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靜悄悄的。
平時熱鬧的小神獸們不見了蹤跡，習慣晚睡的顧憐兒和姬扶搖也早早迴了房間。
不約而同？
還是統一說好的？
現在再糾結這個問題好像沒什麼必要。
明明以前也一起睡過。
明明以前也跟三位少女從無知到熟悉。
但不知怎地，好像總會覺得緊張。
林蕭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
反應過來，感覺確實太冷清的時候，才有些磕巴地開了口。
“你……今晚還要泡藥浴嗎？”
冷著小臉，本來也很緊張的師綰綰，聽到他這句話，心裏莫名放鬆了許多。
她有些好笑的看了林蕭一眼，沒想到他居然也會緊張。
明明都和其他師姐習慣了，難道這個和不同人一起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昨日泡過了。”
“腳呢？”
“你要檢查一下？”
“那就不必了……小罰怎麼辦，去哪裏睡？”
“去找顧師姐了，和小白澤一起。”
又是一陣沉默。
林蕭喝了口茶，對麵的少女也沒有動靜，仿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彼此眼裏的對方，都是不能用尋常感受來概括，去無所謂的人。
“早些歇息吧。”
林蕭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我去收拾一下，你有什麼需要的，提前來跟我說。”
扭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讓林蕭意外的是，師綰綰也跟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臥室。
後者來的次數不多，在他點燃燭火的時候，好奇地打量了幾眼，並發出自己的看法。
“床挺大。”
“……”
“師姐和你一起的時候是在那邊，左？右？”
“看情況吧。”
“不能仔細說說？”
“你今晚想在左，還是右？”
“這樣，”
師綰綰點了點頭，像是在說什麼事實一樣，“我還以為你進了屋子，就會變成另一種人了呢。”
林蕭沒接她這句話。
泡了壺茶。
又推開半麵窗子，為室內送來流通的空氣。
“如果沒事，就早些歇息的好。”
猶豫了一下，林蕭繼續說道，“你若是習慣以現在的樣子睡，為師可以多搬一床被褥來。”
“反之，你打算抱著我？”
師綰綰坐在床榻上，嘴角挑起有些好奇，又不失惡意的笑，“和其他幾位師姐一樣，有些快了吧？”
林蕭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幹脆也不再糾結，像以前一樣跟她拌起了嘴。
“為師做什麼，取決於現狀是什麼情況，你不要總是把自己臆想的東西放到我身上。”
“我……”
師綰綰果然被惹惱了，呆毛氣鼓鼓地展開攻勢，“你怎麼知道我在想的是什麼？”
“因為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綰綰小姐。”
“嗬，已經開始對我的臉有想法了嗎？”
“……算了，這不重要，”
林蕭捂住額頭，有些無語道，“你要怎麼睡？”
“先分開吧，”
師綰綰不太好意思，更害怕自己有了感覺結果跑不掉。
反正未來也有機會。
慢慢來就好了，免得像是接吻一樣讓他沉迷。
林蕭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取來新的被褥，鋪好。
又喝了兩杯茶，等少女準備好，才將蠟燭放在床頭，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距離稍稍有些遠。
林蕭側頭看去的時候，正好能看見少女在燈光下微微閃爍著的雙眼。
樣子很乖巧，隻露出個小腦袋。
小呆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劃著智慧的弧度。
“看我做什麼？”
“這樣和綰綰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林蕭仰頭看向天花板，“和一起睡午覺的感覺不太一樣。”
“先說好，”
師綰綰冷著嗓音，開口說道，“你敢把腿伸進我的被子裏，我就用枕頭把你捂死。”
“……你舍得嗎？”
“原來你還真想？！”
師綰綰稍微往後退了退，臉上寫滿了警惕，“怎麼，感覺一切順利，開始不遮掩內心的想法了？”
“這時候就不必遮掩了吧？”
“……”
師綰綰又往後退了一些。
內心既是緊張，又是擔心，腦袋裏胡思亂想。
可愛的模樣，惹得林蕭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騙我！”
師綰綰反應過來，氣的小臉都綠了。
“你覺得怪誰！”
“你答應過我，以後不會說謊的！”
“之前說過好多次尊師重道都給忘了，為師忘記一次也沒關係吧？”
“……騙子！”
師綰綰扭過頭去，不想跟他說話了。
“僅此一次，隻用在這種時候，”
林蕭反而側過身子，笑瞇瞇地哄了起來，“就饒過為師這一次吧。”
“真受不了你，作為師尊，居然要低聲下氣的求弟子？”
師綰綰扭過頭來，繼續嘴硬，“自己都這樣，也不怪弟子們不尊師重道。”
剛剛說完，她腦海中一點靈光閃過。
望著麵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師尊，立刻張開嘴巴，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
“還是說，其實在這個時候，師尊就可以什麼麵子都沒有，成為服務弟子的存在了？”
“……”
這個小弟子！
果然哄根本就不管用，還是要嚇唬才行。
“綰綰，”
林蕭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帶上幾分強硬，“別太得意忘形，現在可就隻有我們兩個。”
“終於要露出真正麵目了嗎，可以隨意威脅弟子的師尊？”
師綰綰眼裏露出嫌棄的色彩。
絲毫沒有注意到麵前的師尊，眼神正逐漸向著危險的地步靠攏。
時值夜晚。
在休息的時候，隻有兩個人，也不需要害怕被打擾。
在這種情況下，人的選擇總會比以往，多了許多……
林蕭自然是不會輕易被環境影響。
但有時候，選擇利用環境，也是一種智慧的體現。
“對，”
沒有再反駁，林蕭幹脆承認了下來，“如你所願，為師就是一個很糟糕的人，甚至再這樣下去，還會變得更糟糕。”
“……”
消息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師綰綰沒有反應過來。
消化完這句話中所蘊含的信息後，第一時間又往後退了一些。
然後……
“呀！”
少女一個不察，後麵沒了空間，直接摔了下去。
林蕭趕緊往前靠幾分，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但也擋不住其他地方連同被褥一起掉下去。
“……”
林蕭抿了抿嘴。
多大的人了，居然還這麼……
不行，不能笑。
自己的小弟子，就算再奇怪，也要寵著才……
黑著臉的師綰綰，像是個小土豆雷一般，一點點從床邊探出頭來。
“噗呲！”
“你笑話我！”
“不，不是，為師沒有這個意思，綰綰你別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