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曆史專業的學生,學習的課程自然主要是各種曆史,
於是一周下來,韋恩輾轉於不同的教室,跟一些漸漸臉熟或者感覺不用熟悉的同學們一塊學習著不同的課程。
並且逐漸忙碌和麻木……
喬治與安娜學院非常自豪於它是美利加第一所擁有選課製度的高校,
所以在它這裏能選到的課程種類,哪怕是在這個年代,也算是相當花裏胡哨的。
如果要劃分的話,韋恩需要學習的課程大概有這麼幾類:
高等教育的通識類,這基本都是“大課”,不過同一批上課的學生也不會特別多,以相對的“大教室”的可容納程度為上限,內容涵蓋了更專業一些的文法、哲學、數學、科學和藝術;
學院內部的必學類,一塊上課的人數就相對少一些了,分的批次也更少,比如說神學哲學、神學理論、《聖典》研讀、宗教社會學之類;
對應要求的專業類,人數時多時少,就像韋恩目前已經在學的世界通史、舊大陸文明史,地位特殊的美利加通史,實踐意義比較大的考古與文物研究初探等。
往下還會有更專業和細致一點的國別史、年代史、文明史,以及對應的文字、語言、文化和藝術課程,
有些相對冷門或者困難的課程,據說甚至得教授進行“一對一”指導。
不過學院總的課程設計思路,韋恩倒是看出來了,
有些課程是一塊上,但是專業不同,對成績和作業的要求也會不同;
有些課程則必須學,反複重修都達不到考核要求的話,那基本就提前和畢業證書說再見了;
有些課程還有門檻,需要在前置課程獲得“良好”或以上的成績,同時獲得對應教授的認可,才會被允許繼續深造。
反正韋恩剛開學第一周,
就已經被目前現有的各種課程和作業,充實得滿滿當當的了。
喵的,
這個年代的高校,怎麼比現代社會的還卷……
大多數學生都忙得跟在走鋼絲的猴子似的,
雖然沒人督促,但是感覺大家似乎都知道,一旦自己停住不動,或許就得直接摔下去。
當然也有一部分學生,看起來就快樂和悠哉得很可惡。
……
時間到了周末,
托聖靈教會的福,牧師們每周布道的這天,學校裏也是不上課的——但是雙休就別想了。
喬治與安娜學院有自己的教堂和專職牧師,
理論上這裏是獨立的小教區,但實際上算是歸屬於喬治伯格的教堂管理,具體的用詞大概是“接受指導”之類。
由於神學院裏有不少神學知識淵博或者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還有一些正在進修的修士,
所以學院教堂裏須發皆白的年邁牧師顯得異常地“莊重”以及“謙遜”,
一板一眼,流程分解開來估計都是教科書級別的規範和死板。
混完禮拜迴到寢室,
韋恩對著“尖帽社”發來的邀請,準備拋硬幣。
正麵,
那今晚就去看看這年頭的兄弟會,給新人們的考驗是什麼樣的,至少伊恩·菲斯克給預留的那個房間是真不錯,寬敞又明亮,而且住在那邊,估計外出不歸還不用擔心被人檢舉。
反麵,
那就待在寢室裏睡個大覺補充睡眠,然後按照要交的順序,把作業們給盡快搞定,反正這年頭的派對也就那樣,而且想要正經拿成績畢業的話,感覺也沒多少時間混兄弟會。
“叮——”
銀幣被拋向半空,然後落在書桌上,殘影翻滾得像是一個“球”。
接著“球”變成了“車輪”,順著桌麵往外滾,“滴溜溜”地一直滾到了寢室的房門前,看起來準備就要“撞牆”。
這時候寢室的門突然向內打開,
“樓長”麥肯·瑞夫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有點無辜地看著寢室的門被他弄開,麵對著韋恩直接和他對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而滾過去的那枚銀幣,
則被跟在麥肯·瑞夫身後的人彎腰抄起。
嘶……這家夥叫什麼名字來著了?
本·哈蒙先生小兒子的其中一位家庭教師,打槍動作很規範,但是近距離打個紅心,都瞄準得磨磨唧唧的那個。
三人一時間有點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老實人麥肯·瑞夫,有些猶猶豫豫地先開了口:
“韋恩,這位是賽斯·格雷森學長,語言學院四年級的學生。他說他是你的訪客,我正想問你要不要接待……”
那你倒是別直接把人給帶到寢室門口來啊……萬一我真不想見呢。
韋恩隻能對著寢室內的方向,伸手示意了一下:
“請進,格雷森先生。還有,謝謝你,麥肯。”
麥肯·瑞夫還真是老實人,居然在那邊點著頭,“不用謝。”
賽斯·格雷森走進了寢室裏,這時候一瞅,這家夥的目光其實還挺深邃的。
他轉身沉默著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跟麥肯·瑞夫致意,然後就把寢室的門給關上了,
韋恩則隨意地指了指距離書桌不遠處的另外一把椅子,“請坐。”
賽斯·格雷森的坐姿不太對勁,
雙膝並攏、一本硬皮書被他放在膝蓋上,雙手也並攏著握著書放在上邊,腰桿則挺得筆直。
韋恩本來還以為他是老熟人竄門來了,但是看他這副樣子,明顯不是要和“學弟”交流的姿態,
於是韋恩稍微揚了揚眉毛,“格雷森先生,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叫我賽斯就好,韋恩先生。”
韋恩本來對賽斯·格雷森的印象,覺得他應該是一個思維比較敏銳的人,
這會兒他的反應,卻顯得稍微有點“慢半拍”。
該怎麼形容呢,
感覺他在聽清了你說的話以後,是先經過了思考,然後才謹慎地開口作答的。
接著賽斯·格雷森就把他手裏的那本硬皮書給遞了過來,
剛才撿到的那枚銀幣,也被他放在了封麵上。
韋恩隨意地把銀幣往桌麵一丟,
接著就翻開了那本書。
書裏已經被事先夾了書簽,這原來是一本相對較厚的筆記本,
裏邊寫著的,似乎是某個人的日記:
「和我們一起調查這起案件的,還有一家由受庇護墮落者們組成的偵探社,似乎是叫‘韋恩國家偵探社’。
「其中有位自稱叫做琳娜的女士,聖靈在上,我知道我不該再有那些世俗的想法,但她真的很美麗也很親切。我跟她聊了一陣子,這段時間對我而言,真像做夢一樣漫長。
「她是位對教會充滿了好奇心的女士,我就把我知道的很多事情都告訴了她,包括我和同伴們之間發生的一些趣事,還有我在大教堂裏日常執勤時的一些小細節……」
賽斯·格雷森一邊小心地確認著韋恩的表情,一邊思忖著開口:
“身為非凡者,私自安排人員調查教會,尤其調查是大教堂的內部情況,對於教會而言是嚴重的挑釁行為。如果被別的主教知道了,哪怕你們有柯裏昂主教的庇護,也必須到提出質疑的大教區去接受質詢。
“這本日記是一位教會守衛的遺物。他上周在喬治伯格被安葬,我用了一點小辦法,因此得到了它。然後意外發現了這個。
“如果落到有心且有權勢的人手裏,這就是有效力的‘證據’。以教會對‘墮落者’的態度而言,它或許已經就足夠定罪了。”
韋恩闔上日記本,指尖在硬皮上輕快地彈跳了幾次,“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