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符陣守護,艦船依舊開始不穩(wěn),被那巨大的渦流反複拉扯,其中實力高強的將領(lǐng)不得不出手,以各種方式破壞渦流,控製船身。
而除了巨大的渦流之外,還有恐怖的暗流如蛟龍一般衝擊肆虐,海底靈氣噴發(fā)等突發(fā)狀況。
巨大的海浪可高達千丈,遮天蔽日!
砰砰砰!
一道道水柱衝出海麵,直上雲(yún)霄,在狂風(fēng)席卷下,化作了一道道蜿蜒的水龍卷。
此情此景,儼然一副太自然的末日景象,令人望而生畏,絕望無比。
“起!”
為防止艦船沉入海底,海麵上是待不住了,一艘艘艦船被宗師之力以及大量先天勁氣籠罩下,載著所有人驀然滕飛了起來。
海船一下變成了飛船。
也正是飛天之際,讓眾人離那正在扭曲的天墟境入口位置也更近了。
近距離之下,眾人可以觀測到更細微的變化。
大海變得狂暴,皆是因為那扭曲的磁場擾動不斷擴散加強,這才造成的這副景象。
忽而,宋長明的耳朵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響,似是某種從遠方傳來的雜音。
“怪了?你們聽到了麼?”宋長明放下釣竿,問向身邊三人。
“聽到什麼?”奕郎搖頭。
卞伯鴻皺緊眉頭,沉默了一下,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聽到什麼。
但司徒明卻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殺伐聲?奇怪?哪來的殺伐聲?”
宋長明盯著遠處那片黑暗下的扭曲空間,他也聽到了一陣陣微弱的殺伐聲,就來自那片扭曲下。
刀劍敲擊,轟隆聲以及怒嚎聲,慘叫聲。
在無數(shù)雜音的掩蓋下,想要聆聽到這些夾雜的微弱聲響,相當(dāng)困難。
如一旁的兩位宗師強者都沒能聽清,就更不用說船艦上的其他將士了。
“從未聽聞天墟境開啟會有殺伐聲傳出。”奕郎見宋長明與司徒明煞有其事的樣子,不由說道。
“會不會聽錯了?”
“不可能有錯,當(dāng)真有古怪!”司徒明卻是越聽越清晰,正色道。
這些殺伐聲不僅他能聽到,還極具感染力,令他心潮起伏不已,漸漸就連雙目都逐漸開始泛紅。
好似置身在一片巨大的戰(zhàn)場之上,陷陣殺敵,有死無生!
大雨傾泄,水汽朦朧,讓周遭變得愈發(fā)詭異。
司徒明為了能夠聽得更加清晰些,直接起身飛出了艦船,離那片扭曲空間更近。
而不止是他如此,不少宗師強者也都紛紛飛離了艦船,來到高空,來到那片扭曲前駐足,他們中似乎也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什麼。
宋長明略一想,也飛了出去。
若真發(fā)生什麼讓他們這些武道宗師都覺得危險的事,那此刻待在艦船中也沒什麼用。
宗師之力流轉(zhuǎn)之下,天上的傾盆大雨打濕不了他們衣衫半點。
奕郎與卞伯鴻對視一眼,隨即也跟了上去。
也不知是他們更為靠近了些,還是因為那片空間變得更加扭曲,兩人也相繼聆聽到了司徒明所說的殺伐紛亂之音。
一時間,都不由心神震蕩,恍惚間眼前的雨幕中,似有大量的虛影在動!
虛影相互糾纏,動作連貫,好似真的在廝殺!
“殺!”
“殺!”
“.”
魔音入耳,不知不覺中,奕郎雙眼已是通紅一片,就連垂落的雙手都不自覺的顫動起來。
心中有股衝動,拔劍!拔劍!
殺光一切,殺盡所有!
這說是衝動,但又更像是接收到某個使命的內(nèi)心悸動!
難言的,莫名的.
而此刻,不隻是他如此,越來越多的宗師強者都受到了這殺伐之音的影響,唿吸急促,神情變得狂躁。
宋長明眉頭緊鎖,他也沒能幸免,心潮也有所起伏,隻因這殺伐之音在他耳邊振聾發(fā)聵!
他發(fā)覺心神力量越是強大之人,受其影響就越猛烈,仿佛要將他的整個心神都拉拽過去,沉淪其中。
冥海之中,那神魂小人雙手托舉,默默冥想,運轉(zhuǎn)著巫族的舉天神術(shù)!
也好在有舉天神術(shù),運轉(zhuǎn)時方能讓他耳邊的殺伐之音小下去,讓他恢複清明。
“收神靜氣!”
忽而,一道中正沉重的隆隆之音從遠方傳來,如一道驚雷,壓過了所有雜音,也炸醒了所有在場的宗師強者。
所有宗師強者都迴過神來,驚嚇之際,猛地退到了遠處,耳邊的殺伐聲方才消失了。
司徒明退遠後,臉色有些難看:“長明,沒事吧?”
宋長明點點頭,有舉天神術(shù)在,他剛剛的狀態(tài)要比司徒明好不少,也聽清了那從遠方傳來的聲音,正是出自雲(yún)帝!
似有所覺,宋長明迴頭看去。
就見一道金光劃過天際,瞬息間便落到了眾人跟前。
正是身穿帝袍,頭戴帝冠的雲(yún)帝!
這還是宋長明頭一次在雲(yún)中殿外見著雲(yún)帝。
“拜見陛下!”
無論是艦船內(nèi)的眾將士,還是天上的所有宗師強者,在緩過來後,皆是行禮參拜。
雲(yún)帝凝視著那片扭曲的空間,嘴裏輕喃。
“怪哉!”
天墟境入口開啟前,會出現(xiàn)空間扭曲,磁場混亂等狀況,那是正常之事。
但以往任何一次,都從未出現(xiàn)過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殺伐之音。
怪就怪在這裏。
眼下,那殺伐之音仍在,忽強忽弱,越是湊近去聆聽,就受影響越猛烈。
強如雲(yún)帝,也難以洞悉這其中的隱秘。
自從天墟境在九幽之地又開辟了一個入口開始,雲(yún)帝就隻覺這方蒼穹秘境,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開始變得陌生,變得未知。
誰也不知道這天墟境中究竟發(fā)生了什麼,才會導(dǎo)致的這般變化。
但此番的探索還是要繼續(xù)。
“斯辰。”雲(yún)帝忽而喚了聲。
一眾宗師強者中,一人聽到當(dāng)即靠近雲(yún)帝。
“陛下。”
“此番進去後,盡量探明天墟境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何變故,若有意外狀況,可提前出來向我匯報。”雲(yún)帝看向他,交代道。
“是。”華斯辰鄭重的點頭應(yīng)下。
宋長明看向那被雲(yún)帝傳喚到身邊之人,從對方身上的衣袍佩飾,能看出其身份,與華清池一樣,來自那帝王皇家!
念及此,他不由看了看不遠處的華清池。
華清池神色如常,依舊是那般清冷,同樣注視著雲(yún)帝和那身邊的同族身影,目光透著些許異樣的微光。
“那是華斯辰,身負帝王皇族的直係血脈!都說帝王家血脈金貴,此人便是帝王血脈誕生的佼佼者之一。”司徒明見宋長明注視著,不由輕聲為其介紹道。
“就如同華清池?”宋長明忽而道。
“華清池”司徒明輕笑一聲,瞥了眼不遠處的華清池,搖頭不已。
“華清池雖然也不錯,但終究隻是帝王家的旁係血脈,比不得這華斯辰金貴,各方麵都不如”
聽著司徒明的描述,宋長明多少也了解了一二。
隻能說同為帝王家,亦是區(qū)別甚大。
嫡脈,直係,旁係分支,血脈的親疏決定了許多。
華清池除非優(yōu)秀到足以打破血脈的桎梏,否則各方麵的上限就擺在那裏,他永遠不可能比擬家族中的嫡脈和直係。
也無怪哪怕雲(yún)中鬥時,那雲(yún)帝都沒有給予華清池過多的關(guān)注。
畢竟隻是一個沾點皇族血脈的旁係分支族人罷了,注定不會被百般重視。
宋長明沒有世家背景,自然也不了解這些皇族和世家的世界。
他隻是比較在意這個華斯辰。
按照司徒明的說法,華斯辰是比他們更強的強者,早在將近百年前就已是後境宗師修為了。
就連心氣高的司徒明都自認不是此人對手,可見這個皇族直係血脈子弟,確實有著了不得的極強實力。
漸漸地,那片扭曲的空間逐漸穩(wěn)固下來,那擾亂的能量磁場也趨於某一刻的平衡。
嗡!
一股股無形的能量從那扭曲空間散溢出來。
這些飄出的能量肉眼不可見,但宗師級別的感知力卻能察覺到它們的存在,與周遭的大環(huán)境能量顯得格格不入。
宋長明察覺到這些能量上好似有著更為古老的氣息,顯得很是神秘,這點特質(zhì)倒是同他巫印祭出時所帶來的能量有些相似。
與此同時,那漫天的疾風(fēng)驟雨也都消停了不少,就是那雷雲(yún)也都含而不發(fā),憋著不露電了。
海上的水龍卷散去,隻餘下一些餘波陣陣,一切都仿佛一場末日天災(zāi)過去了。
“天墟境入口已開,諸位,可以起身了。”雲(yún)帝對一眾武道宗師開口道。
“無需做甚,勾玉會引導(dǎo)你們抵達目的地。”
此言一出,眾人精神一震。
司徒明搓了搓手,麵露幾分期色。
“終於要進去了,可著實讓我好等!”
他下意識的又看了眼不遠處的華清池和白傾二人,潛意識裏他將這兩人當(dāng)做了他的競爭對手,任何事他都不想落後於這兩人。
而這天墟境,當(dāng)下三人中便隻有他尚未進入過,這如何不讓他著急。
一眾宗師強者中,有過進入經(jīng)驗的當(dāng)先祭出了手中的勾玉,而後紛紛向雲(yún)帝行了一禮後,便頭也不迴的衝入了那片趨於穩(wěn)定運轉(zhuǎn)的扭曲空間。
沒有任何阻礙,這些宗師強者好似就被那片扭曲的黑暗吞噬,轉(zhuǎn)瞬間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宋老弟,我們也走!”司徒明有些迫不及待的說著,便也祭出了手中的勾玉。
哪怕他沒有前往天墟境的經(jīng)驗,眼前扭曲空間看著又很是可怕,但他也不擔(dān)心什麼。
畢竟過往這麼多迴天墟境開啟,又有這麼多人進入過,從未出過意外。
至少天墟境的這道入口,進出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宋長明點點頭,也召出了自己的那枚勾玉。
勾玉不知為何物,一出現(xiàn)就與那片扭曲空間形成了某種共鳴。
邊上的奕郎和卞伯鴻見狀,也都召出了勾玉。
“可惜,進入天墟境後,我等不能共聚一處,不然也能有個照應(yīng)。”奕郎搖頭說道。
“沒事,各人有各人的機遇,我們也未必不能在裏頭碰麵。”卞伯鴻則說道,早些年他立下大功績,也曾進過一迴天墟境。
隻可惜那次他並沒有收獲至寶,或是尋得什麼大機緣,這也讓他遺憾的了許久。
好在,多年後他終於又等來了一次機會,這次他可不想再稀裏糊塗的迴來了。
“上次太過慎重故而錯過了機緣,這次要稍稍大膽些.”
卞伯鴻總結(jié)過去進入天墟境的經(jīng)驗,終歸是有所心得的。
“走!”司徒明最後道了聲,便直衝那扭曲空間而去。
宋長明看了眼那雲(yún)帝,便也跟了上去。
哪怕這次多了些變故,但他也不可能白白放棄到手的機會,在這時候選擇退縮。
轉(zhuǎn)眼,那片扭曲空間就臨近了。
異常的能量磁場影響著靠近的血肉之軀,令人十分難受。
這確實不是尋常武人能夠進入了,沒有一副極其強健的體魄,就連靠近此處入口都做不到。
見司徒明撲入其中消失不見,宋長明緊隨其後,也一頭紮了進去。
臨進去前,以防萬一,他還深深的閉了口氣。
下一刻,眼前一黑,肉眼再不能視物。
不僅如此,他的五感盡失,且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好在這種感受僅僅持續(xù)了數(shù)秒左右,他的五感就又重新迴來了,眼前也有了些許光亮。
他似乎穿梭在某一條超時空通道一般,周遭是一條條流光帶,顏色不斷變幻著。
他的手中,那枚勾玉閃閃發(fā)光,就像是一枚導(dǎo)航儀,不斷牽引著他向某個方位而去。
秉持著雲(yún)帝的告誡,他並未抵抗這份牽引。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過山車一般,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後,眼前豁然大亮,令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接著如最開始那般,有片刻的五官盡失。
待到他恢複過來後,發(fā)覺自己在另一片天際,且正在極速下墜。
大風(fēng)吹拂而過,宋長明的第一感覺。
沒有靈氣!
或者是此地隻有相當(dāng)微弱的靈氣殘留。
這不禁讓他聯(lián)想到過去他所生活的大瀚朝,以及後來的大萊國,那裏的靈氣也不算多。
甚至剛剛的一番入口穿梭,讓他也莫名的聯(lián)想到了當(dāng)初他跨越那道無盡深淵的場景。
二者雖然沒有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但從一地穿梭到另一地的感受,是有些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