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族之人走得安詳，沒有一點痛苦。
比起昔日在激戰中被血腥屠殺的盤古族先輩，他們無疑要幸運得多。
良久，天地傷口愈合，黑暗維度退去。
曾經繁華的大地，變成了一片光禿禿的黃土和巖石。
上麵的建築、植被、人，全都不見了。
武者也好，脫凡也罷，包括那幾十位星主，都已煙消雲散。
盤洪正殺得起勁，被秦恆一手攪亂節奏，看著空蕩蕩的力族族地，不禁發起呆來。
過了片刻，才頹然坐下，長歎一聲：“殺得再多，也不能讓他們迴來了。”
憶起故人，虎目之中落下淚滴。
元塵島方向，許多星主都被力族族地的巨大動靜給驚動，飛上高空遠遠觀望這邊的情況。
有幾道身影極速的飛過來，口中喊著力族的語言，看上去急切而又憤怒。
秦恆隔空一點，將他們前方的空間壓迫扭曲。
噗噗幾聲，那些人飛入其中，頃刻被變形的空間結構分裂成了血霧。
隨後神念散開，覆蓋元塵島全境，聲如滾雷，浩浩蕩蕩的語道：“諸位莫慌，此為兩族恩怨清算之戰，不會傷及無辜。力族，從今除名，河源浮土，全境自治。”
神念所過之處，凡是身上流淌著力族血脈，有力族氣息之人，紛紛肉身崩潰，當場命斷。
這樣的人還不少，分散在元塵島內外各地，以及絕海之中各大島嶼上，總數有數十億。
突然暴死，場麵也是頗為刺激，不過並不血腥。
做完這一切，秦恆拍了拍盤洪肩膀，說道：“我們走吧。”
盤洪站起身來，遙望遠處城池，搖了搖頭：“我不走，我留在河源浮土，四處轉轉，繼續搜捕漏網之魚。”
秦恆微微皺眉。
看得出來，盤洪放不下昔日的血仇，光是這種程度的報複不足以填補他心中的怨恨。
力族發展那麼多紀元，根係早已遍布河源浮土，甚至擴張到了東古聖地的其他地方。
想要徹底滅絕這一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
當年的盤古族在被血洗、分裂之後，也是四處遭受屠殺，一個個分支四處流亡，族人越來越少。
盤洪獨自一人想要去追殺力族的人，比起當年力族、萬物聖殿、葬神界等勢力的所作所為，簡直不值一提。
想到這裏，秦恆放棄了勸說，隻對盤洪說了句：“多加小心，有情況隨時找我。”
“嗯，放心，我不是一時衝動，心裏有譜。”盤洪道了聲，旋即飛身離開。
力族的核心高層都跑了，留下來的沒幾個高手。
以他的實力，就算遇到再多的人也不會有危險。
目送盤洪遠去，秦恆看向藍玄客等人，說道：“力擎蒼逃走，萬物領主等人多半也已不在東古聖地了，接下來……各位前輩有何高見？”
炎鱗領主道：“你現在如日中天，他們這一跑，多半是直接離開虛燼神國，投奔其他真神去了。現在應該看你的意思，是要繼續殺下去，還是就此罷手。”
殺，還是不殺？
秦恆隻猶豫了一瞬，便有答案。
他問一旁的雲間雪：“二長老，您幫忙搜調一下萬物聖殿的信息，看看他們的那些長老、核心，還在不在萬星海地區。”
“嗯，稍等。”
雲間雪微微點頭，神念進入靈魂維度。
過了一會兒，她迴道：“萬物聖殿、雷霆聖殿、迴天盟、破碎王國、葬神界……這些勢力的人全都還在，沒有一個離開。”
秦恆麵露訝色：“哦？他們這是覺得自己和力族不同，不值得我去報複，還是自信不怕我們？”
雲間雪猜測道：“可能萬物領主根本沒有把離開的事情告訴他們，那幾個老怪，一向不怎麼在意自己的門下雜流。”
比起力擎蒼，萬物領主等人踏入永恆的時間要長很多，甚至有的比盤古領主成名的時間都要早。
他們目睹自己門下的人更換了一茬又一茬，情感方麵早已淡薄，鐵石心腸，哪怕親傳弟子死了都不會傷心難過。
秦恆崛起，盤古族複仇，他們選擇逃跑，比力擎蒼更冷漠，不帶走一個人。
“嘖，這事情整的，我們要是這麼大張旗鼓去報仇，反倒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了。”玄涅吐槽道。
五個永恆，在這東古聖地完全可以橫著走。
今日滅了力族，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東古聖地。
可若是繼續前行，用同樣的方式滅掉沒有領主坐鎮的迴天盟、萬物聖殿等勢力，那在外人看來，隻怕是過於飛揚跋扈，有損紫雪星的形象。
怎麼辦呢……
秦恆低頭沉思。
藍玄客提議道：“既然萬物領主他們都走了，那我們這些領主也就沒必要跟著。秦恆，你帶地球一脈之人，以族群名義向他們發起血戰之邀，憑你們的實力，想來應該遊刃有餘。”
秦恆微微點頭：“嗯，這是個辦法。”
永恆領主不再跟隨，紫雪星長老們也退出，整個事情的規模等級就會降低很多，從大宗門仗勢欺人，變成了首席天驕為先祖複仇之舉，師出有名。
如果把人手進一步縮減，秦恆獨自一人去挑戰萬物聖殿、雷霆聖殿、葬神界等當年有仇的勢力。
那他的旗幟，將會更加鮮亮奪目，非但不會給人負麵印象，反倒有種英雄氣概！是個為先祖而崛起，為族群而陷陣的血性兒郎！
打定主意，秦恆對眾人道：“你們跟各位領主返迴藍霧星係，後麵的事，我一個人去做。”
女武神有些不滿：“你一人去當英雄豪傑，那我算什麼？”
秦恆一笑：“你不是說族群大任都交給我了嗎，現在你是東懷月，首要任務是踏入永恆，重迴聖地領主之位。地球這邊的事情，就不用再那麼操心了。”
“你小子……”
女武神捏了捏拳頭。
不過最終還是同意了。
以秦恆現在的實力，永恆不出基本無敵，她跟不跟著其實沒多大區別。
秦恆才是血統純正的地球人，比她這個來曆不明的東懷月轉世身更適合去做這件事。
“那你好好幹，別給我丟人。”她道了聲，像大人吩咐小孩。
秦恆笑嗬嗬拍著胸脯道：“放心，保證讓天下人看到地球一脈的實力！”
隨後對藍玄客等人道：“老師，我先行一步。”
藍玄客：“嗯，多加小心，萬物聖殿存在了十幾個紀元，底蘊深厚，可能有什麼隱藏手段。”
秦恆點頭：“我會注意的。”
語罷身形一閃，直接瞬移離開。
……
其實，他還有一件事沒說。
這次出去，可不隻是要為盤古族報仇。
仙府空間之內，還有一塊石碑，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很多文字，有的是名字，也有一些是勢力、族群。
正是他的“恩怨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