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天可能29天就領悟基礎結構，為了保險起見，夏楓認為得25天內就需要召喚慕小姐。


    如今已是第16天，還剩9天。


    必須加緊了！


    除了讓月紅鯉同時搜尋燼石，他還讓分身重新往‘神陽峽穀’那邊趕，若是本體這邊叩天門失敗了，就讓分身搶奪‘燼陽神域靈紙’，強行觸發神陽封印的自毀機製！


    直接把燼陽神域給湮滅掉，誰也別想得到！


    尤其是晉陽天和金時寅這倆貨，兩人背後所代表的勢力若獲得燼陽神域，龍神八世可就完蛋了。


    不過毀掉燼陽神域也隻是飲鴆止渴的暫時拖延之法，此靈紙會在其他地方重生。所以，隻有實在萬不得已情況下，夏楓才會執行此方案。


    思索間，他已經來到黃金山脈山腳，抬望巍峨高山，通天之階好似無比遙遠，難以攀登。


    極九天劫鎖定概念，針對靈魂本源，用本體或是分身來叩天門並無差別，分身死本體也死。


    所以夏楓直接以本體前來，所能發揮手段還能多些。


    不過，他才剛展開武藏天狗的巨人光形，加速衝天而起，整個軀體就像是加載了萬鈞重的雷霆，猛地一沉。


    等到他強行衝破雲霄落到第一層天階，耀金天階瞬間化作液態雷漿漫過腳踝，每粒電離子都像食髓甲蟲般竄上腿骨神經、啃咬脊柱乃至神經末梢，夏楓甚至能聽見骨髓沸騰的炸響。


    可怖的痛楚直抵神經，夏楓悶哼了聲，腿部肌肉條件反射下意識想要後退撤出天階，但好在讓給忍住了。


    極九天劫的運作機理很簡單，牠會模擬出世間最極致的痛，來阻攔闖入者，闖入者靈壓和精神力越高，抵擋這種痛楚的效果越好。


    夏楓精神力高，但靈壓隻有尊一水平，幾乎沒擋住多少極九天劫的侵蝕。


    “轟——��！”雷雲開始匯聚，有無數密麻的電雨落下。


    天雷轟鳴中夾雜著三百萬亡魂的尖嘯，這些聲音像生鏽鐵釘在耳蝸裏旋轉，攪碎了他對『寂靜』這個概念的最後認知，腦中隻剩下徹底崩潰似的無數細碎人聲獸聲自然聲，好似萬物之音齊齊湧入他的腦海，擠脹到要爆炸！眼眶充血滯猩，猙獰無比。


    這才第一劫痛感，就已讓他有些痛不欲生。


    同時間，夏楓也有所明悟，這所謂模擬而出的世間極致之痛，其實就是邪龍小姐的封印之力。


    邪龍小姐這萬年來，一直在承受著這種苦痛。


    而這，還隻是最輕的痛。


    夏楓沉出一口氣，抬步，踏上第二個臺階。


    “滋啦——��！”雷龍伏雲，天地失色。


    踏天而上的黑袍人麵具崩碎，黑桃散開，後方是一雙重新恢複冷厲的墨瞳，其中映照九重雷暴，每道閃電都在視網膜刻下無法愈合的裂痕。


    世界在他眼中碎成千萬棱鏡！


    “啪！”眼瞳和眼白像是被瞬間擊穿，隻剩下雷霆電蛇在眼眶中肆意狂嘯，他嘔出口猩血，毫不猶豫再次抬腳，猛然踏上第三階！


    “轟——�。�！”


    天地好似崩碎，夏楓失去一切感知。


    *


    帝國。


    天啟神殿西方千裏之地，有一斷壁天崖。


    雲霧繚繞，身著黑金長袍的中年男人負手佇立在崖邊。


    男人僅是道虛影，麵容亦模糊不清，唯有豎瞳赤金似龍。


    他似乎在此地佇立許久了，長袍隨風而起，眺望著東方星空之下的那座偉岸神殿，目光漠然。


    卻此時。


    身後空間旋起墨黑渦流，悄然凝聚成一個背脊佝僂的白發老人。


    老人露在袍身外的手掌幹癟如枯枝，拄著木質雀頭拐，上靨扣覆著灰雀麵具，隻露出半張布滿疤痕的下臉。


    中年男人並未迴頭，隻是漠聲開口，“如今已近兩月餘，無論是晉陽天還是金時寅，都未重返現界。你們那位母親莫不是在蒙騙本王？嗯？”


    神音如鍾鳴般震耳恢宏。


    斷崖連同雲下山脈微微晃動。


    灰雀老人並未被影響分毫，佝僂著身，雙掌交錯穩穩按著木拐頭端，聲音嘶啞沉沉：“柱國冕下，稍安勿躁�！�


    “我雀神山得到的消息絕不會出錯，須彌之戰途中定會有返迴現界之法。唯一問題是，冕下所委任的那位神級天才，是否真能奪得燼陽神域？”


    “若神域靈紙被黑月教皇或是焚天邪子得去，那一切都是枉然�！�


    灰雀老人淡聲，“黑月教皇這幾千年活躍異常，不願與我等合作，顯然是有自己的謀劃。焚天那群叛亂者更不必提，不可能助力我等成事�！�


    “若冕下培養的那位神級天才爭不過教皇和屠麟，針對天武女帝的謀劃或許隻得還沒開始，便成敗局了，嗬嗬~”


    老人聲音嘶啞，笑聲也有些寒厲低沉。


    “敗局？”商爵漠然神情沒什麼情緒波動，隻要雀神山的消息準確，他的計劃便不會失敗。


    晉陽天這個祂親自培養的年輕天才也會完美執行所布置的任務。


    思索間，商爵若有所感，抬手看了眼掌心的清藍光團。


    湛藍的星雲在其中流轉，好似壓縮著三千小世界的微縮宇宙，十二輪弦月懸停在永夜之中，每道星軌都刻滿古奧神文。


    下一刻，最中央的弦月崩裂出蛛網狀血痕，光團瞬間被中心一點血色浸染，轉為猩紅色。


    須彌界和現界隔絕一切信息傳輸，但可以通過一些間接辦法達到傳遞信息的效果。


    比如這道印記光團，由藍轉為紅，便代表晉陽天即將成功奪得燼陽神域，要不了多久就會將燼陽神域傳送出來，可以進行伐帝準備了。


    “莫二席座，迴去通知你家大人。”


    “天啟聖殿的玄門，今日當啟！”商爵隨手將光團散去，袖袍翻卷間星河倒懸，聲似九霄雲鍾叩擊。


    灰雀老人愣了下，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有皇妃殿下參與的情況下還能奪得靈紙，這位神級天才倒真不讓人失望。”


    他沙啞讚聲了句，佝僂身影便化作黑霧，重新旋成渦流，縮小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