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在醫(yī)院一晚上沒睡好，噩夢連連。
一會兒夢到韓飛滿頭是血的來找她。
一會兒又夢到有人要把團(tuán)團(tuán)丟進(jìn)海裏，說她本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
一會兒夢到宋晏明，他眼睛冰冷，一字一句，“你一直都在騙我。”
好不容易睡著，一次次被驚醒，許藝嚇得時不時顫抖。
宋晏明照顧她一整晚，一手托著腮，聽她嘴裏一直在念韓飛的名字，氣得不行。
他迴來後沒吃什麼東西，已經(jīng)被她氣飽了。
就那麼喜歡韓飛？
他抓著許藝的小手，許藝突然從床上驚醒，“不要，韓飛！”
宋晏明：……
許藝臉色蒼白，一眼看到了身旁男人，他皮膚很白，深邃眸子正打量著她。
許藝順勢躺下，意識到全是夢。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撫摸著她的額頭，“嗯，退了。”
許藝心髒怦怦直跳，腦子全是混亂的，沉甸甸，覺得自己沒有休息好。
“快中午了，你睡了很久，燒了一夜。”
許藝眼皮發(fā)沉，“我發(fā)燒了？”
“你忘記了？”
她唯獨記得打韓飛，打得他鮮血四濺。
許藝沒忍住手一抖，“我打了韓飛。”
她說到這時，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宋晏明用自己的額頭跟她貼貼，“嗯，他該打，好像是退了些。”
說著，拿出水銀體溫計，“量一下。”
許藝乖乖的量體溫，男人又過來給她喂了一點水。
“韓飛，他傷得挺重的。”
宋晏明深吸了一口氣，“別提他行嗎？”
韓飛這個名字，許藝念了一晚上加一上午了。
宋晏明喂完水後抱著她，“你現(xiàn)在是我老婆，能不能不要提他了？”
“不是韓飛做的，是楊昆。”
“他的話你信？”
許藝看著宋晏明，“你相信我嗎，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帶我去……”
“夠了，能不能不要提他了？”
蔣青讓宋文斌抱著宋團(tuán)團(tuán)在門口，剛來就聽到宋晏明這聲，
“幹什麼，你這是幹什麼？”
蔣青連忙攔在中間，“你吼什麼吼？”
宋晏明壓低了嗓子，看著許藝，許藝也有點懵了。
“你那麼喜歡他？”
許藝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宋-晏-明。”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說話的？”蔣青一臉不快，“你快給許藝道歉！”
“對不起。”
宋晏明麵無表情的道了歉，抱著團(tuán)團(tuán)坐在了外頭。
“怎麼樣，好點沒？”
“好多了。”
許藝燒退了，但心裏像是空了一塊似的。
蔣青帶來了吃的，喂她吃了一點，“晏明工作遇到點麻煩，可能是壓力太大了，等會兒出去我罵他。”
許藝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是韓飛，那幅畫麵揮之不去，她猜想宋晏明或許是知道了什麼。
得知團(tuán)團(tuán)出事後，她背著他聯(lián)係韓飛，他或許不高興了。
吃完飯，許藝借口要睡了，蔣青也帶著團(tuán)團(tuán)先迴去了，許藝隔得遠(yuǎn)遠(yuǎn)稍的看了一眼女兒，感冒好了，但也不敢碰，生怕女兒也染上了到時候麻煩。
宋晏明在外頭坐著，一直沒有進(jìn)來，許藝也沒睡著。
秦墨玉和周芷茵過了一會兒拎著東西來看她，說了幾句話，倒是沒聊什麼。
臨走的時候秦墨玉走到門口，周芷茵拉著她的手，“會好起來的，加油。”
“嗯，謝謝。”
“他們不會得逞的，邪不壓正。”
許藝朝她笑了笑，“謝謝你芷茵。”
兩人走了後，宋晏明依舊坐在外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藝深吸了一口氣，“宋晏明。”
男人這才起身，走了進(jìn)來，替她蓋好了被子，又打了水替她擦擦手。
“不高興我主動聯(lián)係韓飛，還是……”
許藝咬了咬唇，“我第一次，第一次那樣打人。”
“他該死，你不打我也會打。”
宋晏明坐下，摸了摸她的臉，“心裏隻有我一個人行嗎？”
他的聲音聽上去帶著幾分無力，許藝莫名其妙。
本來就隻有他，從來就沒有別人啊。
男人唿吸一緊，“你昨晚，昨晚一直在叫韓飛的名字。”
許藝：……
“你喜歡他？”
“沒，不是。”
宋晏明頭一次感到害怕，怕許藝離開他，但又不能明說。
大男人，其實這樣很矯情。
他怕許藝隻是因為宋家對她的養(yǎng)育之恩，所以才願意生下團(tuán)團(tuán)，願意對他不離不棄。
他怕她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為愛。
他怕韓飛說的都是真的，跟愛無關(guān)，隻是報恩。
所有結(jié)局他都能接受，再糟糕他都能說服自己，但這個不行。
許藝還沒來得及解釋所以然，男人忽然用力的抓住她的手，“你喜歡的是我，不是韓飛。”
“本來就是你啊。”
許藝趴在他肩頭，“宋晏明我昨晚燒糊塗了，我不知道說了什麼，可能做噩夢了，你別想那麼多。”
她怎麼可能喜歡韓飛呢。
“我主動聯(lián)係他也是為了找團(tuán)團(tuán)，你別生我的氣呀。”
“是我的問題。”宋晏明撫摸著她的後背，緊閉上雙眼。
他過去還撮合過她和韓飛，她喜歡的他都在盡力滿足，那時候作為哥哥的她，是真的想過給她找個好的男人保護(hù)她。
現(xiàn)在迴想起來竟然都是上輩子發(fā)生的事情。
“小藝，對不起。”
許藝鼻子一酸，“我好害怕……宋晏明，好多血。”
想到那些血，她就忍不住想哭，嚇得眼淚直冒。
——
海城某別墅去，光頭左看右看，確定周邊沒有人，拎著大包小包的進(jìn)去了。
韓飛躺在沙發(fā)上，從昨晚開始滴水未進(jìn)，發(fā)了高燒，一直到正午還沒退燒。
煙霧繚繞，楊昆看他腦袋包得跟開了瓢似的，麵露幾分嘲諷，坐在對麵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雙腿微微張開，忍不住冷笑。
“認(rèn)清楚了？”
韓飛像是死了一樣，手裏依舊攥著那枚戒指，上麵鑲著的鑽被血染上了紅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髒汙。
“那女人心裏根本就沒有你，她恨不得你死，對你下這種死手。”
楊昆滅了手裏的煙，又點了一根，抽了很重的一口，“她下賤，自甘墮落，她願意跟宋晏明狼狽為奸。”
韓飛突然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楊昆擰眉，“你差點壞了肖總的計劃。”
“小藝。”
光頭衝進(jìn)來，“飛哥，你醒了。”
“怎麼樣了飛哥？”
還沒等光頭靠近，韓飛箭步衝向了楊昆，抓起煙灰缸重重的往他頭上砸，“啊！”
“抓我女兒，你敢抓我女兒，小藝哭了！你知道她多傷心嗎？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