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卻是一路跟著啃，也不知是聰明還是傻！”


    提起魚鉤，怪魚依舊啃個不停，堅硬金靈已然缺了大半，趙尋安見了忍不住笑。


    這煞氣海洋裏的怪魚明顯比虛空海的更大更聰明，知曉不能觸動魚竿，卻是一路急遊啃噬不停。


    隻是貪心過重，便出水也不舍得鬆開金靈，正兒八經的顧吃不要命。


    想念許久的美食到手趙尋安忍耐不住半點，去了外殼鱗甲一刀斃命，處理幹淨支起大鍋烹煮，刻鍾不到奇香溢出，立時大快朵頤。


    滑嫩噴香的魚肉入腹，整個腸肚都覺舒爽，趙尋安吃得連連點頭，卻是禁不住逗趣的與幽冥擺渡消遣：


    “小黑，這般上好的滋味可是天下難尋，不來嚐......”


    話未說完趙尋安吃驚抬頭，幽冥擺渡真就來到鍋前落座，拿起湯勺舀著湯肉便往霧氣裏灌。


    趙尋安清晰看到湯肉一入霧氣便化作微微亮光散開，半鍋入腹幽冥擺渡原本有些虛幻的身軀竟然肉眼可見的變得凝固。


    見他起身往船槳處去，趙尋安笑著招手：


    “別這麼矜持，既然與你好便全吃了，橫豎海裏多的是！”


    之前無有半點反應的幽冥擺渡僵硬搖頭，繼續劃船，趙尋安見了也不多勸，卻是哈哈大笑吃了起來，今後的日子定然有趣！


    時間流逝，轉眼又是兩年過去，趙尋安看著遍布整個虛空的煞氣之海禁不住歎氣：


    “虛空虛空，到處都是煞氣，又哪裏稱得上虛空二字？”


    “仙家您就會整日價絮叨，這般美味的魚肉也堵不住您的嘴。”


    當年黑霧所化的幽冥擺渡如今已經徹底化作實體，卻是一個皮膚略顯灰白的女子，看麵相不大，頂多二八年華。


    且與當年木訥相比，如今卻是靈動萬分，言語裏也盡是情感。


    趙尋安拿起湯勺舀了一大碗湯肉，邊吃邊說：


    “我這不是無聊嘛，你這幽冥擺渡竟然不知道何時能抵太明玉完天，前途遙遙無期，便抱怨一二也不行？”


    聽聞趙尋安言語小黑卻是撇嘴，放下碗筷從桌上捉枚鮮果吃，卻是惹得趙尋安皺眉：


    “這兩天的飯量怎麼這般少，你正在長身體，可不能挑食。”


    小黑聞言卻是翻了個白眼，哼聲說：


    “您當我是您啊，便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您這般的存在。”


    “幽冥魚乃是介於有無之間的能量，便我這般虛無吃下都有些承不住，您卻可以大快朵頤，難不成想要肉身成聖？”


    聽聞小黑言語趙尋安眼睛立時一亮，隨著兩年裏不斷吞噬魚肉，小黑不止外形，便內在也有了巨大變化，且隨時日漸長，說出的秘密也是越來越多。


    “介於有無之間是什麼意思？”


    趙尋安邊吃邊問，小黑也不廢話，指指插在船頭的白矛，趙尋安立時單手挑起，一條肥碩怪魚立時落在甲板。


    小黑一指點落，原本正在瘋狂啃噬金靈的怪魚立時身軀一僵，三息不到便化作青煙消散。


    趙尋安見了卻是大驚，有些結巴的說：


    “怎、怎麼會有無、無”


    不等趙尋安言語說出小黑便用力點頭，認真說：


    “便是您思量裏的那位，雖說我也不知緣由，可幽冥魚所蘊的氣息，便和那位一般無二。”


    “世界本為無，因無生有繼而一化二化三化萬物，而那位卻在無有之上，其中意味您當知曉。”


    聽聞小黑言語趙尋安也顧不得吃了，卻把碗筷放下，認真問：


    “可是想起了自己出身，便這般事情都知，定然不簡單！”


    小黑聞言沉思，終究搖頭說：


    “還是不知，不過隱隱有些思量，恐怕我等幽冥擺渡並非這方天地世界生人，而是其他世界與此投影，因著因果不沾便被昊天捉用。”


    “隻是不知是不是您這變數過於特別，卻把我這懵懂的開了智，隱約可與無窮盡處本尊聯係，卻是變作不知該如何論斷的存在。”


    說到這裏小黑也是感慨，生出靈智之後，因著大道法則禁錮心中盡是恐，可隨著身軀越發實質，心神隱隱碰觸到昊天垂德，卻是有了模糊了悟，猜到自己存在意義。


    “......這個世界太過複雜，與我這單純的來說，屬實頭痛啊！”


    趙尋安歎氣端起碗筷繼續吃，卻是好奇的問：


    “將將言語肉身成聖是甚意思，以我如今身軀堅韌，再有佛門金身加持，本就當得聖人之軀。”


    小黑聞言卻是皺起眉頭，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思量，盞茶後終究搖頭：


    “不一樣的，我口中的聖人沒有那般簡單，雖說堅韌怕是超過如今百十倍不止，但牽扯當是巨大，隻是我這腦子思量不起，想不出緣由。”


    “不過多吃幽冥魚，當是能夠離得更近一些。”


    趙尋安聽聞禁不住咧嘴，既然整不明白那便不停的吃，橫豎好吃沒夠，若是真能成就聖人之軀，也算意外之喜不是？


    時光繼續，轉眼步入虛空已經整整九年，小黑如今與過去大不同，便是為明眸皓齒的絕美佳人，可與趙尋安來說便是自家丫頭，一點點看著長大，如同老父。


    “我說你這丫頭也是無用，整整九年了，莫不是不識路，迷失在了虛空裏？”


    聽聞懶散躺在甲板上的趙尋安的抱怨，劃動船槳的小黑卻是禁不住撇嘴，也不與他辨，相同言語聽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耳朵早便磨起繭子了。


    見小黑不搭理，趙尋安繼續嘀咕：


    “大道藏真經全都背詠過了？”


    “嗯，照您吩咐金頁所載半字不差，便您標注的標點也是不落半個，師父，我這記憶力可是了不得？”


    小黑有些驕傲的說，這些年兩人相處，閑閑無事的趙尋安便把她收為弟子認真教導，小黑這方其它世界的影子也是給力，短短幾年時間便入了超脫境界，與趙尋安不小的驚。


    不是小黑本尊了不得，便是她的天資無人可比，趙尋安也是唏噓，以這速度，說不得幾年過去，自己這做師父的，境界便比不得這丫頭了。


    “我說的是倒背如流，趕緊的，與我倒背天尊那篇，但若有漏，手板與你打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