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聽雨沉默了片刻,“殺掉你父親,製造車禍的人是肖元中,韓飛是肖元中的兒子,你要是想報仇,可以去找韓飛,你們那邊不是有個說法嗎,叫做父債子償,肖元中犯的事情,當(dāng)然需要他兒子來償還了……”
許藝:“你不要歪曲事實,真相如何你清楚,我也清楚。”
“我當(dāng)然清楚,就是肖元中製造了車禍,人盡皆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你可以找他兒子報仇。”
霍聽雨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沒有看許藝。
許藝氣不打一處來,想要鬆開齊豫的手去找霍聽雨算賬,就在這時,齊豫的手指微微彎曲,她看了齊豫一眼。
齊豫眼神充滿無奈,像是在提醒她不要與霍家人作對。
許藝再次將她的手握住,頓時淚如雨下,“我會想辦法的……”
她小聲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
齊豫沒不出話,與許藝相對而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藝泣不成聲,“媽……”
她捂著齊豫冰冷的手,“我什麼都知道,我不會被任何人的謊言蒙蔽,我永遠(yuǎn)都站在你這邊,我相信你。”
霍聽雨看到這一幕,聽到許藝所說的話,又看了齊豫一眼,低著頭往外去,“你和她好好說話吧,她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齊豫並不能說什麼,許藝倒是說了很多,“哥讓我過來,他有事,本來他也想過來的。”
“周家一切都很好,我也很好,下個月我能去參加希地比賽了,我拿個冠軍給你看。”
許藝一邊說一邊揉眼睛,“我想帶你迴江城,你想嗎,你想的話……”
齊豫閉上眼睛,並不情願的樣子,許藝心裏咯噔一下。
現(xiàn)如今,她這個樣子,霍雲(yún)華也不會讓她離開的。
“我想一直陪著你,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走。”
齊豫的手指微微動了,許藝感覺得到,她很想要緊緊握住她的手,但是她沒有任何力氣。
“會有別的辦法,我這些天就在這住下了,我一直陪著你,等著你的病好了為止。”
齊豫的手不自覺的緊握,許藝問她:“不願意?”
她貼在齊豫耳邊說道,“我老公,宋晏明,他對我很好的,隻要是我想做的事,他都會幫著我,站在我這邊,媽,你不要為我擔(dān)心,他會保護(hù)我的安全的。”
齊豫笑了,臉上依舊被淚水模糊了,許藝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話,“所以啊,這都是完全不用擔(dān)心的事情……你放心。”
“不……”
許藝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齊豫竟然說話了。
她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但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你說什麼?”
“我不能離開。”
齊豫每一個字都很艱難,氣息也很微弱。
她可以說話,隻是不想說話而已。
她對霍雲(yún)華沒有話可說,也並不想被霍聽雨知道。
“如果可以,就當(dāng)我死了。”
“那怎麼行呢,我都找到你了,我都是有媽媽的人了……”
許藝貼著她的耳邊,“你別擔(dān)心我。”
“別拖累身邊的人,別為我,拖累……身邊的人……”
說太長的話,她要喘好久的氣,她握著她,仿佛說話已經(jīng)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了。
“你鬥不過,他……他們。”
許藝看齊豫一直想伸手觸碰她,便抓著齊豫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我很想你,一直以來都很想你……”
——
霍聽雨站在外頭,兩個保姆也站在外頭,宋晏明就在外頭的沙發(fā)上坐下,霍家的傭人給他上茶,咖啡。
宋晏明選了茶,他什麼也沒做,就安靜的坐著,也不碰手機(jī),不東張西望,眼神目空一切,像是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
初見,霍聽雨隻當(dāng)他是一個長相俊美的東方男人,並沒有想過某一天,還能邀請這樣的人來霍家,以這種方式和他再次認(rèn)識。
他知道她去江城找許藝的事,那麼他也同樣知道她上次去江城的目的了。
總之,霍聽雨的心很不安,一看到宋晏明就更加不安了。
“上次去江城,很是匆忙,姐姐沒帶我去見你,沒來得及認(rèn)識你呢。”
霍聽雨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宋晏明的身邊平靜的說話,敘舊一般,“你剛才問我,上次去江城怎麼沒留下來,其實我也想留下來,隻是有時候,身不由己……”
後頭四個字,她咬的很重,“姐夫是知道的,為什麼身不由己,也能明白的,對吧?”
霍聽雨希望能得到宋晏明的迴應(yīng),但宋晏明隻是安靜的喝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
“我爸爸也喜歡喝茶,這都是我爸爸的茶莊種植的茶葉,模擬了江城的溫度和氣候,喝起來跟江城沒有什麼差別。”
“有差別。”
宋晏明打斷他,“模擬江城的溫度和氣候,也終究不是江城,外國種不出好的茶葉。”
霍聽雨中文極好,聽出來他的意有所指,“人總不該太貪心了,能有幾分相似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
“我這個人不喜歡將就,許多人都不喜歡將就,若是讓聽雨小姐將就,聽雨小姐願意嗎?”
霍聽雨本是微微彎腰與他說話,表示尊敬,聞言,挺直了腰背。
“我覺得這茶很棒,我很滿意。”
“霍董是您的父親,他的作品,你是應(yīng)該滿意才對……就算茶葉比不上江城,你也該說滿意的。”
“你……”
霍聽雨欲言又止,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宋晏明安靜的坐著,不想被任何人打擾,也在留意別墅附近的監(jiān)控設(shè)備。
偌大的豪宅,四通八達(dá)的監(jiān)控,幾乎隨時可見。
齊豫這些年裏,活得沒有任何隱私。
所謂的好心收留,竟是這樣。
宋晏明安靜得讓霍聽雨害怕,霍聽雨少有的產(chǎn)生一種完全掌控不了對方的感覺。
她完全猜不透宋晏明想要幹什麼,自然而然的,擔(dān)心起屋裏的事。
她直接打開了房門,許藝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握著齊豫的手。
不同的是,她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幹了,她看著破門而入的她,“懂禮貌的人應(yīng)該先敲門的。”
“抱歉姐姐,想問您喜歡吃什麼點心?遠(yuǎn)道而來,應(yīng)該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