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恆星上方。


    恆星的耀目球光映入神性星瞳之中。


    宙殷星瞳輕瞇間，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魔族雜兵，想要做什麼？”


    隨著一粒時壤化為歲光，隻見星核正中，渾身繚繞紫霧的黑袍人伸手，將前方那些絲霧般的歲光攥入手心。


    絲霧匯聚，凝成半縷歲光，很快順著黑袍人手心一路上竄，湧入眉心。


    瞬間有一層接著一層的熱浪自眉心而起，圈圈擴散炸開，席卷擴散至整顆恆星。


    宙殷這才終於看明白，這家夥是要.現場結s級道果？！


    “嗬嗬~倒是萬年難見。”


    宙殷這一生，見過不少笑話，但不得不說，以往種種經曆都比不上眼前此景來得讓人心情愉悅。


    實在難以想象，居然有人敢在這種情況下選擇結s級道果。


    結道果所需時間雖不像領悟靈衣那樣，需要耗費大量年歲。


    卻也不是區區一刻鍾就可以完成的事。


    更何況還是s級道果，即便擁有神級天才的天賦，也至少需要一天時間才有可能凝成道果，而且為了穩妥，更多的是第二輪迴甚至第三第四輪迴的賢者才行能做到。


    眼前這魔族雜兵，不僅不是賢者跌境下來的輪迴重修者，靈壓狀態更僅是尊一境。


    尊一結第二個果位就選擇s級，這和自殺沒什麼區別。


    “年，可還要繼續？你借助聖軌儀式製造歲光，但這些歲光可都將被魔族人吸收走。”宙殷暮色沉沉的宏音響起。


    宇內寂靜片刻，那道稚嫩童音終於重新降臨，不以為意，“無礙，待魔族人結果失敗，歲光自會重新析出。”


    “不過.”


    說著，童音輕笑了聲，像是看到某種酷炫的玩具，“魔族人真是好玩啊，竟是個比皇燁膽子還大的瘋子。”


    聽到這個名字，宙殷神情閃過一絲冷意，搖搖頭漠聲：“隻可惜，瘋子成功後才能稱為天才。這種天才，出一個便夠了。”


    星界，三聖星域。


    整片星域都籠罩在一個巨型時鍾之下，有個神秘人影懸於正中心。


    神影右手掌心懸著顆熾白焱球，若是細看，便可發現那是一顆微縮般的恆星。


    恆星星核正中，同樣有時壤正在向歲光轉化。


    祂掌心懸著烈陽，平靜眸光似穿透無盡時空，朝無盡遠處俯瞰。


    現界恆星中，同樣有著不速之客，是一隻黑貓，同樣會使用燼陽神域，但這隻黑貓顯然沒有魔族人瘋狂，並沒有選擇吸收歲光結s級道果。


    黑貓似乎已經接受了必死的命運，放棄掙紮，貓貓手在時壤星光中左滑右滑，玩耍起來，百無聊賴。


    也是因此，即便灰界恆星中，那有趣的魔族人就算比皇燁還有趣無數倍，十五分鍾內成功結了果，也依舊是徒勞。


    畢竟想要破壞聖軌儀式，至少需要同時摧毀兩界恆星。


    想要做到這種離奇程度，可能性比皇燁現在向他哭唧唧跪地求饒還要低。


    更何況魔族人必定會結果失敗。


    正常來說，想要結s級道果，隻能在成為執暗賢者後，自解a級果位，融位於身，重走尊者路，才有可能在第二次晉升聖境時，凝s級道果。


    選擇第一次晉升聖境時便凝結s級果位，失敗率高達99%，死亡率也超過95%。而晉升尊四時結s級，必死無疑。


    更別提晉升尊三，甚至尊二


    以上這些規律都是自諸神時代起就總結出來的絕對定律，沒有任何人能夠破除違反，即便是神級天才也不例外。


    當然，萬事皆有可能，萬年前出來個皇燁，被譽為古今第一人，史無前例的在晉升第一次聖境時，便選擇s級道果。


    他成功了，但也因此重傷奄息，差點身死道消。


    這是唯一一次例外。


    而此刻，魔族人選擇晉升尊二時便結s級道果，這是連當年的皇燁都絕不敢做出的逆天之事。


    這事逆不逆天慕青桐不知道，但她此刻，真想做出一些逆天事來。


    比如說，把夏先生的腦袋剁下來當腳盆！


    這家夥怎麼敢的！


    表麵召喚她來合體作戰，心裏想的卻全是蒼白龍神？


    “狗東西。”


    清冷美瞳中，那萬古不變的冰潭裂出絲絲火紋，有洶湧焱霧沸騰而出，那是藏在潭底下方的烈陽即將爆裂升空，將此世，湮滅一空！


    “嗡——！！！！”眉心一層接著一層的焱浪蕩炸而開，其周身懸繞的道道稀有靈材接連焱化成靈流，向她眉心匯聚，與歲光交融，引導天地道則。


    刺痛。


    那是世間之極痛而形成的絕望感，自眉心而起迅速蔓延至心口，又或是自心口直抵眉心，她已是分不清楚。


    痛感綿延至百骸，似於無間火獄中承受極刑，催生出無邊無際的自毀念頭。


    在足以摧殘任何概念的恆能火獄中，死亡，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慕青桐無懼死亡，年幼時甚至有過想要嚐試死亡是什麼感受的瘋狂念頭。


    但不知為何，此刻，她非常不想死。


    她得活著，然後.


    把某人的腦袋當腳盆！！


    若是尊二升尊三時結s級道果，或許會容易許多。


    尊一境便嚐試結s級道果，確實異乎尋常的困難，即便是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樂趣。


    如果哲學也能像數學定理般進行歸納，那其中肯定會有一條：越困難的事物便越有趣。


    對於智慧生靈來說，克服苦難可以獲得成就感和優越感，這類滿足感受與困難程度成正比。


    隻不過大部分智慧生靈都是畏難不前的，那注定無法體會到世間的諸多樂趣。


    這世間確實還有很多樂趣！


    “狗東西！”


    魔性銀發隨焱狂舞，清冷美眸中，金瞳已經燃成一雙神聖無邊的煌煌烈陽，如若群星懸於周天的上千道靈材極速崩解，星光倒流，瘋狂湧入銀發魔女眉心！


    隱約間，其眉心有白金色的聖陽刻痕顯現。


    隱匿的麵具之下，那張絕美恬淡的容顏愈發接近於聖，眼尾卻妖冶似魔。


    “哢哢——”聖陽刻痕卻裂出光痕，隱要潰散。


    結果並不容易，如今僅是過了第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