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琢磨了一下以後,韋恩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城市裏邊有壞人吶。
大教堂那邊的邏輯不難理解——現在明麵上“合法”、又盯著碼頭區黑幫們的非凡者組織就韋恩他們的偵探社這一家,用的招也是威脅或者恐嚇之類的“擦邊球”,而不是“直接動手”,越看就越像了,
可問題在於,這也不是偵探社的風格啊……
大致了解了其中的一些細節,又送走了“好心過來提醒”的大教堂修士,韋恩扭頭就讓道格把幾個相關的人員給分別叫到房間裏,
安全起見,還是先自查一下。
威利是個好孩子,應該不至於會主動使出這種招來,不過如今跟著他一塊調查的,有兩個是剛加入的“新外圍成員”,剩下一個還是老油條利亞姆,
要是往“放飛自我”的方向想……本地特工組織做事的時候其實稍微有點“百無禁忌”,人家跳槽之後有可能會延續“原單位”的風格,而利亞姆也難免會“皮一下”,
“扮鬼嚇人”這種爛招,保不齊還真有可能是他們能搞出來的。
威利他們這幾天忙著調查,一整天也是不怎麼見人的,不過晚餐之前的時段通常都會迴來一陣,
一方麵是如果有新情況,那就可以在合夥人們出門參加舞會前就及時匯報,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餐館這邊的夥食有大廚操刀、還不用花錢,確實比在外邊吃要靠譜。
威利很快就找了過來,道格的口風很嚴,應該也沒有給過他提醒,
所以威利聽完之後的第一反應,是同樣有點懵圈:“我們這幾天都在調查那個黑幫的另外一起命案,並沒有跟那個黑幫頭目進行接觸。更不會去連帶恐嚇其他黑幫的成員——他們並不是這串案件的直接相關人!
說完,他繼續補充,“其實先生你之前的調查,就已經把這一串案件的大致脈絡給弄清楚了。我們目前在做的事情,是嚐試從舊有證據中,尋找到能直接指向幕後黑手的線索,為說服法官和陪審團進行翻案做準備。
“在那個黑幫頭目願意自己承擔罪責的情況下,我們現在私下跟他接觸沒有意義,反而還可能會被他提供的假情報帶偏。”
唔……
威利這邊的調查思路沒有問題,邏輯也是對的,
韋恩出於謹慎,還是順便確認了一下,“會不會是利亞姆他們擅自行動?”
威利搖頭:“我們很多時候都是集體行動的,按照大教堂那邊給出的細節,他們應該沒有作案時間。而且利亞姆最近抽空問了萊恩很多事情,還摘抄了不少先生你的語錄,正在研究怎麼成為一個優秀的辦事處負責人,估計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神特麼“摘抄語錄”……
他最好是沒有給我胡亂瞎編!
初步排除掉威利這邊的嫌疑,韋恩轉頭又叫來了“軟化”:
“作為本地人,你對這樣的事情怎麼看?像是本地哪些組織做事的風格嗎?”
韋恩其實就是在含蓄地問,本地的特工組織在這方麵是有前科的,最近的“大教堂刺殺案”就是一個例子——會不會是這迴也是他們的手筆?
“軟化”在大致聽明白事情經過以後,稍微有點啼笑皆非,“老板,我不是在試圖為本地的那些大勢力進行開脫,但這如果是嫁禍的話,程度似乎有點太輕了……以老板您和兩任主教的關係,這種事情大概連教會都不會直接進行處置吧?”
我和他們的關係,其實也沒有那麼熟……
提利爾牧師不提也罷,柯裏昂主教出事的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是偵探社如今都有點好奇、卻依舊老老實實不敢細問的,
雖然韋恩也很奇怪柯裏昂主教為什麼會突然去世,可根據事後的種種跡象來看,韋恩至少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柯裏昂主教對於“會出事”是有提前準備的,直到事發第二天的上午、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應該都沒有喪失局勢的主導權——但偵探社卻始終對此一無所知,並不在柯裏昂主教的“應急預案”之內。
說明哪怕同樣是所謂的“四月草號後裔”,對於柯裏昂主教而言,韋恩也依舊“遠親不如近鄰”。
不過“軟化”的說法倒也不算錯,大教堂刺殺案都保底是個要見血的“借刀殺人”,湯姆·哈根沒死,那是他反應迅速外加命大,
用“黑幫頭目被鬼嚇”的事情來嫁禍偵探社,你看連提利爾牧師都懶得多管,對於大勢力來說,是有點不痛不癢的……
韋恩略一思忖,給“軟化”安排了個新任務,“你帶個幫手,今晚去找那個‘吉米’還有別的黑幫分子問一問,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纯催有沒有別的事情會沾上我們。”
“是!”
……
晚上,比頓家族的莊園裏倒是歌舞升平。
韋恩這迴終於算是一次性地見到了比頓家族的“老中青”三代領軍人物,
“老的”當然是老當益壯的巴斯克先生,“中的”是故事裏那位在政界折戟沉沙的帕斯特·比頓,“年輕的”韋恩之前在大教堂裏開小會的時候也見過,叫做維克多·比頓,據說參加過陸軍,現在似乎是在州內的民兵隊伍裏混著。
按照奧維莉婭小姐的說法,大教堂為主教大人舉行葬禮,之後還有名義上新主教的選舉儀式,最近聚集到裏士滿的各界名流應該不少,
不過舞會似乎也是分級別的,按照韋恩自己的感受,好像日期越接近葬禮,舉辦舞會的人看著就越有分量——前邊幾天說不定是在等各地的大人物們趕路過來。
巴斯克老先生今晚和市長互換了主賓的位置,但裏士滿的市長,在一眾賓客中顯然談不上是“重量級”,混在裏邊反而像是“蹭流量”的,
單把政界這一塊的人拎出來對比,對政客們的介紹都不是“某某議員”,而是更細化的“聯邦/州裏什麼委員會的主席或者成員”,事務官們頭銜的級別也不一樣,有的前綴帶著“聯邦”,多數至少也帶個“州”。
就是可惜沒看到州長,來了個副的,福吉尼亞州的兩位國會參議員也沒來,眾議員倒是有。
相比這些多少有點“非請勿近”氣場、而且身邊總是有人不停靠近的大人物,韋恩和巴斯克老先生的孫子維克多·比頓,勉強算是有過“一麵之緣”,年紀也相仿,所以搭起話來反而沒啥心理負擔,
甚至還敢順口閑扯一下花邊新聞來熱場——畢竟總不能把大家都在大教堂裏開過“小會”的事情拿出來說。
這家夥一看就是“當過兵”的,多少帶點職業軍人的“剛硬”和“棱角”,和韋恩刻板印象中油裏油氣的“美國大兵”不太一樣,
但好在他可能對韋恩的“身份”還算認可,又或許是在社交場合中願意表示友善,於是還願意糾正韋恩說的花邊新聞裏的錯誤之處,反應倒也積極:
“其實在傳聞裏和州務卿有競爭的,應該不是州裏的民兵指揮官,而是他的副手。這件事的實際情況也和傳聞不太一樣,我和那位夫人並不是那種關係!
哦豁。
隨機吃瓜居然吃到本尊頭上了,韋恩麻溜地轉移話題,“原來如此。不過我對你們的職務也很好奇,不知道民兵指揮官平時都是負責些什麼工作的?”
維克多·比頓還是在聊到工作的時候話更多:
“主要就是負責管理州內的民兵。和人數相對較少的聯邦陸軍不同,按照法律,在本州定居的適齡男性自由民都有義務自備武器並定期參加訓練,既有每年短期受訓的,也有相對穩定任職的。
“雖然在具體執行上已經不像當年那麼嚴格,現在城市居民基本都不會被要求必須參與,但基本流程還會依照慣例進行,各郡的奴隸巡邏隊也依舊會強製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