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犬沉思片刻，問：“你認識菲迪嗎？”


    辛格搖頭，想到對方看不見，於是迴答：“不認識。”


    雙頭犬問：“你們的老板是誰？”


    辛格迴答：“一個叫佐治的人。但在和龜田博士聊天中，龜田博士卻說佐治並不是真正的老板，隻是最高級打工仔而已。”


    雙頭犬搜尋人腦海和電腦海，從沒聽說過一個叫佐治的。


    雙頭犬再問幾個問題，對方答不上來，崔建得到了暗示，俯身查看小島杏的情況，把手槍放在小島杏的右手上，舉起右手，對辛格扣下扳機。順便把小島杏指紋弄到手槍彈匣等部位。


    宮司見過小島杏，手槍上有小島杏的指紋，小島杏失蹤。順理成章，小島杏將成為第一嫌疑人。


    崔建這麼做完全是有底氣的，勝子前天可是拿迴了兩把手槍。七殺殺手有一個普遍習慣：武器用完就仍。這樣一來，就無法從武器上倒追疑犯，降低暴露的風險。至於家徒四壁，那是地獄犬的事。


    勝子看著監(jiān)控，崔建扛著小島杏下臺階，把小島杏放到後備箱，紮上紮帶手銬，封了嘴。勝子開上小島杏的車，把車開進樹林，返身上了崔建的車。


    雙頭犬沒有就目前信息進行總結(jié)，他還需要小島杏的口供。


    時間不等人，從神社離開後，崔建以一槍直襲龜田實驗室。東瀛嚴格禁槍國，沒有221法案，保鏢沒有配槍權(quán)，即使沒踩點，行動風險也不算大。


    崔建的想法是：如果直襲遭遇危險，說明對方有準備，知道劉勝是七殺的元老。如果對方?jīng)]有準備，那就抓人拷問。至於是不是濫殺無辜？崔建認為不是，小島杏和辛格都知道實驗品和改造人，龜田生物研究所的所有人都算不上無辜。


    勝子作為本地人，在本次工作中如魚沒水，感覺做什麼都好難。


    崔建作為七殺中豹子膽行動派，就沒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兩人組合商議了兩句後，就直接開車前往龜田研究所，此時小島杏還在後備箱。


    作為一間幹違法勾當?shù)难芯克�，有多層安保係統(tǒng)。其中除保安外，最重要的自然是防爆門。由於崔建突然襲擊，研究所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一名忠誠的保鏢，用生命為龜田博士啟動了一道防爆門。


    熟悉安保係統(tǒng)的崔建反手砸破消防警報，啟動警報後，防爆門自動升起，崔建再殺兩人，劈暈龜田博士扛走，留下滿地屍體。


    為什麼啟動消防警報會打開防爆門？首先不是每一套係統(tǒng)都是這樣，設(shè)計的初衷是為了避免大火切斷電源，破壞門鎖電子係統(tǒng)，導致電子門無法打開的保險措施。當然，設(shè)計時也考慮過有人故意觸發(fā)火警警報，因此係統(tǒng)將其分割成內(nèi)外兩套係統(tǒng)。在實驗室內(nèi)部的火警觸發(fā)後會打開電子門，在實驗室圍外觸動火警，不會打開電子門。崔建破壞的是就在防爆電子門附近的火警警報器。


    當然，最最重要的原因，這套係統(tǒng)是保鏢聯(lián)盟推薦的研究所和實驗室首選安保係統(tǒng)，由德國、韓國和東瀛三家公司聯(lián)合研發(fā)生產(chǎn)。如果對方足夠懶，沒有更換初始密碼，崔建甚至能依靠初始密碼打開防爆門。


    假設(shè)這套係統(tǒng)被調(diào)整過，崔建如何應付呢？崔建不是還帶著燃燒彈嗎？直接把門鎖給融了，真的點上一把火。既然拿不到活口，那就拿死口。死龜田不是沒有價值嗎？那是地獄犬要考慮的問題。既然勝子同意自己的計劃，那自己就幹。至於什麼計劃？哪有什麼正經(jīng)計劃，崔建的計劃就是殺進去，把人帶走。


    首先是殺進去這部分的計劃，順利完成。至於能不能把人帶走，那是第二步計劃，失敗就跑路，沒什麼好說的。


    勝子畢竟是新手，目前隻與崔建合作過，她並不知道崔建是七殺中最莽的殺手。換了水曜，木曜他們，中間怎麼也得有偵查，滲透，偽裝，冒充等環(huán)節(jié)。


    不管怎麼說，結(jié)果是好的，前後隻花了6分鍾。帶上小島杏和龜田博士，本地人勝子進行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換車計劃，然後把車開到臨時安全屋。


    安全屋是郊區(qū)一處無人居住的房子，房子的主人在東京工作，幾個月難得迴家一趟。在父母都去世後，除非親屬有大事，否則房主一年難得迴一趟家。


    剛開始崔建很好奇，勝子是怎麼找到這房子的。勝子說明後，崔建無語。這是一處出租房，勝子找到出租信息，冒充主人聯(lián)係中介，撤掉放在屋外的出租牌。


    能說什麼呢？有計劃比沒計劃強，有房子總比沒房子強，大家都湊合，那就湊合吧，大不了殺出去。


    ……


    小島杏早就蘇醒，她是看著自己被捆綁在椅子上，腳泡在水中，胳膊被套上金屬圈。金屬圈連接著電源，她隻能發(fā)出嗯嗯的聲音，麵前兩個人不管不顧，隻做自己的事。她也看見了一邊被捆綁的龜田博士，腦中快速思考對策。


    完事，崔建閉合電閘，小島杏原地蹦迪，崔建道：“還可以。”


    勝子側(cè)著頭，不太敢看：“嗯。”


    崔建斷開電閘，從背包拿出飯團子：“先吃飯。”


    吃飯時，崔建時不時的電小島杏一會，十分鍾下來，小島杏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絕望。見時機成熟，崔建連線了雙頭犬。


    崔建說明遊戲規(guī)則：“每次撒謊和隱瞞，你都將承受20秒的電擊。”電擊啊，可是能把網(wǎng)癮少年整成網(wǎng)癮少女的神器。說完崔建撕開膠布。


    小島杏先是大口的唿吸，眼中怨毒眼色一閃而逝，崔建毫不猶豫的閉合電閘，20秒後斷開電閘，走出洗手間，走到臥室，拉開窗簾和窗戶，朝下看：“嗨。”


    勝子擺手：聽不見，完全聽不見。


    崔建揮手，讓她上來。


    試驗過道具，觀察過環(huán)境後，審訊正式開始。


    小島杏絕非辛巴可比，她算得上是改造人中比較核心的一名成員。改造人是他們對實驗品的稱唿。


    小島杏是印度德裏大學的高材生，主修臨床醫(yī)學中的精神醫(yī)學。她的導師名叫佐治，是整個項目的負責人。


    佐治曾經(jīng)是腦接口神經(jīng)專家，任職於成功將芯片植入猴子腦部的公司（目前已經(jīng)成功），在這家公司任職時，他提出了改造人項目。項目獲批之後，研究進度非常快，但是高層發(fā)現(xiàn)佐治的目標是健康人群，而並非他所說的腦癱人氏。鑒於腦接口技術(shù)在公司的占比很低，公司不想因此此事背負醜聞，於是關(guān)停了佐治的項目。


    三個月後，佐治在金主爸爸的幫助下，帶領(lǐng)團隊離開公司。小島杏專業(yè)知識欠缺，並非一名科研型人才，在佐治安排下迴到東瀛，成為金龍會的高級幹部，協(xié)助佐治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麵的事。


    四年前，改造人項目獲得突破，並且開始臨床試驗，初期改造失敗率超過50%。成功的50%也不樂觀。成功的改造人隻是失去了對死亡的恐懼，其對命令服從僵化，缺乏自主思考能力，學習能力極低。


    比如搏擊開車開槍等技能，改造前會，改造後也會。但如果改造前不會，改造後很難學會。這批人就是最早出現(xiàn)的死彈。


    崔建知道的薛冰身邊的兩名保鏢張三和李四，是第四代改造人。第四代改造人沒有問題，非常符合市場的需求，悍不畏死，忠誠勇敢。但是科研組忽略了愛情，李四愛上了薛冰，導致李四拒絕執(zhí)行綁架薛冰的工作，但又沒有反抗主人的命令。


    崔建等人猜的沒錯，趙愛也是第四代改造人。她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愛情的問題，是因為愛情、服從都屬於李傑一個人所有。


    至此，臨床試驗結(jié)束，接下去就是將產(chǎn)品推出市場，並且嚐試進行升級試驗，比如賦予搏擊技能。


    端木接到第一份拍賣邀請，並非幸福公司的第一次商務行為，原因端木品行還算端正。幸福公司的第一批客戶在伊甸園中挑選，李傑就是其中一位。李傑並沒有完全相信改造人，在他的操作下，趙愛和菲迪搭上線，開始幫菲迪做事。


    後來菲迪和趙愛互相利用，殺死了李嫡全家。李傑經(jīng)過觀察，確認趙愛是完美品，於是收為己用。


    聽到這裏，雙頭犬問：“李傑和改造人實驗室有關(guān)聯(lián)嗎？”


    小島杏：“沒有。”


    雙頭犬：“我不這麼認為。”


    崔建點頭，從小島杏的描述來看，李傑收服趙愛，是一種實驗的延續(xù)，目的是看趙愛能做到哪一步。這或許還包括了趙愛第一次見自己，帶有勾引的行為。


    小島杏搖頭：“我沒聽說他和實驗室有關(guān)聯(lián)。”


    小島杏本不應該知道這麼多，她隻是一個幫佐治打雜的圍外學生，最多能接觸一些碎片信息。但因為趙愛太成功，一直是實驗室談論的話題。實驗室中有一位曾經(jīng)對小島杏愛而不得的學長。小島杏單身，不介意和學長聊聊天。於是她就知道了李傑、伊甸園和趙愛這些事。


    但是小島杏並不知道改造人實驗室在哪，她曾經(jīng)因為好奇問過佐治和學長，佐治嚴肅告訴她，不該知道的別打聽。學長告訴小島杏，他不能說，否則可能會被處死。小島杏隻知道大概在京都府的京丹後市周邊。京丹後市是幾個小鎮(zhèn)合並而成，總?cè)丝?萬人左右。


    在了解改造人情況後，雙頭犬問起了劉勝，小島杏迴答是一個叫鋼筆的人推薦的劉勝。劉勝這情況屬於定製服務，改造完成後，由鋼筆將劉勝領(lǐng)走。但是中途出了一個問題，劉勝改造完成後，鋼筆失聯(lián)，改造人實驗室隻拿到20%的頭款。


    鋼筆是誰？小島杏不知道，隻知道劉勝是佐治擔保，推測鋼筆是佐治的熟人。小島杏一直無法聯(lián)係上鋼筆，將此事上報給佐治，佐治思考了一會說知道了。後來聽學長說，鑒於劉勝有著駭客級的計算機技術(shù)，於是佐治把劉勝放到了第二次拍賣會中，作為一個功能工具人進行出售。


    崔建有些奇怪，雙頭犬一直沒問關(guān)鍵問題：小島杏接收的人是否都是自願被改造。


    雙頭犬扔出下一個話題：“把盧克和菲迪照片給她看。”


    勝子聽話的展示了這兩人照片，雙頭犬問：“認識嗎？”


    小島杏搖頭：“不認識。”


    接著是白齊、薛冰等人的照片，小島杏都說不認識。


    雙頭犬問：“龜田知道改造人實驗室在哪嗎？”


    小島杏很肯定迴答：“知道，他是從改造人實驗室調(diào)派到未來實驗室。自從第一屆交友會結(jié)束後，每個月私人訂製數(shù)量很多，需要專人進行篩選。有些候選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此外，經(jīng)曆越多的人越難以被改造，這些都需要龜田博士進行針對分析，把情況反饋給佐治。再由我與雇主溝通，說明情況，提出建議。對於特別難改造的人，不僅需要說明情況，而且還要增收一定比例的費用。”


    雙頭犬：“換人吧。”


    崔建忍不住問：“你接收的都是自願被改造的人嗎？”


    小島杏迴答：“當然是自願的。如果非自願，改造過程將非常艱難。不久前就有一例強製改造，改造之後，她對實驗室的人持強烈敵對情緒，對雇主持服從和憤怒兩種情緒。佐治對這個例子非常感興趣，但是雇主在驗貨之後，堅持把人帶走。”


    崔建問：“服從和憤怒疊加？”不太理解。


    小島杏道：“學長說，改造人看見雇主就表露出憤怒的情緒，但是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與行為，對於雇主的打罵和侮辱，她持忍受的態(tài)度。佐治建議雇主使用訓狗方式，對其進行後天訓化。並且推薦讓其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第一步，要讓受害者知道雇主擁有她的生命權(quán)，可以決定她的生死，可以決定她是否要忍受饑餓與寒冷。


    第二步，偶爾提供食物和溫暖，讓受害者感受到雇主的寬容與慈悲。


    第三步，讓受害者潛意識將自己與雇主捆綁，為雇主爭取利益就是為自己爭取利益。


    每天挨10鞭的人，總是比每天挨20鞭的人看主人順眼。某天反過來，曾經(jīng)挨10鞭的會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曾經(jīng)挨20鞭會感受到主人的仁慈。


    崔建問：“被強製改造的人叫什麼名字？”


    小島杏：“不知道，據(jù)學長說，此人雇主與佐治直接聯(lián)係。佐治每次接他電話，匯報時都滿臉堆笑。猜測有可能是實驗室的金主老板，或者是哪一方的大佬。”


    雙頭犬道：“換人吧。”


    “你急什麼？”崔建問：“你能確定劉勝是自願的嗎？”


    勝子暗暗皺眉，總覺得雙頭犬不對勁。已經(jīng)問出存在強製改造的案例，必然要重點詢問劉勝與小島杏見麵的細節(jié)，以確定劉勝是否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