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


    宋璟低喝一聲，龍乾身影浮現，一記手刀劈在宋萬寶後頸處，這才讓他昏迷過去。


    龍乾看著遠處根本不能算是大戰，隻是天魔單方麵碾壓眾人的情景，歎道：“走吧，這東玄域已經沒救了。”


    聽到這話，宋璟雙拳攥緊，卻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東玄域兩位聖人盡數隕落，還有誰能阻攔這位沾染天魔氣息，或者說已經徹底化為天魔的大秦玄祖？


    ……


    “給我死！”


    秦禦乾陰笑著，檮杌巨兇將眾人盡數拍飛，張開血盆大口對葉塵噬咬而來。


    葉塵站在原地，感受著撲麵而來的腥風，他心中在咆哮，想要動起來，可在一位三劫聖者的威壓之下，別說是動起來，就連轉動一下眼珠子都極其困難。


    視線漸漸變得血紅，他甚至能夠看到檮杌舌頭上的紋路，隨後眼中的光線漸漸黯淡下來。


    “東玄聖人盡滅，天魔方為主宰！”


    秦禦乾大笑著，而此時此刻，葉塵的腦袋已經被檮杌含在口中，正在閉合。


    突然，天地轟鳴，璀璨劍光照徹整個東玄域，劍光一閃而逝，那由滾滾魔焰凝聚的檮杌在這一劍之下直接崩碎成了虛無，劍光如有靈一般，調轉方向，朝著秦禦乾所在激射而來。


    感受到這一劍的氣息，秦禦乾眸綻驚人殺意：“找死！”


    他一隻手伸出，化作滔天魔爪對著這道劍光抓了過去。


    卻是在觸碰到劍光的瞬間被斬斷，劍光轟在他的身上，秦禦乾慘叫著倒飛萬丈之遠。


    蒼龍聖宗方向，虛空裂開，一道身著粗布麻袍的佝僂老者從中緩緩走出，他衣衫襤褸，枯瘦的肉身之上還時不時有劫雷閃爍，爆發出不亞於方才秦禦乾與焱大戰之時的恐怖力量。


    老者緩緩抬眸看向秦禦乾倒飛出去的方向，聲音平靜：“誰言東玄無聖？”


    看著這道突然出現的身影，眾人皆是麵帶震驚之色看了過去。


    見到老者的模樣，蒼穹等人更是愣在原地。


    這老者，他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可是，他不是蒼龍頂上一個平平無奇的掃地翁嗎？


    曾經跟隨師尊做事，自師尊仙逝之後就一直留在蒼龍頂上，如同癡傻了一般每日自顧自念叨著什麼、自顧自清掃著那時時有落葉飄落的石階。


    “薑老？”


    葉塵看著這道身影，對於腦海之中那不斷震動，向外溢散著死氣的神秘眼球渾然不覺，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薑老……


    是聖人？！


    此時此刻的葉塵隻覺自己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老人一般，眼中滿是茫然。


    似乎是聽到了葉塵的話語，薑浮生緩緩垂眸朝他看了過來，那雙渾濁的眼眸之中充斥著慈祥柔和的光芒：“小家夥，這些年在蒼龍頂，苦了你了。”


    說著，薑老便是伸出一隻手，對著葉塵的腦袋覆了過來。


    聽到薑老的話，葉塵不知為何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明明在他看來，在蒼龍聖宗、在蒼龍頂的這段日子並不苦，至少有真正在乎他的人。


    不像當初在神劍宗，被戀人聯合內門弟子抽血挖骨，還當著自己的麵做一些難以啟齒之事，更是在事後為了掩蓋一切、讓事實死無對證，殺了師娘。


    若非他之後展露出了足夠大的天賦與潛力，被執劍長老看上，恐怕就不會有現在的他了。


    當時那般絕望都挺了過來，縱然在蒼龍聖宗中也曾遭受過不公的待遇，可與神劍宗中的經曆相比，已經好上太多太多。


    “老家夥敢擾我好事，你找死！”


    秦禦乾神色猙獰地怒吼著，一刀斬出，天地嗡鳴，虛空都在這一刀之下崩碎開來，瞬間跨越了萬丈虛空，殺到薑老麵前。


    感受到這股氣息，薑浮生眉頭微蹙，那雙渾濁的眼眸之中浮現冷意，抬頭朝著那即將刺入自己眼球的刀芒看了過去。


    霎時，一股神秘偉力洶湧澎湃，破碎的虛空竟是在這股偉力之下迅速恢複原樣，那一道刀芒直接被恢複完全的虛空禁錮。


    任由秦禦乾如何爆發，刀芒都無法破開虛空的束縛，就這樣耗盡了力量。


    見到這一幕，秦禦乾瞳孔一縮，他死死盯著薑老，聲音低沉：“你到底是誰，這是本座與東玄域的恩怨，現在留情，本座可以饒你性命！”


    聽到這話，薑老卻是神色平靜：“不過蒼龍頂一個掃地翁罷了，見不得你這魔頭欺我蒼龍頂弟子，特來取你狗命！”


    聞言，秦禦乾神色頓時猙獰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秦禦乾仰天長嘯，滾滾天魔之氣從他體內迸發，化作一道通天徹地的帝冠虛影浮現在他身後，恐怖無比的死寂之氣洶湧而出，眉心暗金重瞳洶湧著生之法則，生死匯聚，身後的虛空漸漸浮現出六道漆黑無比的巨大黑洞，散發著幽暗、詭異的恐怖氣息。


    秦禦乾咆哮著，一刀斬出，生死法則交織匯聚，瞬間殺到薑老麵前。


    感知到這一刀的恐怖，薑老臉上卻是無比的平靜，他單手一招，蒼老之聲在虛空中迴蕩：“借劍一用！”


    隨著他話音落下，葉塵眉心亮起青白劍芒，隨後一抹劍光從中激射而出，落在薑浮生手中。


    看著手中這柄劍身呈現青白漸變之色的蒼玄劍，薑老眼中難得浮現一抹慈愛之意。


    那目光，就如同老人看著自己最為得意、寵愛的孫輩一般。


    他那滿是皺紋、布滿了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劍身，青衣隻覺得自己渾身暖洋洋的，仿佛身處母親腹中一般，心底不由自主的便是升起一股子依戀、孺慕之感。


    “您是……”


    澄澈的眼眸看著老者，眼中滿是好奇之意。


    “當年此劍交給蒼玄之時，你不過是一縷靈性而已。”


    薑老看著蒼玄劍，目光卻好像穿過了劍本身，落在了青衣身上：“一千多年過去，沒想到已經成長到了這般地步。”


    薑老感慨著，渾然未覺那肆虐而來的恐怖刀罡。


    “老家夥，去死吧！”


    秦禦乾獰笑著，一刀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