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把之前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鄧布利多,包括自己用了複方湯劑偽裝成哈利的原因。
聽完以後,鄧布利多沉默了許久,維德看著老人沉靜的眼睛,總覺得他現在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過了好一會兒後,鄧布利多溫和地問:“你說你用的是……格林德沃教給你的那個魔法?”
“是的!本S德看了眼鄧布利多,說:“就是之前摧毀森林裏被詛咒的樹木的魔法!
他一直懷疑當時鄧布利多就在附近,此時也小小地試探了一下。
鄧布利多點點頭,沒有疑問,沒有不明所以,隻是說:“那個抱著包袱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維德搖頭說:“我沒有等到他露出麵容來……我猜到外麵來的人或許就是伏地魔,不敢賭他進門以後,我還有沒有出手的機會。”
“你的決定……非常正確。”鄧布利多緩緩地說:“這樣看來,你摧毀了伏地魔目前的容器。他會變得更虛弱,想要複活也需要更加漫長的時間!
“可惜讓那個小巴蒂·克勞奇給逃走了!本S德遺憾地說:“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或許伏地魔又得以遊魂的狀態,在森林裏遊蕩很多年……甚至能不能找到複活的機會都不一定!
鄧布利多也歎了口氣,但維德看著他的神情,總覺得他遺憾的地方跟自己不太一樣。
維德記得伏地魔曾經自述,他在失去肉體的時候,其實比最卑微的遊魂都不如,像最弱小的生物一樣無力,每個能幫助他的咒語都需要魔杖,而他隻剩下最後一個可以使用的魔法,就是附身。
他可以附身動物,比如說蛇——可能是因為這些家夥沒什麼腦子。但想要附身到人類、尤其是巫師的身上,他就需要對方自願對自己開放心智,接納他的附身。
而無論是哪一種附身對象,伏地魔的存在都會縮短對方的壽命,他隻能不停地更換身體,以一種非常痛苦的方式活下去。
維德覺得,這種存活方式簡直是一種酷刑,比直接殺死他要殘酷多了。
如果伏地魔這樣遊蕩下去,幾年、幾十年之後,說不定有一天他會選擇徹底終結自己。
比如那位培育了蛇怪的黑巫師海爾波,他也是魂器的發明者,湯姆·裏德爾就是根據海爾波的研究,才走上了分裂靈魂的不歸路。
但是海爾波死後,魔法界中從沒有這個黑巫師曾經複活的傳說。
所以維德嚴重懷疑那家夥是沒朋友也沒忠心的下屬,甚至死前也並不知道自己的靈魂被魂器留在世間以後,會以怎樣的形式活下去——或許他以為自己會原地仰臥起坐式複活呢!結果並沒有。
結局就是海爾波的靈魂在世間遊蕩了很多很多年,也沒有找到複活的機會,最終無法忍受那種孤獨和折磨,絕望地消散了。
倘若這也是伏地魔的結局,維德覺得也不錯,他們隻需要把伏地魔的其他幾個魂器找出來全部摧毀,最後哈利額頭的靈魂碎片不管也沒事——他總會壽終正寢,帶著那片靈魂一起去往冥界。
以巫師漫長的壽命,還有各種魔藥和煉金術的輔助,維德相信自己能活很久,至少會比哈利的壽命要長。
但鄧布利多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維德看著老人臉上不見多少喜悅的表情,心想,鄧布利多應該還是希望按照他的計劃來執行——除掉所有的魂器,讓伏地魔自己消滅他的最後一片靈魂,最後再徹底消滅伏地魔。
他並不想把威脅留給漫長的未來,和目前還很不成熟的年輕巫師們。
維德看著鄧布利多平靜的表情,好像看到了這個老人溫和的外表下,其實很強的控製欲。
鄧布利多又追問了幾句細節,完全了解事情的經過後,他輕輕敲著扶手,過了一陣才說:
“維德……小天狼星被人變成鬆鼠,而你幫助了他,這很好……但我希望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你要保持警惕……”
他看著維德的眼睛,輕聲說:“你要格外小心那些突然靠近你的小動物,無論它們自稱自己是誰!
維德心中微微凜然,輕輕點點頭。
“好了,迴去休息吧。”鄧布利多露出笑容:“現在離天亮可沒多少時間了!
“好的!
維德喝完杯子裏的水,轉身離開,在掀開門簾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折返迴來。
在鄧布利多略顯疑問的眼神中,維德展開衣櫃空間,不久後從裏麵抱出一個細長的盒子,打開盒蓋,裏麵全都是魔杖。
他尷尬地摸摸鼻子,目光遊移著沒跟校長對視,把之前煉金術士聚會被綁架的過程又詳細說了一遍。
包括他最後把眾人放迴去的時候,魔杖已經被那些人帶走了。所以維德追迴魔杖以後,因為沒找到合適的理由,這些魔杖就一直存放在他這裏。
其實從那個基地的島嶼上迴來的時候,維德就想過請鄧布利多順便把魔杖還給眾人,理由就是從島上發現了這些魔杖。
但因為遇到了梅貝爾釋放出默默然的變故,他把這件事忘了,後來又提前被斯內普教授送迴學校,就始終沒來得及說。
之後被綁架到灰堡,倒是也跟著格林德沃,目睹巫粹黨摧毀那些人的基地。
維德再次想著借機還迴魔杖,但後來轉念一想——別人會怎麼看黑巫師格林德沃把他綁架過去,不但好吃好喝地對待,還把繳獲的戰利品全都讓他帶迴來了?
這合理嗎?
巫粹黨是一群黑巫師,不是什麼熱衷於慈善事業的好人。
如果有可能……至少在公開的層麵上……維德還是想站在光明和正義這一邊的。
哪怕是德萊恩他們,也都小心地幫他保密身份,維德總不可能大大咧咧地自己暴露自己。
於是一次一次地拖到如今,直到現在,維德都快忘了他最初為什麼要把這些麻煩留著,導致他自己在學校都不好使用自己的魔杖。
這一次的襲擊,誰都不知道襲擊者是誰對吧?那麼那個黑巫師就可能是任何人——為什麼不能是當初參與綁架煉金術士的團夥成員呢?
如今,維德並不擔心在鄧布利多麵前暴露更真實的一部分自己。
隻是他忽然意識到,當他麵對格林德沃的時候,鄧布利多是他的底氣;但是反過來,在鄧布利多麵前,格林德沃的看重也成為他的某部分支撐。
他不再覺得自己必須處處都看起來“像個好人”。
維德把麻煩甩給鄧布利多後,沒有抬頭看校長更加複雜的表情,連忙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