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主任笑容滿麵地坐在辦公室裏,等著幾個“鬧事”的高一男生走進辦公室。這一幕讓萬仞山不免浮想聯(lián)翩。
但萬仞山的閱曆讓他很快迴到現(xiàn)實中:即使別人這麼笑容可掬的時候,自己也不能隨意搭話,因為你不知道別人心裏想的什麼,如果你恭喜他這件事,而他高興的是另一件事,偏偏你恭喜的這件事是他忌諱的,那豈不是自找沒趣?
於是萬仞山看著苗主任,隻是等著苗主任先開口。
章程就沒有那麼多心機,他當(dāng)下開口道:“苗主任,準(zhǔn)備請我們?nèi)ナ颤N地方?國大?夏大?”
“會的,會的。”苗主任笑著道。“你們放心,將來有機會一定會請你們。不過不是現(xiàn)在。”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別扭?
萬仞山隱約感覺到事情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
果然苗主任接著道:“現(xiàn)在,我要請你們……”
“請我們幹嘛?”章程順口問道。
苗主任笑瞇瞇地道:“請你們寫作業(yè)。”
“什麼?寫作業(yè)?”幾個男生不約而同地大叫。
苗主任雖然還在笑著,但那笑容已經(jīng)不是剛才看到的那樣,仿佛有些怪異。
他道:“你們把所有科目的作業(yè)都寫一遍,不到晚上十點不準(zhǔn)離開。”
“什麼意思?”章程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br />
“你們的學(xué)習(xí)不好,我這是為你們好。這個月,到月底,你們每天下午放學(xué)以後,就留在這裏寫作業(yè),不寫完不準(zhǔn)離開。如果寫完了,也要看書,不到晚上十點不準(zhǔn)離開。”
後麵的兩個條件可能是需要同時滿足的,也可能是滿足一個就可以了的,但大家沒有心思去深究這個問題。因為大家已經(jīng)明白,這一定是苗主任為了報複今天下午受到的“禮遇”,而對他們進行的處罰了。
萬仞山道:“現(xiàn)在才三號,一直到月底啊?”
“是啊,到月底。如果現(xiàn)在是二十六號,你以為我隻‘照顧’你們幾天就行了?那我會讓你們看到下個月月底。”苗主任仍是笑瞇瞇地道。
“好吧。”萬仞山知道再說也沒有用,於是道:“我們先去吃飯,迴來再寫。”說著轉(zhuǎn)身想離開。
幾個同學(xué)也正準(zhǔn)備跟著離開,苗主任道:“你們的‘功課’這麼差,還想去吃飯啊?不好不好,古人曾經(jīng)頭懸梁、錐刺骨,你們也要有這種精神,向古人學(xué)習(xí)。你們馬上就在這裏看書,不做完各個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或者沒到十點鍾,不能去吃飯。我就在這裏‘督促’你們。”
“不是吧?”章程道,聲音裏充滿了恐懼:“不到晚上十點不準(zhǔn)吃飯?苗主任,會出人命的。”
“不會,我會和醫(yī)院及時聯(lián)係,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們會及時得到相應(yīng)的救助的。”苗主任還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但看起來怎麼都覺得非常可惡。那副嘴臉,讓人一看就想吐。
同學(xué)們的臉嚇得都青了,但是,在苗主任的“督促”下,大家也隻有一萬個不願意,一步當(dāng)作三步地走迴教室,拿了各自的課本和作業(yè)本,到年級組辦公室來“複習(xí)薄弱的功課”了。
萬仞山感到有些過意不去。雖然幫了老師們和他們的家庭一個大忙,但他們在知道真相之前,自己和那些無辜的同學(xué)們一定會有很多苦頭吃。而這一切都因為自己不能暴lou自己懂得證券投資。
這個晚上的這種無聲的體罰,看起來隻是一個開始,而後麵,還不知道還有多少多大的苦難等在後麵。
萬仞山越想越難過,他道:“大家,真對不起,等事情真相大白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地補償你們。隻不過,這幾天,可能要吃點苦頭了。”
“要多久啊?”章程有氣無力地道。
還沒等萬仞山開口,那苗主任cha話進來,惡狠狠地道:“我久?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句經(jīng)典的臺詞大家耳熟能詳,但是在現(xiàn)在這種場合裏說出來,沒有哪個笑得出來,都是一副苦瓜臉的樣子。
苗主任看著大家寫了一陣子作業(yè),坐了大約十分鍾,就起身道:“黎老師,你看著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我出去吃個飯,等會兒過來換你。”
苗主任倒好,自己體罰別人,把別人撂在一邊,自己跑去先吃飯去。
班主任黎老師倒沒有苗主任那麼惡毒,她看著苗主任離開了教學(xué)樓,走到操場上,消失在視野外以後,就問萬仞山:“你下午費那麼大勁阻攔我們,是什麼意思?”
萬仞山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給了一個讓黎老師哭笑不得的迴答:“中央電視臺上有一個廣告說,‘股市有風(fēng)險,入市須謹(jǐn)慎!’”
這麼一個牽強的理由,讓黎老師隻能苦笑不已。
“我倒也不是太在意這個股票能掙多少錢。因為我老覺得,收益大嘛,風(fēng)險應(yīng)該也就越大,如果沒有風(fēng)險,又有高收益的話,全世界的資金都會跑到那裏去了。”
“那你不後悔?”萬仞山考考她。
“後悔?沒想過。不過是有點遺憾。畢竟沒能參與。”黎老師很真誠地道。
章程他們聽著,也有些納悶:“虞千裏啊,你不是秀逗了吧?這麼一個理由,犯得著大動幹戈麼?如果攔的是校長的話,可能我們真挨開除了。”
“不會。”萬仞山笑道,“沒那麼嚴(yán)重。”
“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同學(xué)壓低了聲音問萬仞山,聲音雖低,但大家都可以聽得到。
萬仞山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壓住了火氣,因為真相大白以後,自己將受到十足的榮譽,所以現(xiàn)在的一點小別扭,忍一忍還是值得的。“這個說也說不清楚,過幾天,保證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黎老師道:“今天星期四,明天星期五,放假,那你……”
“明天放假?”萬仞山大吃一驚。
他恨不得每一天都是交易日,而放假日期如果是全國性的假日的話,股市鐵定也休息,那樣的話,就“少了”一個潛在的可以有收入的日子了—這是每一個自以為自己是短線高手的股民的通病。
“噢,你這幾天沒有上課,可能沒有通知到你。”黎老師解釋道:“明天是清明,剛好星期五,所以放假。全校放假一天。”
“才一天?”知道是清明放假以後,萬仞山才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想要迴家掃墓的,而這幾天發(fā)生的一連串的故事,讓他幾乎把這事給忘了。而他在手機裏設(shè)的定時,一般在放學(xué)後一小時才會響,所以這會兒還沒有迴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