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莫測的冥無之地，沒有時間、空間的任何痕跡。


    它，就像獨(dú)立於一切之外，恆定，超然。


    這種恆在，是聖感之下，都無法打破或分解的某種未知本質(zhì)。


    唯有燃起聖道，才能觸及這片冥無。


    在不可測其空間的冥無中，或遠(yuǎn)或近，或明或暗，橫立著一道道宏偉強(qiáng)勢的聖道軌影，各自占有一席之地。


    李青雲(yún)的凡人道，進(jìn)入這片莫測冥無後，也如冥無中的巨樹，占據(jù)一片虛無。


    隨著漠然的宏音響起，他那如燈火巨樹紮入莫測之地的凡人道軌影，頓時劇烈搖晃，億萬萬盞心燈小千無風(fēng)抖動，仿佛要從樹幹上摔落出去一般。


    “人道，不可重立……”


    祂們的意誌加賦於冥無中的宏大聖道軌影，有十幾條偉岸聖道的盡頭，便隱隱浮現(xiàn)一尊尊模糊的聖人虛影，坐鎮(zhèn)在這處莫測的聖道冥無之中。


    隱隱是一尊尊的佛陀、道人，與未知來曆的上族聖人。


    祂們被突然冒出來的凡人道所驚動，顯現(xiàn)虛影，震蕩各自聖道軌影，念念有聲。


    剛托舉而起，闖入此片冥無中的凡人道軌影，便遭到一波波無形勝有形的詛咒、打壓與強(qiáng)烈?guī)謹(jǐn)_。


    但凡李青雲(yún)道靈底蘊(yùn)略差一下，此刻都要經(jīng)受不住這些“詛咒默念”之音，繼而凡人道“托舉”失敗，就此崩潰，道消人亡！


    “這些個聖人，與強(qiáng)盜何異……”


    在陣陣霸道宏偉的聖蘊(yùn)壓製與詛咒中，李青雲(yún)的道靈宛如玻璃樽般，瞬間裂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紋。


    他自是一驚，然後怒火燃起。


    便也意誌化為宏音，震蕩於搖搖欲墜的燈火巨樹之上。


    “諸有存無存之地，凡可與不可名之存在，當(dāng)皆奉道之德！”


    “道德不往，則諸靈蒙昧；教化不至，眾聖亦如畜也……”


    “故大道爭鋒，道德乃是底線！”


    “貧道，以道德，為眾如恆河之沙的凡人而立道，為諸天明心！要讓爾等知道，螻蟻眼中有光，心中有念，也可撼動諸天……”


    “吾有一念，大道如燈，可明萬古，可破萬賊！”


    嗡！嗡！


    意誌宏音一出，燈火巨樹之上，億萬萬盞心燈小千世界，便齊齊蕩漾出如山般的燈影，一起鑄成無形的巍峨道山，托住這條搖搖欲墜的初立聖道軌影。


    凡人道巨樹軌影，頓時從震蕩中，緩緩穩(wěn)住。


    那些詛咒般的敕令宏音，以及聖蘊(yùn)壓製，一時間都猶如山外風(fēng)雨，要飄忽遠(yuǎn)去。


    李青雲(yún)既是再次明道明誌，也是對出手刁難的那十幾位聖人，發(fā)出“道德良心”上的譴責(zé)。


    他以道德充盈凡人道的內(nèi)在，此道超凡入聖，那道德至理的聖蘊(yùn)，自然也能對其他聖道生出幹?jǐn)_與衝擊。


    道德宏音，反向幹?jǐn)_眾生壓製。


    隻要對方“聖心”有灰，道德有缺，就免不了被李青雲(yún)幹?jǐn)_。


    “咦！此人道不過初生，竟能幹?jǐn)_於吾！”


    “不過都是黑暗腥膻，高唱狗屁的道德至理，呃……”


    隱隱地，冥無遠(yuǎn)處的有好幾道模糊聖影，便是悶哼一聲，各自大道軌影微微暗了下去。


    有存在剛還不屑，下一念就被暗自心驚，被凡人道聖蘊(yùn)反噬得愈發(fā)厲害。


    “人族，不可複興！”


    “人道，不可重立！”


    “被毀滅的，不得死灰複燃……”


    震驚過後，這十幾尊聖影便是如有默契，越發(fā)宏音如天，激蕩冥無，決然險惡地朝李青雲(yún)的凡人道軌影壓製過來。


    好一個死灰複燃的人道，能在吾等聯(lián)手封印下，還走到這裏，且能反噬吾等，若真讓你大道其壯起來，那還了得！


    嗡嗡！


    在十幾位聖影再次發(fā)力後，李青雲(yún)的凡人道軌影巨樹，那億萬萬盞心燈之影凝化的巍峨山巒，便要再次崩解。


    這一次，對方“敵意”十足，李青雲(yún)獨(dú)力難支，更何況是初入這片冥無莫測之地，還沒有真正壯大。


    他一看，便知道，此戰(zhàn)敵勢洶湧，不能力敵。


    但幸好，凡人道既凡且聖，聖可居高臨下，凡可自遮無形。


    “凡！”


    他有些不甘地發(fā)出敕令。


    興起至凡的大道湧動。


    嗡！


    下一刻，整條凡人道燈影凝聚的軌影山形，頓時支離破碎，瞬間崩潰。


    接著，凡人道宛如忽然在冥無中“消失”了一般，所在之處，諸感自然而然偏落而過。


    “善！這突然冒出來的古怪人道，終是道消了！”


    “吾等既然出手，人道又豈能再次冒頭！”


    “此道出現(xiàn)得蹊蹺，吾等卻當(dāng)遣出門生子弟，細(xì)細(xì)探查諸蜉蝣之地，掃除一切可疑的人類或其他生靈！”


    “所言極是，自當(dāng)如此……”


    感應(yīng)到剛冒頭的凡人道消解了，那十幾位模糊的聖影頓時欣然，暗自鬆一口氣，繼而商量各門生子弟，要掃滅可疑。


    剛才凡人道的聖蘊(yùn)反噬，可是嚇了祂們一跳。


    那，明顯不好應(yīng)付。


    幸好，其道初生，更是似乎中空，有影無實(shí)……


    李青雲(yún)持定凡人道，至凡無形，猶如處於杳杳渺渺之間。


    見暫時蒙混過關(guān)，敵勢散去，便不由大鬆了口氣。


    “真是太艱難了，若不是凡人道自有特殊之處，今天我便是難了！”


    “還有，這處聖道割據(jù)的冥無恆在之地，真人不可觸及，唯有意誌借助各自聖道，方可模糊抵達(dá)。而我的凡人道，恰恰可以化作至凡，欺騙諸聖意誌，隻要附近冥無中，沒有其他聖道軌影延伸過來，就無人能窺破至凡狀態(tài)的我！”


    “唯一的問題，就是至凡之態(tài)，不可恆久，每隔一段時間，至凡與聖之間，就要變幻一次，那便會再次暴露！”


    “終究，還是得盡快提升境界，以及充盈大道的內(nèi)在！”


    “看來，我還得加大力度，搜羅更多的諸天凡人，內(nèi)壯心燈小千……”


    盤算清晰之後，李青雲(yún)的意誌緩緩?fù)顺鲞@片聖道的莫測冥無之地。


    對於這片冥無，他一無所知。


    但從以往諸多經(jīng)驗來看，此地的神秘莫測，當(dāng)依然是自身的境地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而已，所以觸及不到真相。


    就好比那種“恆在”之感，看似不可感，不可破。


    但李青雲(yún)在元嬰境時，就對陽神境生出類似的感覺。


    飛升為虛天道君後，又對身根果位，一樣如此感知……


    他心底忽地冒出地球上的那句話：“一切對未知的恐懼，都源於火力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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