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之所以會一時間搞不清楚黑石鎮的話事人們更傾向於哪個黨派,倒也不全是他的問題。
美利加的黨派全都是所謂的“幹部黨”,隻有參與選舉的各路“政界人士”中有資格並願意參與抱團的,才能算是相應黨派的成員,
其它的各界人士,頂多隻能算是對應黨派的“支持者”,並不屬於黨派中的一份子——對於非政界人士而言,每次選舉的時候都可以自由地登記為任意黨派的支持者,全都不支持也行,反正每次選舉的時候,其實想換就能換。
而各黨派的競選綱領,除了一些比較核心的內容不會輕易變更以外,剩下的議題和口號,往往都會隨著民意的關注而不斷改變,
因此雖然會存在某些政客因為改變黨派而徹底丟失盟友和重要支持者的情況,政客們基本都不會輕易變更自己所屬的黨派,但其實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比如說有時候黨派的競選綱領改了,可自己選區內的選民或者主要支持者並不認可,那麼為了保住自己的選票和席位,不少政客就算麵臨損失,也會選擇切割之後加入別的黨派。
理論上相對穩定,實際上來去自如,計算的主要還是利益得失。
同時韋恩家裏的情況又相對特殊,
在韋恩的記憶中,康斯坦丁先生去世之前,和鎮長他們幾個主要建鎮者都屬於輝格黨的成員,“輝格”這個詞的本意是“偷馬賊”,主張的是限製聯邦和總統權力,在某種意義上算是變相擴大州權——他們願意到西部拓荒,自然會傾向於“經營本地”的那一派,
可是好巧不巧,這個黨派早在韋恩剛學會子彈連發的時候就解散了,而父母過世之後,韋恩家裏便沒有了成年的正式政客——其實連個靠譜的監護人都沒有——韋恩本人又不關心這些,後續的事情也就不清楚了。
再加上如今的堪克斯州,連正式建州的方案都還在等著國會討論通過,到現在都還沒有國會兩院的席位,所以來自黨派的外部投入並不會太大,基本還屬於本地政客們的內鬥養蠱階段,
於是在堪克斯州這麼多年來的地方選舉裏,鎮民們選的主要都是“人”,而不會在意誰屬於哪個“黨派”,便也沒人會拿黨派身份來說事——政客們其實也都更希望選票能跟著自己走,而不是跟著黨派的指揮走。
要不是韋恩穿越過來以後,通過報紙和閑暇時間稍微關注過相應的消息,他在這方麵說不定會比在非凡領域更“麻瓜”。
由於美利加國父們最初的設計,聯邦從誕生之初就主要是兩黨製,也就是隻能容納兩張“大小王”,剩下的基本都是散牌,
不過盡管一直都是一大一小“兩張王”,但牌也並不始終都是特定的某兩張,從聯邦成立至今,其實都已經換過好幾撥了。
就拿最近的十幾年來說,之前是輝格黨和民主黨爭兩強,然後輝格黨因為是否支持奴隸製的問題分裂、解散,剩餘的北方成員們又組建出了新的共和黨,接著繼續跟民主黨爭兩強,不過上一次大選的時候他們還是繼續敗北了,
而目前雖然是民主黨勢大,但是風水輪流轉,報紙上最近老能看到他們黨派的政客們互相吵架,變成他們因為“是否支持奴隸製”的問題而爭論不休了,據說學院裏有教授都開了賭局,押注等著看他們最近幾年會不會也分裂。
冷不丁地被湯姆·哈根問了這麼一句以後,韋恩在去往比頓家族莊園的路上,還真的認真尋思了一陣,
不過這會兒已經箭在弦上,既然本地的特工組織確實有問題,又攔在了調查的路上,那麼不管沃爾特先生屬於哪個黨派,偵探社的這個“鐵麵無私小黑臉”目前都得接著唱下去。
黨派嘛,需要的都是會“贏”的人,有時候或許隻是蛋糕切多切少的事,大不了到時候跪得響亮一點,
但教會和法律方麵的事情就沒那麼通融了,兩邊都想討好,那就等著被兩邊一塊錘。
……
“提利爾已經跟你談過了吧?你現在能給出什麼樣的證據來?”
比頓家族莊園主人的書房裏,韋恩再次和巴斯克老先生見了麵,
老爺子這會兒仿佛又有了一顆年輕的心,幾句話問明韋恩的來意以後,內容便直切主題。
韋恩想了想,“我們在本地特工組織的一處安全屋裏,抓捕到了幾個守衛以及刺殺案兇手在逃的一個同夥,現在都關在警察局裏。盡管那幾個守衛還不承認他們的身份,但您和提利爾牧師作為在本地有能量的權威人士,想要查證這件事情,應該並不難。
“同時我們偵探社經過對一起關聯案件的調查,目前初步確認,在本地有一夥規模不小的秘密勢力。他們同時深度涉及到了這兩起案件中,而本地的特工組織顯然存在包庇或者和他們勾結的行為。
“我們偵探社手上現在最有力的證據,是在刺殺案兇手家中的毒藥瓶上發現了陌生的指紋,這條線索或許能夠直接指向案件的幕後真兇,又或者是幕後真兇的手下。不過眼下還需要繼續進行指紋的搜集和比對,暫時還沒能鎖定目標!
因為比頓家族和提利爾牧師顯然是能夠“麵對麵”交流的,所以韋恩並沒有把提利爾牧師賣出來的那些線索再拿出來,隻說了偵探社自己調查到的部分,
巴斯克老先生聽完,眉間的皺紋看起來更深了:“這和我想象中的‘線索’,似乎不太一樣。”
韋恩目前跟政界的關係還不深,對巴斯克老先生算是敬大於畏,敬的也僅僅是韋恩之前公開決鬥時這老爺子去捧場的路人香火情而已,
所以他的答複就比較直白,“我們偵探社不會在調查中正式地提供任何虛假信息。不過輿論場上猜測既事實,這些消息您如果讓人放出去,盡管還不足以針對某些特定的人物,但也足以能讓公眾們自行勾勒出整個故事了。至少本地的特工組織現在就已經難以免責!
巴斯克老先生沉吟了一會兒,思索完畢之後,便疑惑地問起了韋恩提到的“指紋”,
聽完韋恩的解釋以後,巴斯克老先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種調查方法可靠嗎?”
韋恩對這個比對自己還有信心:“或許存在極小概率的重複,但兩個人指紋相同的可能性,甚至比普通人在大海上被馬車撞死的概率都低,專業人士是能夠根據指紋鎖定具體個人的。如果您對此有疑慮的話,完全可以讓人去進行驗證,我用我個人和偵探社的名譽保證,這絕對真實而客觀!
巴斯克老先生的目光有些遊移不定,“如果你們能夠找到毒藥瓶上的指紋所有者,而對方又是沃爾特明確要保的人,你會怎麼做?”
韋恩沒有遲疑:“那您和提利爾牧師一定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我最終向大教堂提交的調查報告,也肯定會遵照事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