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守落地的剎那，夏守身後係在腰間的鏡子中，一隻手伸了出來。


    夏守知道，他們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如果一分鍾內殺不死斯普萊特，那就等於是他們輸了。


    但他們不可能輸，或許是因為蘇薇雨的提議給了他充足的靈感，他已經知道100%戰勝斯普萊特的製勝之道了，現在姑且試一試第一步，如果第一步就成功了的話，那就不需要用那個辦法了。


    畢竟，還是存在變數的，哪怕斯普萊特的招式和能力沒有任何變化，但夏守依舊能感覺出，在和部長一起進領域之前的斯普萊特，要比現在的斯普萊特強大太多。


    這種強大並不是能力所帶來的，而是意誌本身帶來的，當一個人沒有任何迷茫，對自己所作所行沒有任何質疑，那種絕對的自信和果斷，讓斯普萊特給人一種難以描述的龐大威壓。


    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往無前地破開竹子，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在揮刀剎那，裂縫就自然而然地往前延伸，開辟出刀鋒本該行進的道路。


    但現在，斯普萊特身上發生了些許微小的變化，夏守說不清那是什麼，但他知道這種變化是真實存在的，若是最開始的斯普萊特，在他現身的瞬間，就應該發動斬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他打招唿。


    他們是敵人，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倒是好事。


    夏守身後的鏡子，一隻手伸出來，正中夏守的後腦勺。


    在攻擊命中的瞬間，夏守和斯普萊特的位置發生了調換！


    三人圓舞曲，外加於無人處登峰造極。


    讓蘇薇雨在五千米外通過鏡子魔術對他直接發動攻擊，然後利用三人圓舞曲的效果，讓他這個替身也能發動受擊閃殺，從而達到與斯普萊特直接互換位置的目的。


    靠著於無人處登峰造極，她跨過了等級的製約。


    另外運氣不錯的是，蘇薇雨被影響的靈基，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拖後腿，不過三人圓舞曲本身就不是容易受靈基影響的技能就是了。


    斯普萊特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自身的空間位置被突然調換，這是他從來沒想到過的，身為淩駕於眾生之上的裂王，他並不曾被其他的超凡力量所影響。


    他的力量與他的神性相輔相成，若沒有這神性，那麼即便通曉禁識，即便有切割鬥誌的能力，即便咒力浩瀚如海，依舊會有無數奇妙難解的超凡力量會影響到他。


    而正因他那無與倫比的神性，才讓他成為至高的頂點，所以他從來沒考慮過，自己會遇到如此境況。


    一瞬間，斯普萊特的半個腦袋直接被轟碎了。


    一瞬間，斯普萊特的腦海中閃過大量的猜測。


    對方有神性高於自己的人嗎？


    竟然能隱藏到這時候才出現，真是夠有耐心的。


    那個人在哪裏？


    斯普萊特迅速看向四周，當看到身後的鏡子時，他下意識側切斬碎了那一麵鏡子。


    然後他又赫然驚覺，自己被破壞的頭部的傷勢無法被轉化！


    準確說，並不是無法被轉化，而是即使傷勢被轉化為沒有發生的傷疤，但很快又會有新的一模一樣的傷害憑空顯現，就像在他身上打了一個再也無法抹去的標記，持續不斷地造成傷害。


    一秒後，大腦受損的影響出現了。


    斯普萊特搖搖晃晃地後退，施展的斬擊也變得混亂，幾道極強力的斬擊將他們所在的地麵切得粉碎，斯普萊特和夏守都徑直往下方墜去。


    半個大腦都已經被摧毀，正常人類已經暴斃，但斯普萊特卻沒有立刻死去，果然他已經不算純粹的人類了。


    不過，蘇薇雨的攻擊效果的確拔群！


    斯普萊特一路往下墜落，從暮光城的中部重新掉落到了最底部。


    夏守看到斯普萊特狼狽地掉在碎石堆裏，他隻剩下半個腦袋，剩餘的半張臉上，露出一種介於驕傲和自嘲之間的表情，他望著夏守，發出一聲冷笑。


    “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斯普萊特想過很多種死亡的方式，但沒有想到過被毫無防備地偷襲殺死。


    但麵對這樣的死亡，他內心竟然沒有任何不甘和懊喪。


    反而像是終於可以放下重擔的人一樣，可以稍稍放鬆，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管了。


    或許對於失去了王格的王而言，這樣才是最好的下場。


    斯普萊特的獨眼，掠過四周，他看到了不遠處還在觀望的那幾個血族。


    這個時代的吸血鬼……他們的話，即使半個腦袋都沒了，也能活相當長一段時間吧，足夠自己前往下一個時代了。


    另外，剛才的偷襲，關鍵是那鏡子嗎？


    斯普萊特思索了片刻，戰鬥的本能為他指明了絕境中的一條新的道路，現在他還並不會馬上死去，雖然思維受損，但還能戰鬥，隻要幹掉他們，逼迫那些血族把他也轉化為吸血鬼，就能拖延傷勢，直到抵達下一個時代。


    隻要前往現世就好……對，這樣就還能活下去，然後完成具名的偉業。


    現在的重傷，隻是小小的插曲罷了。


    沒錯，小小的插曲。


    “哼，你要這麼做嗎？”


    一個聲音驀然在他腦海中響起，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是他自己的聲音。


    斯普萊特笑了一下，癱在碎石堆裏，什麼都沒做，獨眼安靜地凝視著夏守。


    他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夏守全神戒備地盯著斯普萊特，他發現斯普萊特沒有繼續維持那斬擊領域，於是毫不猶豫再次使用鏡子魔術，五千米以外的蘇薇雨的攻擊如約而至。


    三人圓舞曲二度發動。


    第二次爆頭。


    斯普萊特的腦袋被整個拍碎。


    氣氛一時寂靜得詭異。


    夏守仍舊不敢相信，但他的確能感覺到斯普萊特的生命力消逝了。


    “贏了？”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夏守釋放出梅林之影，嚐試著吃掉斯普萊特，一下子就吃掉了，就和之前他在湖泊上吃掉那ex級的怪異一樣。


    蘇薇雨靈敏的在建築間彈射，短短幾秒鍾就來到了夏守身邊。


    “幹掉了？”


    “嗯，幹掉了。”


    完全沒真實感，但理智告訴夏守，斯普萊特被他們擊敗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隻是一瞬的交手，甚至隻是兩次攻擊，但這兩次攻擊已經濃縮了他們能打出的所有的牌。


    這兩拳，他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深了多少？”


    “五百米。”


    五百米……這下沉距離也太誇張了，夏守心下感歎道。


    “有什麼感覺嗎？”


    “還好……倒是沒什麼感覺。”蘇薇雨腦子裏閃過了什麼模糊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


    夏守把蘇薇雨的肋骨拿了出來：“趕緊把肋骨換下來吧。”


    “我覺得不換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我感覺挺好的。”蘇薇雨說。


    “不行，換下來！”夏守嚴厲道，“肋骨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絕對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蘇薇雨縮了縮脖子，乖乖聽從了夏守的意見：“好嘛，拆就拆嘍。”


    蘇薇雨利用自己的禁識，觀察了自己生命的原貌。


    她看到在不敗之獸和自己身體的接觸處，兩者某種事物混雜在一起，肋骨和身體的連接處，就像植物的根莖紮進土壤裏，當她把肋骨從身上拆卸下來時，部分根須依舊斷在了身體裏。


    這算是，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