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問一出，顧長青抿了一口酒，看向葉命一，道：“也許……因為看不到希望吧！”
“看不到希望？”
葉命一放下酒碗，看向顧長青，道：“當年，我們也看不到希望，可還是義無反顧做了。”
“我們是太蒼天的天尊，就得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顧長青喃喃道：“當年，玄無野和聖無缺沒死，他覺得天尊不會死，所以他不會怕。”
“而今，玄無野和聖無缺死了，他不想死，就得做出新的選擇！”
此言一出。
葉命一滿臉不甘道：“他這麼做，玄無野和聖無缺的死，又算什麼？曾經那麼多天聖、靈帝、靈皇等等太蒼天內億萬生靈的付出，又算什麼？”
“命一！”
顧長青不由看向葉命一。
葉命一微微一怔，隨即道：“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顧長青端起酒杯，與葉命一碰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
“我可以接受我們的失敗，但是不能接受背叛。”
葉命一低頭道：“曾經與我們一起並肩作戰，而今卻要置我們於死地！”
顧長青拍了拍葉命一肩膀，再次道：“我還在，沒事的。”
“九大天尊之中，我算是最弱的那個了，你們幾個，付出比我多，我都知道。”
“若是玄無野和聖無缺沒死，死的是我……”
“命一！”
顧長青語氣一高。
葉命一神色一怔。
“我不會再讓你們出事了！”
顧長青認真道：“你們的付出，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會把握住這次機會的！”
葉命一聞言，點了點頭。
從日暮降臨到日出，再到日暮降臨，顧長青和葉命一喝了一壇又一壇酒，說了許許多多的話。
薑月清最終也是在二人不遠處，聽著二人聊天。
她清楚顧長青的一切。
可並不清楚顧太玄的一切。
她深愛著這個男人，因此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一切，今生以及前世。
一轉眼。
五天後。
這一天，日上三竿，顧長青緩緩睜開雙眸，緩緩坐起身來。
身側薑月清不知道去了哪裏。
顧長青隨意披了一件長衣，走出房間。
淡淡花香在風中飄蕩，讓他這幾日覺得很舒心。
不多時。
薑月清挎著一個菜籃子，從遠處而來。
“姐夫！”
看到顧長青醒來，薑月清頗顯激動。
顧長青看著到來的薑月清，不由笑道：“喊姐夫，不合適了！”
“嗯？”
薑月清卻是俏皮道：“可先前姐夫不是讓我喊嗎？”
“額……”
顧長青咳了咳，道：“走，我帶你去見一個故人！”
“故人？”
“嗯！”
薑月清放下東西。
二人一道，離開山穀，走在自在樓內。
薑月清在自在樓內修行多年，如今玲瓏丹心早已經開了九竅，成為九竅玲瓏心。
此等獨特，不止是對其煉丹具備極強好處，對其修行亦是輔助極大。
這也使得薑月清如今已是到達天聖境界。
一路上。
薑月清為顧長青介紹著自在樓的一切，雖然顧長青對此地很熟悉，可已經過去九萬年時間，一切都不太一樣了。
二人很快出現在一片群山之間。
朝著群山內而行，再往深處繼續前行，前方出現一片巨大的海麵。
這片海麵位於群山環繞間，而且海水並非是藍色，而是血紅色。
且在海水中央，人工建造了一座高塔。
“萬星封禁！”
薑月清看到眼前景象，不由一凜。
她在自在天島多年，自然是知道自在樓中鎮壓著星魔一族。
這萬星封禁，也是當年九大天尊所留。
顧長青和薑月清剛到此地，數十道身影從遠處迎來。
那領頭一位女子，看起來年近三十，氣質冷峭，眉眼間卻是帶著幾分笑意。
“顧大人！”
女子隔著一段距離，便是抬手施禮。
“秦素衣！”
顧長青看到女子，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見，你們還好？”
“一切安好！”
秦素衣拱手道：“師兄他在魔窟內，未能迎接，顧大人莫怪。”
“自是不會，我隻是來見見故人！”
“故人？”
秦素衣錯愕道：“自在樓除卻薑月清姑娘，還有顧大人的故人？”
“自然！”
說話間，眾人一道，來到海域中的高塔前。
“曾經，你們自在樓有一位名叫徐青巖的天才人物，早些年間，因為與自在樓四樓主顧問仁之子顧千夜起了衝突，被顧千夜所傷，與其摯友一道離開自在樓。”
“不過，前些年，他迴來了，對不對？”
此言一出。
秦素衣當即神色一凜，道：“確有此事！”
“不知顧大人與徐青巖是……”
顧長青看向秦素衣，笑了笑道：“他是我師父！”
此話一出。
秦素衣臉色霎變。
其雙膝跪地，臉色慘白道：“顧大人息怒，顧千夜確實是仗勢欺人，傷了徐青巖，此事是我和程淩霜樓主失察，前些年徐青巖歸來，與他一起的，還有陸乾坤，以及兩位名叫牧立人和夢夕晨的年輕人！”
“他們四人重入自在樓，我和大樓主程淩霜也調查清楚當年之事，重懲了顧千夜。”
“這幾百年間，徐青巖、陸乾坤、牧立人、夢夕晨四人，在魔窟內屢立戰功，如今徐青巖和陸乾坤二人已到靈王境界，夢夕晨也到達羽化境，至於牧立人……前些年……戰死了……”
聽得此話。
顧長青眉頭一挑。
“按道理說，你們自在樓的事情，我不該插手！”
徐徐。
顧長青開口道：“可想來，我若是插手一次，葉命一也不會說什麼。”
秦素衣臉色更加難看。
身為自在樓的二樓主，這些年間，都是她和大樓主程淩霜二人，在葉命一尚未歸位時，坐鎮自在天島。
高高在上的絕巔天聖，在旁人眼裏是無敵的，可在天尊麵前，真的什麼都不是。
顧長青繼而道：“顧千夜處死即可，至於顧問仁，教子不嚴，這四樓主，也別做了。”
秦素衣聞言，立刻道：“是！”
顧長青隨即道：“我師父他現在在哪裏？”
“魔窟。”
聽得此話。
顧長青隨即道：“既如此，我親自去見！”
秦素衣聽得此話，看著在前而行的顧長青，當即取出一塊玉石，開口道：“程淩霜，王凡，顧大人下魔窟了！”
一句話說完，秦素衣急忙跟上。
她不知道自家天尊現在何處，可顧長青既然大大方方來了，顯然是和自家大人通過氣的。
再者而言。
就算沒通過氣，顧大人做什麼，自家大人都不會生氣。
九大天尊之中，二人關係是極其親近的。
顧長青帶著薑月清，在自在樓一眾強者陪同下，進入高塔後，便是朝著下方落去。
筆直通道朝著海下蔓延，四周是透明的晶石打造而成。
下降約莫三千丈深度後，周遭一切已經是一片漆黑。
沿著地底通道，朝著前方而行，光線逐漸明亮起來，不過四周天地看起來，依舊是暗沉沉的。
顧長青和薑月清二人剛到，便是有著上百道身影早已經在一片樓閣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