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鑒字道本的文始精髓說不得也在那裏,快去快去,莫讓別人搶了你我兄弟的機緣。”
趙尋安也是細(xì)聲細(xì)語的說,兩人頓足便要飛起,卻在腳尖離地剎那蹲下狂吐,一邊吐一邊哀嚎,腦仁真就快要碎了!
“我說尋安,你釀的可是假酒,裏邊到底摻了什麼,便仙靈之體都承受不得?”
米二白取出帕子擦嘴,哆哆嗦嗦的問,趙尋安呲牙咧嘴的說:
“便是精淬的鶴頂紅,海量的斷腸仙草,炮製時又摻了不少斑螯屍體,不然哪來的那般勁力,能讓你我這般仙家尋到酒醉的暢意?”
“......奶奶個熊的,三大至毒全用上了,你是生怕毒不死咱們倆啊!”
米二白氣的腸子都快斷了,可言語依舊輕聲細(xì)語,半點不敢大聲言語,趙尋安咧嘴,慢悠悠的取出丹藥慢悠悠的與:
“頭次釀酒劑量有些把控不住,且放心,有了這次的經(jīng)驗,下次定然完美。”
接過丹藥塞入口中,米二白與趙尋安一個大大的白眼:
“沒有下次了,毒藥當(dāng)酒,你怕是天底下的獨一份!”
丹藥效用靈敏,入口不及盞茶二人狀態(tài)便是大好,立時往東部山巒巖畫那邊飛去。
“謔,還真是人山人海!”
未到地界便見人山人海,諸多道門修士在維持秩序,待得到了山崖之下,天上地下的修士更是擠成了球,摩肩擦踵都算輕的!
“彼其娘之,是誰露出的消息,怎麼來了這般多外邊的人?”
米二白被眼前景象嚇了一大跳,看著烏泱泱的人群忍不住罵,但若加入道門身上便有神識感應(yīng),可清晰分辨內(nèi)外。
如今所見七八成都是外來,真正道門的也就二三。
“掌門仙尊讓出去散布的消息,他老人家說了,飛仙福地機緣諸多,當(dāng)與天下修行者機會,道門乃天下表率,不能小家子氣。”
一相熟的外事執(zhí)事聽聞米二白言語笑瞇瞇地說,卻是把他嚇了一大跳,原本憤憤地臉麵立時大變,讚歎不已的說:
“掌門仙尊就是掌門仙尊,胸中經(jīng)緯非我等愚鈍可以比擬,這般胸懷天下的崇高品質(zhì),實乃我等卑微楷模!”
趙尋安聞言嘴角一陣抽動,見外事執(zhí)事笑著走了,附耳輕言:
“兄長,便你這馬屁,拍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屁話,我將將所言皆是發(fā)自內(nèi)心,掌門仙尊於我心中,乃是九天十地?zé)o人可比存在!”
米二白哼聲,昂首往造冊登錄處行去,趙尋安與他個大大的讚,這般發(fā)自內(nèi)心的才是拍馬屁的至高境界,早怎麼未曾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兄長竟有如此本事。
負(fù)責(zé)造冊登錄的也是相熟仙家,趙尋安取過厚厚的冊子好奇的問:
“為甚不以神識坐標(biāo),這般一筆一筆的錄效率也太慢了。”
仙家笑著說:
“如今外來者諸多,總要做些準(zhǔn)備才好。”
“神識終究能改,造冊卻是不一樣,捉一絲魂魄做抵,若是做下什麼不好的事情也好追責(zé)不是?”
趙尋安一邊翻看冊子一邊點頭,卻在其上看到熟人。
“金算盤,這廝怎麼來了,為甚不登錄真名?”
趙尋安見了卻是笑,這混賬玩意可是許久不見了,未曾想?yún)s在這裏見到姓名。
隨後再往下看更是驚奇,鍾離漢、千裏山海、秦昊的姓名都有,未曾想這些當(dāng)年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竟然全都來了!
“了不得,未曾想這天外來的千裏山海也來了,卻不知他那世界是如何模樣。”
趙尋安嘀嘀咕咕的說,一旁的米二白哼聲:
“不過是顆星鬥,值不當(dāng)天外的稱謂,便有差池也不會太大,終究一個天地。”
大體看了看冊子,趙尋安和米二白排隊等待步入,臨進(jìn)入前米二白與他小聲說:
“識海盡力思量所想,說不得便會得償所願。”
趙尋安了然,所想便是鑒字道本,一步撞入生了變化的巖畫,身影瞬間消失。
步入巖畫剎那,有諸多影像從眼前過,某些畫麵引得趙尋安心跳,卻又在瞬間遺忘。
待得光怪陸離景象消失,趙尋安環(huán)視,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處熙熙攘攘的凡人城池,並非想象中的天界。
而自己丹田被鎖,如今半點氣息運用不得,卻和一般塵民無二。
趙尋安微微點頭,知曉當(dāng)是與過去一般考教,便放開心思漫步走,總要知曉所處何地才好。
行五百丈,所見行人雖然諸多,但麵上盡是恐慌,身上衣著也是破爛,由著看由著問,小半天過去終究明了緣由。
此處自然不是那日步入所見九天之一,而是一處依舊有些蠻荒的,諸般生靈混雜而居的世界。
所在芥城乃是一方以人類塵民為主的邊陲小鎮(zhèn),原本因著地處荒蕪無人問津,城中居民日子過的雖說清貧但還算得上安穩(wěn)。
可自打三月前被一夥強橫看上便遭了殃,要糧要錢要性命,但若不從便是搶殺擄掠,各種壞事做絕,卻要把這座城裏的居民盡數(shù)當(dāng)做圈養(yǎng)的牲口!
予取予求的居民終究忍耐不住,在城守的帶領(lǐng)下奮起抵抗,便是死也好過被那般欺淩。
如今彼此已經(jīng)交鋒數(shù)次,芥城因著多是良善農(nóng)戶比不得匪眾強橫,所以一直都是據(jù)城而守,終究是頂了下來。
但這些時日傷亡屬實慘重,畢竟不是刀尖上討生活的,一幫放下鋤頭拿起刀槍的農(nóng)夫,能夠守住城池未曾崩潰已是不易。
隻是如今芥城四麵皆被匪眾包圍,城外種植的作物也盡數(shù)被匪眾收割燒毀,形式真就險峻。
街上老幼不得見,匆匆行人皆是拆了屋舍把磚石往城頭運的百姓,前途渺茫,麵上容顏又如何怎會能不惶恐?
漫無目的行至一處,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卻是一處傷兵營地。
趙尋安略作思量走入,眼見傷患遍地諸多奄奄一息,本待取丹藥醫(yī)治卻發(fā)現(xiàn)無法用度,這才想起,如今的自己不過塵民一個。
雖說無有靈丹妙藥用度,可本身醫(yī)術(shù)還在,趙尋安從粗手粗腳隻會簡單處置傷口的金創(chuàng)郎中手裏奪過針刀,默不作聲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