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聽到這話,人群之中,瞬間一片嘩然。
過來看狀元的,不僅僅隻是記者,還有許許多多的家長和路人。
特別是聽說許默是孤兒之後,過來的讚助商和廣告商也有不少,然而許默這番話卻讓人錯愕。
他們哪裏聽不出許默話裏話外的意思?
不過,這些話怎麼聽著有點毒?
記者們有些不理解,不過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詢問其他的問題。
許默依舊滿臉笑容,自然一一迴答。
……
“嗚嗚!”
另外一邊,人群後麵,有哭聲冒出來。
那人捂著嘴巴,眼淚宛如珍珠鏈一般掉落,已經(jīng)劃破了精致的俏臉,不過她拚命的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許雪慧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許婉婷,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她沒有想到許默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事實上她上一次聽的也很難聽,但是沒有這一次難聽,許雪慧忽然意識到自己做過的那些可怕事情,已經(jīng)給許默造成了無可挽迴的傷害!
霸淩!
不錯,就是霸淩,還是家人的霸淩,包括了栽贓與嫁禍,現(xiàn)在許默已經(jīng)恨上了她們,後續(xù)報複她們絕對非常有可能。
許雪慧忽然意識到這種事情的可怕,她們或許已經(jīng)親手打造了一個針對她們的惡魔。
“姐?”許雪慧迴頭看著許婉婷。
許婉婷捂著嘴巴,不說話,眼淚拚命的掉落,她轉(zhuǎn)身朝著車上走去。
許雪慧吃驚,急忙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謝冰豔和許德明幾個人,果然,他們幾個人的臉色也難看之極。
特別是謝冰豔,都已經(jīng)黑著臉,眼中蘊含著憤怒。
許默這番話非常毒,是明明白白的咒他們早點死,自己兒子對自己的親生父母說出這樣的話來,謝冰豔和許德明怎麼可能不憤怒?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他廢了!他已經(jīng)徹底廢了!可惡!”謝冰豔怒道,無法忍受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詛咒。
“許德明!你這個兒子已經(jīng)六親不認(rèn)!他這麼冷血無情,若是再不教,他就會徹底廢掉!”
她迴頭怒視許德明。
許德明乃是一家之主,一直都在經(jīng)營公司,曆來一言九鼎,無論是公司的事情,還是家裏的大事,全部都是由他說了算。
許德明哪裏允許別人挑釁他的威嚴(yán)?縱然給許默的零花錢有點少,但是,身為兒子,他也不能咒自己的父母家人早點死。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無法無天!
他現(xiàn)在咒了,那他下一次做什麼?報複他們?
“孤兒院出來的孩子,果然沒有一個有教養(yǎng),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二十七中,也果然教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我們早就應(yīng)該給他換個學(xué)校!”謝冰豔怒火衝天。
她對著許德明:“許德明,他若是再不教,都已經(jīng)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許德明怒道:“那你去教啊?”
“我去教?好!那你給我等著!”謝冰豔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眼中蘊含著濃濃的怒火。
這一次非得把戒尺打斷不可!
……
許默還在采訪,詢問的記者比較多。
或許許默的一番話,又或者孤兒的身份,更加容易換來流量,所以記者對於這方麵問的比較多。
“是的!他們?nèi)懒耍 ?br />
“爛心腸死的,失心瘋死的,還有的睜眼瞎死的!”
“他們?nèi)克缼譁Q(jìng)了之後,我才可以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努力拚搏!”
“他們的死對我來說不是災(zāi)難,而是一種慶幸,我一直都在慶幸他們死的幹幹淨(jìng)淨(jìng)!”
“不要為他們哀傷,天道有輪迴!”
“……”
聲音很遠(yuǎn)很遠(yuǎn),傳到了轎車這邊,許婉婷坐在車上,已經(jīng)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哭泣。
許雪慧走過來,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麼,隻覺得這樣的事情異常難受。
他們這些人,可能已經(jīng)給許默造成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
許雪慧曾經(jīng)看過一個故事,一個蘋果種植農(nóng)戶做了一個實驗,在蘋果發(fā)育幼年期,拿著一根銀針刺入了蘋果內(nèi)部,查看蘋果的發(fā)育。
然後他得到的結(jié)果非常可怕。
盡管說那枚銀針又細(xì)又小,似乎對蘋果無法造成什麼大傷害,但是,凡是被刺入銀針的蘋果,都發(fā)生了畸變和畸形發(fā)育。
而沒有被刺穿的蘋果,卻各個長得又大又圓,飽滿圓潤。
許雪慧想起自己做的事情,隻覺得也非常難受。
“我大姐,是我最崇拜的人!是我的偶像!”
“唐磊,你看看,這是我大姐,高貴漂亮又富有才華,她是清北畢業(yè),高考狀元!”
“你看看我大姐的獎狀,一麵牆都貼不下了!這裏全部都是我大姐領(lǐng)迴來的獎狀!”
“唐磊,顧浣溪,我若是有我大姐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優(yōu)秀,那就好了!”
……
“這是二姐創(chuàng)作的音樂,很好聽,我找出來了!”
“二姐上課的學(xué)校,夏海大學(xué),我夢寐以求的大學(xué),但是我二姐卻在裏麵當(dāng)老師,當(dāng)教授!”
“二姐的跑車,好漂亮啊……”
許雪慧忍不住取出手機,查看裏麵的消息。
當(dāng)看到裏麵一條條信息冒出來,她終於知道許婉婷心中的絕望在哪裏了。
那時候他恨不得告訴世界所有人,他姐姐是何等的優(yōu)秀?何等知書達(dá)理?
事實上,這段時間,她一直都不敢看裏麵的信息,隻覺得難以接受這樣的反差。
即便是許婉婷跟她說的時候,她也無法去多想,然而如今,許默忽然奪得了高考狀元,在記者麵前侃侃而談,許雪慧終於意識到,他或許,真的一直以她們?yōu)榘駱印?br />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跟她們同樣優(yōu)秀,甚至比她們更加優(yōu)秀。
隻不過,好像已經(jīng)有東西無法挽迴,許雪慧一時之間,隻感覺到心中空空的,仿佛缺了一大塊一般,一股濃烈的悲傷無可抑製的從心中冒出來。
“姐,許默他……太恨我們了!這四年,我們都做了什麼?”
她問道,想要哭出來!
許婉婷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也流出了眼淚,更加傷心了。
隻聽到許雪慧噙著淚珠開口,傷心欲絕:
“我們親手把他殺死了!”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啊!他從小就在孤兒院生長啊!忽然多了六個姐姐和一個富裕無比的家庭,他應(yīng)該是非常慶幸,非常激動,非常驕傲……”
“他看著我們,就宛如看著雲(yún)端的人物一般,難以置信,但是,我們都做了什麼?我們都是殺死他的劊子手!”
許婉婷聽到她這麼說,拚命忍住心中的悲傷:“許默最想要的,其實不是我們!”
“姐?”許雪慧看著她。
“你還記得許默經(jīng)常去拿媽媽的衣服嗎?他經(jīng)常去老媽的房間睡覺,你記得嗎?”許婉婷帶著哭腔,眼淚還是不停地逼出來。
許雪慧一愣,瞪大眼睛。
“他最渴望的,不是我們,一直都不是!他渴望的,一直都是能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父母!”
“他是一個孤兒!!!”
“隻是一個孤兒!”
許婉婷隻覺得眼淚瘋狂逼了出。
“一直都是!即便是他迴到我們家,他也是!”
“所以,我們都死了!”
許雪慧嬌軀巨震,迴頭看到許默笑容滿麵的迴答記者的問題,不斷的說她們都已經(jīng)死了,一臉高興,一臉從容……許雪慧心中愈發(fā)覺得可怕!
這種絕望,她或許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