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如賴活，監(jiān)獄中的白幫不敢去欺負老土這種身份的人，獄卒們自然不會沒事找死虐待老土。韓國監(jiān)獄的條件不差，老土在監(jiān)獄的生活不會差到哪去。


    崔建在很多人質(zhì)麵前承認自己幹的事，老土也在很多人質(zhì)麵前承認自己的幹的事，不存在官方故意栽贓的可能。


    因此金二和指揮官雖然想到老土可能自殺，但他們找不到老土尋死的理由，直到金二提到戰(zhàn)友，見老土那詭異一笑，金二突然開竅。老土肯定見過不少戰(zhàn)友，他也知道隻有死人才能保密，於是他殺死了自己。


    這讓最後一批人質(zhì)想到崔建曾經(jīng)說過的話，為了結(jié)果，我們可以殺壞人，可以殺無辜，可以殺好人，甚至可以殺自己。


    同在主桌的趙書站起來，朝老土深深鞠了一躬，對指揮官道：“我們可以走了吧？”


    指揮官點頭，揮手，警員們進場，護送人質(zhì)們離開，隨後排爆小隊進場處理爆炸物。指揮官攙扶起金二：“我們也走吧。”


    金二問：“你說是去加拿大、澳大利亞，還是新西蘭？”


    指揮官：“我女兒在荷蘭。”


    金二淚奔：“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zé)任的死了呢？”


    指揮官寬慰道：“人死不能複生，節(jié)哀。”


    金二悲歎：“我的一世英名。”


    指揮官：“誰沒有一世英名？”


    他們都清楚，自己肯定要承擔(dān)一部分的責(zé)任，雖不至於坐牢，但調(diào)職冷藏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

    金二問：“你是否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個結(jié)果也不錯？”


    指揮官迴答：“不，無論什麼原因，他們殺害了我很多同事。我如果共情他們，又有何顏麵麵對殉職的警員？”


    金二想了一會：“崔警官，你如果有這種想法，我可以嚐試保下你。七殺今天的所為，必然引發(fā)全球輿論譴責(zé)，肯定會進一步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韓城作為七殺重災(zāi)區(qū)，應(yīng)該會成立特別部門來應(yīng)對七殺的威脅。”


    指揮官崔建敏看金二，金二道：“成立特別部門，一來是宣揚七殺的戰(zhàn)鬥力，以減弱對我方的批評。二來表明官方?jīng)Q心和態(tài)度，讓民眾們放心。我在青瓦臺工作20年，一看新聞發(fā)生的事，就能知道未來官方要做的事。你本應(yīng)該擔(dān)責(zé)，但如果能把你塑造成要為戰(zhàn)友複仇的英勇警官，讓你吸引一波輿論，減輕他們的壓力，我相信政客們會很樂意這麼做。你怎麼想呢？”


    崔建敏道：“抓住月曜已經(jīng)是我的人生目標，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不介意被任何人利用。”


    金二反問：“為什麼你更在意月曜？因為他的罪行嗎？”


    崔建敏：“是的。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我人生的一個挑戰(zhàn)。”


    金二道：“聽你這麼說，你好像有發(fā)現(xiàn)？”


    崔建敏迴答：“死亡的水曜年紀很大，他在韓國生活了十幾年，在這種情況下，月曜卻是全場的指揮官，為什麼？第一個原因，月曜一定懂韓語。第二個可能原因，月曜比水曜認識的人質(zhì)更多。”


    金二接口：“沒錯，月曜根本不具備談判的能力，在這方麵他比不上水曜。”


    崔建敏繼續(xù)道：“第二個發(fā)現(xiàn)，他的槍快準狠，這種能力固然有天賦和後天訓(xùn)練的加成，還有一個很重要原因，他日常和槍械打交道，所以才能保持一定的水準。我猜測月曜可能是執(zhí)法人員或者保鏢。”


    崔建敏：“以職業(yè)為軸心，按照體格特征比對，可以把範圍縮小到五千至一萬人。”


    金二：“還是一個很大的範圍。”


    崔建敏迴答：“我認為月曜肯定還會作案，隻要我盯住所有來韓國，特別是來韓城的標靶，一定能抓到他的尾巴。”


    金二滿意點頭：“我會幫你爭取的。”


    ……


    按照端木造假的數(shù)據(jù)，崔建於26號下午五點迴到韓城，第一時間前往私立醫(yī)院，去看望葉嵐姐姐。


    葉嵐受到了驚嚇，畢竟好幾個人在她麵前被殺，但作為事業(yè)型女王，她的承受能力非常強。雖然需要一些時間調(diào)節(jié)，但也不至於要住院，隻不過是因為葉老爺子擔(dān)心，強令她和葉溫都住院進行全身身體檢查，再接受心理輔導(dǎo)。


    將近24小時，梅花島的初步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整理出來，加上葉溫，在本次襲擊中，一共有五名尼莫成員幸存，65名尼莫成員死亡，其中不乏在其本國中頗有名氣的商賈。


    梅花島死亡人數(shù)超過四百人，重中之重是位於住宅區(qū)的宴會廳。僅有兩層的宴會廳裝修豪華，是專門為住宅區(qū)用戶提供餐飲服務(wù)的高級西餐廳，其一樓也被指定為各種節(jié)日和慶典的聚集地。


    第一波管道加炸彈的重點就在宴會廳，由於是高級宴會廳，服務(wù)人員和賓客的比例10：1，這一波附帶傷害最為嚴重。


    葉溫不是尼莫的活躍成員，本次參加宴會，也隻是想和兩位海外大佬談生意。三人在外散步時發(fā)生了爆炸，讓他們躲過一劫。一名大佬迴出租屋躲進地下室，被木曜毒死。一名大佬前往保鏢辦公樓路上被準日曜狙殺。


    葉溫在保鏢保護下，破開就近一戶租客的家，潛藏在內(nèi)。原本他應(yīng)該在第二波清理中死亡，好在他獲得了投降的方法，舉著灰白色的衣服，和保鏢們從西崗離開。


    相比於葉嵐始終受到的優(yōu)待，葉溫可謂九死一生，即使經(jīng)曆非常豐富的他，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不過，葉溫畢竟是老男人，作為老男人都擁有極強的情緒自愈能力。當崔建到病房時，葉溫正在心理醫(yī)生的觀察下，與葉嵐在病房內(nèi)下五子棋。


    葉嵐恢複的很好，見到崔建，沒有如見到主心骨，小鳥依人般投入其懷抱，隻是非常高興站起來迎接崔建。開口並不是說自己受了什麼驚嚇和委屈，而是詢問崔建身體情況。很多人吃不消三天雙時差的倒置。


    葉溫詢問了幾句，崔建也關(guān)心的詢問了身體，還有昨天的事情。葉溫並不想說太多，讓葉嵐接過話題，葉嵐倒是比較詳盡的說了整個挾持的過程。


    崔建因自己不在場而愧疚，道：“以後我會陪你出席你想讓我出席的所有宴會。”


    葉嵐露齒笑：“別傻了，端木也參加了昨天的宴會，也沒見他能做什麼。真遇見情況，你比我更危險，因為你對歹徒的威脅更大，而我還有利用價值。”


    很冷靜的分析，崔建隻能傻笑，他不知道怎麼接話。


    老管家敲門進來，將一些事告知葉溫，生意上的事有總助處理，管家說的事和七殺有關(guān)。


    首先，七殺無可置疑的又被譴責(zé)了。


    其次，這次殺的人中不乏有國際影響力的人，這些人大多不是標靶，隻是去湊個熱鬧，沒想到把命都給送掉。也因為此，以美國為首的很多國家，正式將議案提交聯(lián)國，將七殺列為恐份。這個議案將沒有任何阻力的被通過，一旦議案通過，所有聯(lián)國國家都將以對待恐份態(tài)度對待七殺。


    再者，美國司法部門向法院提交證據(jù)，未來法院審理通過後，將由官方接管美國境內(nèi)的四家誓言孤兒院。無獨有偶，設(shè)立在發(fā)達國家的誓言孤兒院都遭遇了同樣的對待。這件事肯定會輻射到第三世界國家，誓言孤兒院必然會從七殺標簽中剝離。


    國刑宣布，將重組冰刺，正在與七殺活躍城市所在國家商議，希望能特別批準冰刺的執(zhí)法權(quán)。這代表著美國的警察具備到韓國執(zhí)法的可能，由於這件事牽扯很廣，以國家之間的尿性，不扯淡上幾個月基本不會有結(jié)果。


    最後一點，多個國家準備出臺史上最嚴厲的跨國人口拐賣對策。按照聯(lián)國法律，拐賣人口屬於反人類罪。十幾個國家遵守這一條例，打算取消拐賣人口罪，轉(zhuǎn)而定義為反人類罪。理論上來說，反人類罪一旦成立，不需要經(jīng)過審判，可以由法院直接宣判。不過立法過程是政客最喜歡博弈的課題，還要麵臨著各種民間質(zhì)疑聲，想要真正落實到位，還需要很多年的時間。


    韓國在98年發(fā)出總統(tǒng)令，暫停死刑執(zhí)行，其目的是為了廢除死刑。幾十年過去，死刑始終沒有廢除，但暫停死刑執(zhí)行令一直有效。據(jù)說對死囚們反而是一種折磨，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總統(tǒng)令就會失去效力，導(dǎo)致在死囚監(jiān)獄中，沒人敢提死字，否則很容易導(dǎo)致死囚精神崩潰。


    管家道：“這次七殺殺的人不僅多，而且地位還都比較高。據(jù)說有家屬準備成立一個基金會，對所有七殺成員進行懸賞。又有人說，基金會將和冰刺合作，由基金會購買七殺情報，再由冰刺進行抓捕。我想近日會有人聯(lián)係少爺你。”


    管家是葉老爺子的人，一直稱唿葉溫為少爺。葉正出生後也沒有改變稱唿，葉正是小少爺，葉嵐是小小姐。有人會認為這是奴性，自踐自輕，管家則認為自己能為葉家工作幾十年是一種榮幸。


    葉溫問：“崔建，你認為我們應(yīng)該向基金會投錢嗎？”


    崔建一驚，立刻緊張起來，身體坐的筆直。


    葉嵐一看崔建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來迴輕撫崔建手背，道：“不是考題，隻是閑聊，不要緊張。”


    崔建迴答：“投吧。”


    葉溫有些不滿：“為什麼要加個吧字？這麼簡單的事，有那麼難決定嗎？”他不喜歡猶豫不決的人，特別是在小事上猶豫不決的男人。


    葉嵐護犢子：“爸，這是你的錢，他怎麼好給你建議。”


    葉溫看葉嵐：“那你說呢？”


    葉嵐迴答：“看對方有沒有價值。原尼莫有不少大佬，不過幾位能被爸爸你看得起的人都死了，我們再和他們牽扯，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葉溫頷首：“很好，我們是商人，商人隻講利益。”


    崔建疑問：“原尼莫？還有現(xiàn)尼莫？”


    葉溫道：“薛冰本是尼莫的會長，名義上的會長。本次尼莫聚會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新執(zhí)行隊隊長人選，打算選出最有進攻性的隊長，趁七殺缺乏係統(tǒng)性的管理，聯(lián)合冰刺對七殺窮追猛打。第二件事：薛冰什麼都不管，直接去了新西蘭，因此尼莫要選出新會長。所以本次來參加宴會的尼莫成員非常多。而在新梅花島慘案中，五名常任委員會成員全部死亡。”


    葉嵐用更簡潔的話語解釋：“有心尼莫的人都來了，都死了。無心尼莫的人沒來，他們也缺乏發(fā)展尼莫的熱情。”


    葉溫若有所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葉嵐不解，葉溫道：“這次官方的表態(tài)不是劃水，是很認真的要對付七殺。本次行動七殺不僅隻是越界這麼簡單，還挾持了人質(zhì)威脅官方，這是官方所不能容許的。官方失去了威信，等同社會失去了秩序。對韓國來說，單就七殺殺害了金長青這一條就必須嚴厲打擊七殺。”


    葉溫道：“以我來看，七殺不會滅亡，但會遭受係統(tǒng)性的打擊。還是那老一套，從錢上下手。隻不過以前讓冰刺去蹦躂，現(xiàn)在是官方下場，不僅七殺受限，任何與七殺有交易的單位都可能遭受打擊。”


    老管家見三人聊天告一段落，道：“警方那邊想約談少爺。一方麵是少爺安全脫身這件事，一方麵和七殺管家馬克有關(guān)。”


    葉溫讀出點味，問道：“官方要接手馬克？”


    老管家點頭：“管家本是一個燙手的芋頭，大家都不想接手。但七殺這次真把青瓦臺惹毛了，我想他們首先要先確定管家是不是生病了，確定管家生病後，他們可能會把管家遣返迴德國。沒有少爺你的庇護，七殺的死仇有可能會找管家複仇。”


    葉溫問：“能打點嗎？”


    老管家搖頭：“恐怕不行。”


    葉溫問：“你有什麼想法？”


    老管家道：“不如順著官方的意，把人交給官方，讓官方把人送迴德國。少爺你可以派保鏢保護管家，過上十天半個月，管家突然走失。隻不過辦這事的保鏢得是自己人，最好和葉家沒有直接關(guān)係，但又能信得過的人。”


    崔建上道，立刻道：“交給我吧。”


    葉嵐不同意：“你在德國沒有持槍權(quán)。”


    “需要槍的時候，槍是歹徒帶來的。”滿滿都是在準嶽父麵前的表現(xiàn)欲，崔建補充道：“我在歐洲認識幾個朋友，關(guān)鍵時候能幫的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