，也讓兩位五絕之一的東邪和南帝，越加的讚賞。


    “好了，既然你們要選址，那老夫便不打擾了！”


    黃藥師說完，揮一揮衣袖，猛的一發內力，從華山的山巔，飛了下去。


    一燈大師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和藹可親，就像鄰家的大爺爺一般。


    “阿彌陀佛，既然黃藥師走了，老夫也就不打擾各位少俠了，就此拜別！”


    說完，身體裏，湧現出了無窮的佛力，身上的波動，比黃藥師之前的氣勢，不遑多讓！


    隨後，飛下了華山的山巔。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菱玥如釋重負，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那兩位，可是曾經的江湖傳說，是當今天下碩果僅存的中原五絕，引領過一個時代的人物。


    即使他們被李長風所打敗過，但是，能成為李長風對手的，當世，又能有幾人？


    齊鶴眼見菱玥這副模樣，心裏麵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打趣道：


    “哎呀，我的好玥哥，你是不是被之前的那兩位震懾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劍宗的開宗大師兄，你可就沒有希望咯！”


    “到時候，大人就隻能在我和我弟之中挑選一位，而我，齊鶴，最終會勝出！”


    一邊說的時候，一邊臆想自己當上劍宗開宗第一大師兄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副豬哥的笑容，口水也從他的嘴角處，緩緩滴落！


    菱玥一臉嫌棄，走到齊鶴的旁邊，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齊鶴的臉龐。


    “醒醒，現在是白天，我知道現在適合做白日夢，但是也不要夢的這麼離譜！”


    齊君在一旁，不由得點了點頭，對菱玥的這番話，很是讚同。


    菱玥看著眼前的男子，也是一時無語了起來。


    剛認識的時候，齊鶴還是一個“比較穩重”的人，一臉的絡腮胡，充分的證明了他老實巴交。


    但是，隨著時間的拉長，幾人彼此越來越熟悉，才知道，在他老實的外表下，潛藏著一顆悶騷的心。


    真的是，應了李長風家鄉的一段話：老實人愛做陰陡事（雲貴川方言）！


    隨著菱玥的這一番敲打，齊鶴也是從之前的狀態，脫離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迴歸現實後，他很是不忿。


    “你憑什麼阻攔我的夢，是不是嫉妒我在夢中，成為大師兄了？”


    菱玥一臉黑線，轉身，頭也不迴的道：“我勸你，別再做白日夢了，大人叫我們來這裏，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宗門的選址與建造，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說完後，不顧齊鶴，一臉打量整個華山山巔的布局。


    齊鶴齊君看到菱玥認真的模樣，紛紛加入了進去。


    畢竟，這是李長風給予他們的任務，他們會以101分的最終目標，完美的完成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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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山下。


    一燈大師看著眼前那道快如閃電的青色身影，氣喘籲籲的道：“黃老邪，等等貧僧！”


    “你要是不停下，我都快要岔氣了！”


    黃藥師聽到一燈大師的話後，身影瞬間戛然而止，轉過頭，看著氣喘籲籲的一燈大師，之前有點鬱結的神情，消散一空。


    果然，快樂的確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


    “段老道，你現在退化太嚴重了，是不是年紀上去了，不行了？”


    黃藥師的話裏，滿是調侃。


    一燈大師聽到前麵的幾句，心裏麵還是很平靜，至少對於出家人而言，這些凡夫俗子的話語，不足以讓他動容。


    可是最後一句，“不行”這兩個字，卻像是深深的紮進了他的心窩裏。


    男人，你可以說他任何事情，但是就不能說他那方麵不行，不然，提刀就能幹！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江湖中人，也難逃這一鐵律！


    “你不會急眼了吧！”


    黃藥師還嫌事情不夠大，又加一句。


    此刻，一燈大師猶如幹柴碰烈火，一點即燃。


    怒發衝冠的大喝：“黃老邪，你個老匹夫，真當我出家了就沒有脾氣不成！”


    說完後，伸出手，在其手心裏，瞬間凝聚了一道佛印，快速的向黃藥師攻伐而去。


    “來的好，老和尚，我也想試試，曾經的南帝，如今到了什麼境地！”


    說完，玉簫在眨眼間出現在了他的手心，發出了一股碧綠的光芒，隨後，向一燈大師的佛印攻去。


    “轟！”


    佛印和玉簫觸碰到了一起，發出了轟鳴聲，巨大的內力餘波，將兩人震開到了一邊，卷起了陣陣塵埃。


    當內力消散，塵埃落去，顯露出兩人身影的時候。


    兩人看著彼此，互相大笑了起來。


    “老和尚，你很不賴，不愧是和老夫曾經並列中原五絕之一的人！”


    一燈大師也不複高僧的模樣，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雙手合上，行了一個佛禮。


    “阿彌陀佛，東邪還是那名絕世的東邪，老衲佩服！”


    說完，四目相對，彼此點了點頭。


    他們是中原五絕，是上一個時代的氣運之子，也是這個時代的江湖傳說，自然不會像市井無賴般爭強好鬥！


    而是因為，當世的那位，給予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當今的江湖，可以說，那位是獨一檔的存在，無一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就連他的追隨者，來到華山之巔，說此地，我們要了，他們也不得不低頭！


    這就是那位恐怖的威勢，隻要他在江湖，輕輕的一坐，這裏，便是他的後花園，無一人敢出聲。


    所以，他們兩人心有鬱結，作為征戰了半輩子的對手兼好友，他們都互相知道了彼此的心事，所以才會有這突如其來的一戰。


    一燈大師走上前，來到黃藥師的身邊，感慨的道：“東邪，你可真的是寶刀未老啊！”


    黃藥師大笑一聲：“老和尚，現在心裏可否暢快！”


    一燈大師點了點頭：“貧僧的心，倒是舒緩了不少，那你呢？”


    黃藥師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抬頭看著聳入雲端的華山，若有所思的道：


    “老和尚，我也是時候去哪裏了！”


    一邊說的時候，一邊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


    “我們中原五絕，就隻剩下你我兩人了，人世間的榮耀和富貴，我們都已經享受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也差點陷進了人世間的滾滾紅塵裏，喪失了鬥誌！”


    “那名絕世少年的出現，喚醒了我內心深處，塵封了許久的熱血？”


    “我要去哪裏，義無反顧！想看看，武道盡頭的絢爛輝煌，哪怕身死，我也心甘情願！”


    一燈大師聞言，歎了歎：“唉！從那位橫空出世後，我就知道，你會忍不住前往那裏的！”


    “可是，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那裏有大機緣，也有大恐怖啊！”


    “在我佛門的典籍裏，那裏即是天外天，也會是一處狩獵場，能進去的，都是不世出的天之驕子。”


    “他們在裏麵群雄逐鹿，真實的境況，會是人世間的數十萬倍，與江湖，遙遙不能比擬。”


    “就連我先祖段譽，去了那裏後，再也沒有絲毫的信息！”


    一燈大師的話語裏，透露著關切，也有著對那裏天然的恐懼感！


    黃藥師一臉不在乎，雙手負在身後，去意以訣！


    對此，一燈大師，搖了搖頭，知道了黃老邪的決定。


    於是，雙手抱拳，對著黃藥師，行了一個佛禮，很真摯，很真誠。


    “阿彌陀佛，那貧僧，就在人世間，能等到你的歸來！”


    “道友，一路順風！”


    一句道友，是對前往那裏天驕的尊重，也是對彼此半輩子友情的深切問候！


    黃藥師點了點頭，再度飛上了天空，踏立在半空，遙遙望著地麵，快成一個點的一燈大師，還有無數的山川河嶽，歎息了一聲後，毅然決然的轉身，沒入了雲端。


    一燈大師，看著黃藥師徹底的離去，眼角處，兩行淚水，不由得滑落了下來。


    嘴角顫顫巍巍：“東邪啊，我們五絕，說實話，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啊，要是你專心一道，起碼會比王重陽還要驚豔，華山論劍，拔得頭籌的，也會是你！”


    “但願，你在年老之際，能夠突破極限，再度迴歸！”


    “而我恐怕，到時候，等不到你歸來了！”


    “要是你重迴人世間，記得要給老衲提一壺酒啊！”


    說完，滾燙的淚水猶如江河決堤，一瀉千裏，他再也不在偽裝自己是得道高僧，在華山的山腳下，半蹲，嚎啕大哭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江湖。


    縱使刀光劍影，縱使虛情假意居多，世間紛紛擾擾，但還是抵不住歲月流逝後的真情。


    少年鮮衣怒馬，濁酒仗劍出江湖。


    但任你天資絕世，也難逃歲月荏苒！


    江湖，是酒，讓人醉了，也還沉醉在其中。


    .......................................


    天外天，龐大的宮殿群內，最中央最高的閣樓處。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睜開眼睛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臉不悅。


    “嗯？千山不是說人世間出現了一名天資妖孽的劍道奇才嗎？怎麼現在都還沒有迴來？”


    “難道是出現什麼意外了？”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後，老者瞬間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一揮袖，龐大的真元氣息一湧而出，推開了閣樓沉重的大門。


    “叫雲山前來見我！”


    守在閣樓前的兩名弟子，聽到這雄渾的聲音，還有塵封已久的閣樓大門被推開之後，大驚！


    “閣樓開了，會是太上長老嗎？”


    站在一旁的那名年輕人，快速的走了過來，伸出手，朝著剛開口的那名男子，重重的揮下了手掌。


    “啪！”


    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浮現在了那名男子的額頭上。


    “少青，還在自言自語什麼，太上長老發話了，還不快隨我一道，前去稟報雲山閣主！”


    說完後，剛剛一巴掌拍別人的那名男子，頭也不抬的快速向前方的大殿飛去。


    “少華師兄，我再也不敢多言了，等等我！”


    剛才挨了一巴掌的人是少青，打了少青一巴掌的人是少華，兩人是劍閣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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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閣大殿。


    雲山感受到殿外的氣息後，微微睜開了眼睛。


    看著雲蒸霞蔚，劍意籠罩的劍閣，他不禁點了點頭，顯得很是滿意。


    “太上，現在醒來了，又是到了輝煌大世的時候了嗎？”


    “我們和諸子百家間的鬥爭，也應該在這一黃金大世終結！”


    “我很期待，這一大世，我劍閣，必將真正的君臨天下，再鑄上古時期的輝煌！”


    “劍閣，必將主宰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