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綰綰清理掉身上的雪花,小跑到有熱水的地方去洗漱。
小家夥們醒的醒,叫的叫,在獨峰山的雪地裏撒潑打滾。
林蕭掃出幾條小路,其他東西就先這樣放著。
去廚房做了些適合冬天吃的食物,又開始在小房子外掛紅色貼紙。
洗漱完後,來到身邊的師綰綰,仰頭望著紅紙居中的那個福字。
看一看林蕭。
又看一看紙張。
可愛的樣子,逗得林蕭想要伸手去捏她的小臉蛋。
“怎麼了?”
“有時還真分不清你到底是修士,還是凡人,”
師綰綰說,“一邊認真修行,很多事都能輕鬆辦到,一邊又像是個凡人般行事,連自己的力量都不去用。”
“很難理解嗎?”
林蕭想了想,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人總是要找些事情做的。”
無論是修行,還是生活。
追求效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
林蕭並不需要追求那些。
所以,像是掃雪,貼福字這樣的事情,便也不需要再那麼苛求時間。
反而因為在做這些事情,而會感覺到平淡中潛藏著的幸福。
像這樣的理念,師綰綰完全不能理解。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銳評兩句。
但現在……
握握拳頭,感受沉澱在身體裏的強大實力,師綰綰覺得偶爾這樣一次,也還不錯。
畢竟苦修的日子確實非常無聊。
作為苦修了上萬年的修士,師綰綰感覺自己說這種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有問題的是……
“山上又不是沒有人,”
她張開小手臂,仰著臉說,“你要是真覺得無聊了,不管是我還是小罰,小白澤,都能陪你說一說話。”
“這算是關心?”
林蕭蹲下身子,為她整理衣服,頭發。
“畢竟我也不希望看著你一天天說不了話,成為需要人照顧的家夥。”
師綰綰滿臉愉悅,俯瞰著身前毛絨絨的腦袋,莫名有種蠢蠢欲動的想法。
想要抱住他的腦袋,想要讓他露出驚訝蹙眉的表情。
想要……
道袍用力束起,在身前裹了起來。
將少女腰間的綁帶捆緊,林蕭站起身子,拍了拍手。
“你在說什麼胡話,為師還年輕呢。”
“嗯,確實不需要擔心,”
師綰綰愣了愣,點著頭讚同,“還沒有變得太笨,會去偷偷找師姐們,借此滿足自己無法釋放的欲望。”
“啊,這個啊……”
“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綰綰如果可以,為師也就不必去找別人了。”
“……”
“幹嘛,一臉要打死為師的表情。”
“跟弟子說這種話,你這人還真是無可救藥!”
“這點我們彼此彼此。”
“其實……”
“什麼?”
“我,我,沒什麼!”
“……”
“一副失望的樣子,怎麼,就這麼想用我?”
“不要說怪話了,綰綰。”
小罰和小白澤玩玩鬧鬧,累了就開始堆雪人。
林蕭和師綰綰去了廚房裏。
再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許多熱氣騰騰的飯菜。
雖然這點寒冷,對修士來說算不上什麼。
但熱氣入了肚子,暖洋洋的感覺便蔓延開來,讓人產生幸福的感覺。
豐盛的早餐,僅是一頓就完全沒了影子。
飯後。
林蕭準備去山下添置一些食材和過年的用品,師綰綰也破天荒的跟了過來。
“免得你再無聊到亂跑亂逛,在山下浪費時間。”
她抱著手臂,小臉上傲氣長存。
林蕭沒搭理她。
而是單手撐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道袍,
“換身衣服怎麼樣?”
“?”
師綰綰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片刻後。
一身紅衣,袖口,領子邊緣都有白色絨毛和球形掛飾的師綰綰,黑著臉看著自己的雙手。
長發一左一右,紮成兩個丸子,好像個送財童子一樣,可愛極了。
當然。
也不符合少女審美極了。
“你就喜歡這種可愛的裝扮?”
“因為很配你,”
林蕭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幕,“要是讓其他人來穿,還沒有這種感覺。”
上次有這種打扮的,還是安流螢的護道神獸小肉丸。
雖然也很可愛,但總歸算不上是自己的弟子。
師綰綰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露出思索的表情。
“在想什麼?”
“想你這家夥,是不是看上了我現在這副樣子。”
“?”
“雖然每次接吻都會拔掉頭發,但平時還是這樣見麵比較多吧,而且你偷看我腿……”
“停,別再說了,我們該下山去了,再晚可就關門了。”
“你跑什麼,被我說中了?”
“綰綰小跑過來的樣子還真是可愛,果然還是配這種風格。”
“那你喜歡拔掉之後,還是之前的?”
“……”
順著青石板路,下了獨峰山。
兩人就像是一對富有人家的哥哥妹妹,一路說著明嘲暗諷的話,走進小小的青石鎮裏。
似乎是下了雪的緣故,街上行人不多,但門店都開了起來。
凡人的城鎮,東西自然也都是凡人取用。
林蕭多逛了幾家店,看看,買買。
照例帶上了幾串糖葫蘆。
因為師綰綰很可愛的緣故,小販還多送了一隻。
“看吧。”
林蕭把多送的那支遞給少女,臉上難掩笑意,“大家都覺得你很可愛。”
師綰綰冷著小臉。
一隻手抓住他的道袍下擺,默不作聲,頭頂的呆毛發出“快走”的指令。
象征著喜慶的紅色,在下了雪的街道上極為亮眼。
一路走來,有不少凡人都投來了視線,讓她覺得很不適應。
倒不是怕。
區區凡人,以她現在的修為,揮一揮手臂就能震暈不少。
隻是這和師尊近似的諸多視線,讓她覺得有點沒麵子。
走到人少的地方後,第一時間開口反抗。
“走的這麼慢,知道我漂亮,特地帶出來炫耀了?”
“別急嘛。”
林蕭習以為常地聳了聳肩,“時間還長呢。”
“也不是像你這樣浪費……”
師綰綰忽然想起什麼,止住話語,滿臉嫌棄地抱起手臂,“難不成真把我當成可以肆意妄為的東西了,你可真是夠糟糕的。”
“既然身為玩具,就要有玩具的自覺。”
“?”
片刻後。
從街尾無人的巷子裏走出來,重新變得聽話的師綰綰咬了一口糖葫蘆。
眼睛微微瞇起,她仰起頭,看向某人的側臉。
不知是甜蜜侵進了心裏,還是被越來越主動的師尊搞得無話可說。
總之……
將師尊化為自己所有的衝動,變得越發劇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