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燧石之主憤怒,試圖掙脫束縛,諸多文明光輝浮現(xiàn)。
可無數(shù)鞭影的後方浮現(xiàn)出諸多帝王的虛影,而整個中原除去聖王時代,任何一個時期的文明變化都少不了帝王的影子。
燧石之主的力量無法貫穿燧石的本質(zhì),引出其中文明起始,萬象源頭的概念,隻能在文明、文化、曆史、文字、傳承、血脈等方麵下功夫。
這條道路理論上不遜色燧石的本質(zhì),也能支撐一個一品位格。
但這條道路因為過去和帝王太過密切,在麵對鞭影後方的帝王虛影時,毫無還手的餘地。
最可怕的是,在那無數(shù)鞭影的後麵,還有著一位古老的存在,操控著諸多帝王。
那位存在的力量非常奇特,扭曲而又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燧石之主幾次掙紮無用之後,突然襲擊那存在,文明的火光破開迷霧,讓其短暫看到了對方的本質(zhì)。
“不對!你不是他!你是……”
話還沒說完,燧石破碎,但昆侖之上的青始真君卻想到了什麼。
同時原本攔著青始真君的佛魔也是不再阻攔,倒是東海之上的血水變得更加泛濫,甚至一輪血月懸空,扛下了憑空出現(xiàn)的四道劍光。
災(zāi)厄、劫數(shù)、毀滅、崩潰等等道理落在血月之上。
翻滾的血海立刻變得無比混亂,一波一波的巨浪猶如山嶽平移,攪動四周一切道理扭曲。
同時,血液之中散發(fā)出無窮的墮落、黑暗、罪孽的氣息。
但這一切都不是血月的本質(zhì),其核心之中是一縷生生不息,無始無終,包羅萬象,蘊含一切生命原動力的璀璨生機。
這一縷生機在麵對四道劍光的時候,無論如何覆滅,總能恢複過來,甚至將其斬滅於無,也能再次從無中歸來,重顯生機。
一朵朵宛如月桂,又似蓮花的寶華不斷從月光之中生出,血海之中無數(shù)生靈的形體出現(xiàn),不斷適應(yīng)著周圍的變化,甚至有些能夠在劍光下存活。
“血魔你竟然能夠為他做到這一步?”
玉曆真君皺眉,看著濤濤血水有些驚訝,別看對方確實攔下了自己,但玉曆的道果本就對其頗為克製,對方每一次的重生,其實都是在消耗自己的根基,哪怕這個根基被消耗之後,又會迅速恢複九成九,但那一分消耗確實是存在的,這樣的持續(xù)戰(zhàn)鬥,玉曆是有把握將對方斬下一品位格的。
但血魔並不在意玉曆的話語,他死死牽製住玉曆真君不讓其插手中原的變化。
而中原之中,一道魔影湧動,天魔虛影出現(xiàn)在青始真君身前,西昆侖虛影浮現(xiàn),攔下了昆侖神山虛影。
“青始,你的反應(yīng)還是那麼慢悠悠的。”
天魔的聲音從中傳出,萬千魔頭隨之落下,飛向東土。
正打算動用東皇鍾阻攔對麵吞並燧石的楚泰心中一驚,看著那落下的魔頭。
有後天修成的天魔、陰魔、血魔、鬼魔、屍魔、病魔、死魔,也有天地孕育,錯漏靈機顯化,非人非獸,非生非死,非有形非無形,非有質(zhì)非無質(zhì)的諸天秘魔,也有古老時代墮落神祇異化而成的。
這些存在都是隨著天魔的一個念頭,在東嶽法界之下顯化,絲毫不在意法界庇護,試圖吞噬萬民。
期間,諸神一一顯化,護持眾生,可這些魔頭非常詭異,身上魔光奇特,一切神祇隻要接觸到對方,便會受到魔光侵蝕,化作,被天魔控製。
仙道修士和部分佛道修士想要阻攔,同樣被那魔光一照,陷入癡狂,甚至直接轉(zhuǎn)入魔道之中。
此刻可怖的侵蝕能力,逼得楚泰不得不前去鎮(zhèn)壓。
東皇鍾響徹,諸魔瞬間匯聚到楚泰的身邊,層層迭迭的籠罩在他的身上,卻被阻攔在外。
魔光飛舞,不斷衝擊東皇鍾,一次次擊打在鍾身之上,讓其輕微搖晃,虛空生出萬千漣漪,古樸的鍾聲一次次覆滅諸魔,諸魔卻又一次次的重生。
這還是楚泰第一次件見到東皇鍾無法覆滅的存在。
天魔亦是凝神看來:“有趣,你這古鍾的位格竟然有所提升。”
“什麼?”
楚泰愣了一下,看向上方的天魔,就聽他笑道:“當(dāng)年你剛來的時候,我就有所察覺,想要抓住這東西,卻被其掙脫,但也見到了其些許本質(zhì)。”
“但比起當(dāng)時,你這古鍾之中竟然多出了八個一品道果,倒是讓我有些驚訝。哦,你的表情也有些意思,是不曉得自己寶物的本質(zhì)嗎?”
天魔的聲音迴蕩四周,層層迭迭試圖引導(dǎo)楚泰。
“你這寶鍾的本質(zhì),類似於大羅天中諸位道君把玩的器具,蘊含著道君一流的先天氣象,但本質(zhì)應(yīng)該不高,同時又被兩位不次於我,六位略遜於我的修士加持,構(gòu)建了你這寶鍾的核心。”
“但加持隻是加持,按道理是不會形成道果的,隻是先天終究是先天,有著種種不可思議之妙,竟能在這兩天交鋒的過程當(dāng)中,吸收兩天道理,逐漸將加持化作道果。果然對於先天的存在,我等這些自認為在後天走到極致的存在,也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天魔盯著楚泰,用感慨的語氣道:“我們苦苦修行,而你隻需要被人看到就好,隻要將寶鍾煉化,便有望先天。”
“道友是想要告訴我,我的過去沒有意義,隻是諸位道君的安排?”
楚泰迴望天魔,腦後【太一】道果轉(zhuǎn)動,攔下了匯聚而來的魔念,駁斥其中對其根基的扭曲,對其過往的否定,保持自我的存在根本。
天魔嗤笑道:“難道不是嗎?你現(xiàn)在看似是有了自己的選擇,可實際上不過是他們的安排,但凡我早些時日能夠下手,你以為你現(xiàn)在能夠安安靜靜的做出選擇?”
“我現(xiàn)在能夠?qū)δ阆率郑贿^是因為你的道果徹底成型,知曉了選擇的意義,不會再受到我手頭這點殘缺的古天魔之道的影響罷了。”
“否則,我但凡要對你動手,不是你的寶鍾顯靈,就是我好不容易掌握的這家夥生出異心來。”
天魔緩緩降下,握住那似鞭似棍的至寶,一點點的煉化其中的聖王大道。
話語間,天魔還看向青始真君:“當(dāng)年我就和你說了,我等仙道既然已經(jīng)掌握了主權(quán),何必讓位於人道,聖王大道雖然厲害,但我等有的是辦法解決,就算不能,也可以慢慢頂替他們。可你就是不聽,看看這些年來億萬萬眾生遭受的苦難吧,有不少可是因為你當(dāng)年的選擇啊!”
“且不說這當(dāng)中有多少你暗中謀劃,就算我等當(dāng)初能夠?qū)⑵滏?zhèn)壓,我等就能做的更好嗎?再說了,古之仙道也需要變革,當(dāng)年的我等都侵占了太多的造化……”
青始真君的聲音緩緩傳來,一道道寶光從昆侖山上的浮現(xiàn),一枚枚道果虛影顯化,將西昆侖虛影鎮(zhèn)壓之後,向著天魔碾壓而來,卻遭受到聖王大道的排斥。
一時之間,中原大地震動,東土亦是搖晃不止,至於西域、北荒和南疆更是山崩地裂。
昆侖神山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不再下壓。
天魔哈哈大笑:“你有膽子撞下來嗎?當(dāng)年你就沒膽子這麼做,現(xiàn)在又能拿我怎麼樣?”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迂腐,我也不會在魔道之中找到逆反先天的機會,找到掌握天人之秘的可能。”
天魔的氣息不斷擴散,無數(shù)魔念融入聖王大道之中,一點點扭曲、侵蝕、占有,完善他的根本,推動他的力量。
“現(xiàn)在,天我有了,人我也有了!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嗯……”
天魔迴頭看向中原,便聽到一聲弦響,乾坤弓主化作流光消失,乾坤弓斷裂,一道無形箭矢刺穿他的心神,打斷了那似鞭似棍的至寶。
從中射出一小塊燧石碎片,落到東土之中。
一個殘念在楚泰的耳邊迴響。
“我能做的已經(jīng)做完,接下來看你的了。”
楚泰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發(fā)現(xiàn)隨著那燧石碎片的落下,中原幾個聖王大道的傳承者紛紛向著天魔發(fā)起衝擊。
撼動其聖王根基的同時,將部分聖王大道轉(zhuǎn)移到了東土之中,融入東嶽法界之中。
剎那間,東嶽法界力量再次提升少許,讓天魔掌握的聖王大道出現(xiàn)了明顯的漏洞。
同時,也是讓其掌握的天人之理出現(xiàn)了傾斜,難以繼續(xù)保持平衡,原本能夠推動天魔更進一步的臺階轟然倒塌,雖然根基還在,卻也在短時間內(nèi)斷去了他更進一步的可能。
天魔眼睛微微瞇起,目光透過重重宙光,落在了乾坤弓上,或者說透過乾坤弓看到古老過去的某位存在。
而天人鼎輕輕震動,某位目光落下,天魔不得不收迴自己的窺探,微微閉目,看向楚泰道:“你看,我等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所謂的進步,不過是他們選好的劇本而已…你還覺得自己有意義嗎……”
“若無意義,你為何還要掙紮?按照道君的想法,安安穩(wěn)穩(wěn)的完成自己的戲份不是更好?”
楚泰沒有理會天魔的蠱惑,而是提出了反問,反問對方若是無意義,為何還要強求更進一步。
天魔歎息一聲:“果然,現(xiàn)在想要對你動手,已經(jīng)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了,隻是你敢說自己心中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楚泰沒有迴應(yīng),天魔隻是輕笑,手中至寶揮舞,虛空之中無數(shù)鞭影落下,將一個個試圖逃離的聖王大道繼承者抓了迴來,一一剝奪其力量和根基,不斷提升自身。
血水逐漸從中原地下蔓延而上,開始侵蝕諸多洞天福地。
天魔、血魔之道開始在神州顯化,最重要的是血水蔓延的過程中,也是在侵蝕諸多聖王留下的遺跡,將其中的力量提取出來,融入天魔大道之中。
楚泰看著這一切,試圖以東皇鍾阻攔,卻被天魔輕易阻攔。
甚至在攔截楚泰手段的時候,天魔還和佛魔進行了什麼交易,原本沉默的佛魔開始對著南疆施加壓力。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直被混元真君力量封禁的君魔也是破封而出,一個大手從天而降,對準(zhǔn)中原轟然落下。
“混元這次反應(yīng)倒是不慢,可惜還是遲了一點點。”
天魔輕笑一聲,佛光攔下了大手,而天魔和血魔也是依靠聖王大道的力量,輕易的攔下了青始真君和玉曆兩位真君的攻勢,整個局麵再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tài)。
幾次試探?jīng)]有收獲的青始真君來到了東嶽泰山之巔,楚泰和幾大化身,以及昆侖一脈的三位仙真急忙上前迎接。
真君讓眾人退下,看著楚泰道:“如今這局勢,也是出乎了我的預(yù)料,我們原本的想法是無法正常推進了,必須要改變策略。”
“真君希望我做什麼?”
楚泰一聽就知曉青始真君的想法,主動詢問。
青始真君看向東海的方向,低聲道:“原本我是想著讓太乙仙道隨著東嶽神道的不斷完善而逐步恢複,讓太乙道友慢慢歸來,這樣對他最好。但現(xiàn)在時不待人,我希望你能夠盡快喚醒太乙道友。”
楚泰聞言,有些好奇道:“快速將祖師喚醒,會出現(xiàn)什麼問題嗎?”
“想來你也清楚,當(dāng)初太乙道友立在兩天之間,承擔(dān)了對撞的第一波衝擊,留在我等大天之中的他,隻是他七成左右的道果力量,還有三成左右在仙顯道化大天之中同其他力量相合,化作了一位後聖帝君。”
楚泰點頭表示自己清楚,真君繼續(xù)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你覺得太乙道友的自我意識是在我等大天之中多一些,還是在仙顯道化大天之中多一些?”
楚泰一聽,就知道問題所在。
真君所謂的意識,並不是真正的意識,還包含了對應(yīng)的道則法理,以及神性、人心,對於萬物眾生的一種看法。
這東西不好好解決,很難說最後清醒過來,迴來的太乙真君還是當(dāng)年的太乙真君,還是更在乎東極辰光大天的太乙真君。
最麻煩的是,距離下一次兩天對撞的時間已經(jīng)非常短了,確實不適合喚醒一位立場不明的真君。
對比起來,倒不如讓太乙仙道的氣數(shù)慢慢滋養(yǎng)其力量,讓其慢慢清醒,同時借著太乙仙道的影響,讓其盡可能的按照過去的形象歸來。
但現(xiàn)在,顯然是沒有那個條件了,畢竟中原的聖王大道都被天魔奪取了大半,再拖下去,兩位真君不一定攔得住更進一步的天魔。
清楚其中利害的楚泰立刻表態(tài):“我能做什麼?”
“我希望你手持寶鍾前往仙顯道化大天之中將太乙道友的那部分力量找迴來。”
真君說著,看向天人鼎,道:“正好,你這寶鼎之中多了一樣至寶,我可以幫你煉化一二,作為支撐東嶽神庭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