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人族一方皆是無比寂靜。
枯榮老祖、鎮海真君軒轅河、以及項淵和風無極等規則人仙都是麵麵相覷,吞日妖皇有心開口,可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無他。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燃塵和尚,實力修為實在是太過恐怖。
真仙!
一位貨真價實的真仙層次強者,他們誰都不是對手,這一點,從妖族一方都開始服軟,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然的話,若是換一個人敢如此囂張狂妄,必定遭受滅頂之災。
能對付真仙的隻有真仙,他們實在是不是對手。
就連人族僅次於皇帝江徹的儒聖,此刻也陷入了沉寂之中,似乎在思索著這件事該如何應對,氣氛,也在此刻陷入了沉寂之中。
“薑施主覺得貧僧的提議如何?”
燃塵和尚笑意吟吟的看著儒聖,嘴角的笑意完全掩飾不住。
儒聖不語。
燃塵和尚繼續道:
“當然,若是薑施主有意與貧僧切磋一番也無妨,隻要施主能夠勝過貧僧,方才的話,就當是貧僧胡言亂語。”
燃塵和尚的話,已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儒聖自是不能再繼續沉寂,目光環視了身後眾人一眼,儒聖蹙著眉頭凝聲道:
“老夫年紀大了,此次來隻是為了助陣人族,實在是無法做主,依老夫看,還是等陛下迴來之後,再由道友與之商議吧。”
儒聖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可以對付燃塵和尚,現在,惟一能夠指望的,就隻有皇帝江徹,其餘人,誰也做不了這個主。
燃塵和尚微微頷首:
“看來薑施主的選擇,與妖族的諸位施主一樣,既如此,貧僧便與青帝施主和江施主商議吧。以江施主的修為,想來能夠感知到貧僧的存在。既如此,貧僧便直接唿喚吧。”
雖然他知道江徹和妖族青帝已經同歸於盡,可其他人卻不清楚,他必須要做一場戲,否則的話,就顯得他太過害怕。
當即朗聲,加持著佛音高聲道:
“貧僧燃塵在此,江施主何在,可敢現身一見!”
“貧僧燃塵在此,江施主何在,可敢現身一見!”
“貧僧燃塵在此,江施主何在,可敢現身一見!”
浩蕩的聲音,傳遍天地,方圓千裏之內,都在響徹著這個聲音,濃鬱的金色佛光閃耀虛空,將此刻的燃塵,映襯的與神佛無異。
而隨著燃塵和尚的話不斷在虛空中迴蕩,但江徹卻不曾歸來,人族一方的眾多強者,均是臉色有些隱隱的變化。
足足等待了數十息的時間,依舊沒有等到江徹的到來,燃塵和尚旋即笑了笑道:
“看來,江施主心存畏懼,不敢現身,諸位,做個抉擇吧,否則,貧僧隻要動手相勸了,佛門之內雖以教化為主,但亦有怒目金剛。”
“真是好大的口氣,一言不合就動手,當初朕還在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手,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也敢在此犬吠?
真當朕無威嚴嗎?”
忽然間,一道淡漠而又浩蕩的聲音響徹天地,不斷迴蕩,一瞬間,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是神情各異。
妖族一方沒有等來青帝的聲音,自然是驚恐莫名,心底裏莫名的便升起了一股恐懼的情緒,而人族則完全不同。
江徹現身,意味著他們有了依靠。
無論是儒聖還是枯榮老祖等規則人仙,此刻皆是如釋重負般的流露出了笑意。
至於佛門中人,伽羅幻世音和三葬和尚倒是還好,可燃塵和尚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卻陡然間消失,心底裏生出一抹不可置信以及驚恐的神情。
江徹不是死了嗎?
為何突然間又現身了?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他可是親眼看著江徹和妖族的那位青帝同歸於盡的,他甚至還在星空之上專門以神念探查過,可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這一刻,燃塵有些慌了。
他之前見識過江徹和青帝的交手,即便是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江徹雖然沒有成仙,可其戰力之強,卻遠超尋常真仙。
一旦交手,他幾乎沒有機會。
除非,江徹身負重傷.
在迴蕩在虛空中的聲音逐漸消散之後,遠方的虛空中,忽然間閃爍出了一道道金光,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入過去。
在他們的圍觀之下,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一身龍袍,負手而立,腳踏金光,赫然正是大乾武皇帝江徹。
此刻的他,一步一步走來,腳下金光化作天梯,宛若一尊舉世無敵的天地,腳步挪移間,便跨越了無數裏距離。
好似縮地成寸一般。
在江徹現身的一瞬間,天地再度陷入沉寂,不過緊隨其後的,便是眾多人族強者驚喜的聲音。
“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
“陛下萬歲!”
妖族一方的眾多妖皇妖聖,此刻則是臉色難看,心底裏生出一股恐慌的情緒。
江徹先是衝著人族的一方微微頷首,接著又將目光轉向了前方佛光普照的佛門三人,淡漠的眼神從他們的身上一一掃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朕正欲尋爾等,沒想到爾等卻主動的跳了出來,說吧,你們想怎麼死?”
其實早在方才燃塵和尚跳出來唿喚他的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隻不過看情況有些不對,所以暫時選擇了隱藏。
燃塵和尚目光明滅不定,隻覺無比棘手,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身後的三葬和尚凝聲道:
“大膽江徹,麵見佛陀竟敢無禮,你尚未成仙,而燃塵真佛已然位列佛陀果位,你有何資格,在此狂妄?”
江徹掃了一眼三葬和尚,緩緩吐出兩個字:
“聒噪!”
下一刻,三葬和尚身邊原本平靜的虛空中,忽然間伸出了一隻由陰陽規則凝成的巨手,一把抓向三葬菩薩。
燃塵和尚瞬間反應了過來,剛想出手阻止,隻聽得天地間一聲形似龍吟的劍鳴響起,他的動作則是在此刻遲疑了一瞬間。
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規則所化的大手,一把便抓住了三葬和尚輕輕一捏,顯聖層次的三葬和尚瞬間化為齏粉,形神俱滅。
當初曾與江徹勢均力敵的三葬和尚,此番即便是得到了前世遺澤,可在江徹絕對的實力麵前,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猶如螻蟻一般,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徹的驟然出手,直接震動了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沒想到,麵對一位同層次的真仙強者,江徹卻表現的依舊強勢。
要知道,他們可都清楚的明白,就在不久之前,江徹還與妖神青帝一戰。
難不成,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勢?
這是在場許多人內心的最真實想法,也是燃塵和尚此刻的想法。
但實際上,江徹確實是沒什麼大礙,之前的交手,他的確受了不輕的傷勢,但他的武神之體,讓他的恢複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隻要沒有磨滅江徹的本源之力,他就能迅速的恢複。
之前他之所以潛藏不出,也是在修複著身上的傷勢。
“江施主,三葬不過是言語間有些不遜罷了,直接出手讓他形神俱滅,未免有些太過殘忍了吧?”燃塵和尚強忍著怒意沉聲問道。
江徹仰著頭,目光瞥著燃塵和尚,輕蔑一笑:
“之前不是你邀請朕與你一戰的嗎?怎麼?你我之間還需要再辯論辯論佛經道義不成?朕乃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
敢對朕出言不遜,合該當死,你若不服,盡管出手就是了,朕一並接下。”
其實江徹倒不是無視了燃塵和尚的實力,隻不過對他而言,燃塵的威脅確實不大,甚至都遠遠比不上妖族的那位青帝。
對方能夠逼得他逃亡小世界避難,可燃塵一個初入真仙境界的佛陀,卻遠遠做不到這一點。
“狂妄!”
燃塵雙目微凝,認真的感知著江徹的氣息狀態,思索著是否與他一戰。
“朕還有更加狂妄的呢。”
話音落下,江徹一眼掃向燃塵和尚身邊的伽羅幻世音菩薩,眼底金光一閃,同一時刻,伽羅幻世音菩薩的臉色神情也是突然一變。
從原本的淡漠,轉變為了深深的虔誠,身形一頓,便來到了江徹近前,躬身雙手合十行禮:
“弟子伽羅,拜見真佛。”
早在很久之前,江徹暗算伽羅幻世音菩薩的時候,便在她的心底裏種下了魔種,後來須須彌勒菩薩之所以能夠救出伽羅幻世音菩薩。
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江徹當時被牽製住,可也有一部分是故意為之。
想要讓伽羅幻世音菩薩在關鍵的時刻反水,隻可惜,當伽羅幻世音菩薩迴到燃塵和尚身邊的時候,直接便被鎮壓。
江徹也不得不放棄了這一顆棋子。
可之前江徹明明感覺到,魔種雖被鎮壓,可並沒有被淨化,這才小試牛刀。
隻要他沒有隕落死去,燃塵和尚就無法將他留下的魔種消去。
伽羅幻世音菩薩的突然反水和她對江徹的稱唿,不僅讓在場眾人心中一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連燃塵和尚自己都有些發懵。
什麼情況?
伽羅菩薩竟然被江徹一個念頭收服!
關鍵是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就有些讓他難以接受了。
伽羅幻世音菩薩被江徹種下魔種,迷惑心神的事情他心知肚明,這些時日,他已然動用佛法將其淨化,結果卻沒料到,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江施主,你這是何意?”
燃塵和尚凝聲道。
“你都已經親眼看到了,怎麼還需要朕做什麼解釋嗎?”
江徹淡然迴道。
燃塵和尚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道:
“江施主,你不必在貧僧的麵前表現的如此狂妄,之前施主與妖族的那位妖神道友交手,貧僧一直都在暗中窺探。
你現在實力十不存一,根本不可能是貧僧的對手,不過佛門有好生之德,隻要江施主願意割讓妖域之地成為我佛門淨土。
你我立下天道誓言,此戰便可罷休,免得天下生靈塗炭。”
燃塵菩薩此言,自然不是真的想要罷手言和,他好不容易方才等到了這個機會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棄?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在試探江徹的此刻的狀態。
他幾乎可以肯定,江徹與妖族的青帝交手,絕對是身負重傷,尤其是那最後一擊,直接湮滅一切,他自己都抗不過去。
就算是江徹的實力比他強一籌,但想要接住,也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江徹此刻表現的狂妄態度,又讓他實在是摸不清頭腦,不明白江徹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處於全盛狀態。
“怎麼,你以為朕是在虛張聲勢嗎?哈哈哈,就憑你還不配讓朕害怕,怪不得你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原來是以為朕死了。
不過,朕可以告訴你一句話,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殺得了朕,妖域的青帝如此,你,這個喪家之犬,同樣是如此。”
江徹麵露些許輕蔑,而後接著道:
“想讓朕妥協,你還做不到,好了,朕的時間很有限,沒興趣在這裏跟你多費口舌。”
“你當真不怕?”
“聒噪!”
江徹冷哼一聲,下一刻,驟然出手,虛空之上早已經懸著的天子劍瞬間破碎虛空,攜帶著無窮國運轟然落下。
江徹突然間的出手,直接打亂了燃塵的準備,心中甚至生出一抹恐懼,連忙調動規則之力抵擋。
轟然一擊。
天地變色。
海域陸沉,天地崩塌。
以燃塵和尚所處的地域為中心,周圍的虛空瞬間破碎扭曲,恐怖的轟鳴聲,震的在場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
天地暗淡無光,直接遮蔽了虛空中的大日。
接著,一股橫掃一切的衝擊波,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出,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橫掃,許多躲避不及的妖族強者,都在此刻被餘波生生震死。
“江施主且慢!江施主且慢!”
經此一擊,燃塵和尚頓時明悟了江徹此刻的狀態,迴想著之前的星空一戰,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占任何優勢。
完全沒有了之前淡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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