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國這批年輕一輩自詡武功卓絕,向來傲氣之極。
今日武比本就是他們敞亮自己真本事的機會,同時也是向家族向世人展現(xiàn)他們的卓越。
可惜。
武比剛進(jìn)行到小半會兒就受人挑釁,還如此的囂張。
水司戟和秦膺是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武學(xué)天才,太子身份尊貴,自然不會出麵。
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水司戟的身上。
水司戟向來是水家的驕傲,然而今日……
他們水家接連敗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整個中心廣場靜得嚇人,氣氛壓抑到極致。
演武臺之上,江太尉等人一個個臉色鐵青,忍得青筋突突暴跳。ъimiioμ
但他們不能動手。
這是年輕一輩該應(yīng)付的場麵,他們這些老家夥再有本事,也隻能憋著!
如果是天耀國自己人挑戰(zhàn)自己人也就罷了,現(xiàn)如今來挑戰(zhàn)他們天耀年輕一輩的是盛疆來的少年人!
整個中心廣場靜如死寂,凝重不安的氣息繞在每個人心頭。
容鴴看到臺上苦苦支撐的水司戟,不由看向身旁的水晏師。
但見水晏師的視線平靜無波,並無要衝上臺為自家兄長討公道的憤怒。
相對比水家那邊的人,他們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
一雙雙憤恨的眼神直射臺麵上那道氣度不凡的少年身影,他身上的服飾很明顯不是天耀國所有。
深藍(lán)錦衣之上繡著一條暗色的銀紋蛇,那是盛疆的五毒圖騰之一!
蛇,生性陰冷。
少年使出的招數(shù)也完全符合了蛇的性子。
陰冷狠辣!
藍(lán)衣黑發(fā),衣發(fā)飄逸,白銀蛇束發(fā)腦後餘流泄墨發(fā),微微飄拂間添著幾分陰邪之氣,少年閃著琉璃光芒的眼睥睨的環(huán)視周遭,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漂亮得不似真人。
就是水晏師見到如此少年也不禁為之一動,如若他今日站在這裏不是挑釁,恐怕是要吸引一大票的少女芳心了。
他手微微背負(fù)在後,深藍(lán)衣暗紋在風(fēng)中吹動下若隱若現(xiàn),將神秘感突顯得極為深重。
“你們天耀國就隻有這麼一位能打的嗎?”
少年薄唇輕勾,露出諷刺意味十足的笑。
一時之間激起群憤。
容鴴這時在水晏師耳旁輕笑,“天耀國年輕一輩也就隻敢怒不敢戰(zhàn)了!”
水晏師側(cè)目看了他一眼,這話說得他好似不是天耀國的子民似的。
“我聽聞水家大公子是天耀三少傑之一,如今在我手中也不過是走了幾招便有敗意,不過爾爾!”
水司戟還站在臺上用劍支撐著身體,也不知道怎麼了,水司戟一直陰沉著臉在那裏不動。
至於水寒音,她比較倒黴。
她一上場,這盛疆的人剛好來砸場子。
此時的納蘭夙正當(dāng)場替她療傷,現(xiàn)在不是一個左相府丟臉那麼簡單的事了,而是整個天耀。
盛疆國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裏明目張膽報上名號挑戰(zhàn),又一下子將他們天耀引以為傲的傑出世家公子小姐打成重傷。
挫敗感濃烈的滾在每個人的心口。
太丟臉了!
今日絕對是天耀最恥辱的一天!
容鴴閑閑的在水晏師耳邊又說:“你的大哥並非沒有能力戰(zhàn)勝對方,可惜他已經(jīng)失了先機,遭人毒手。”
臺上這位少年從一開始就不是堂堂正正的使招,而是處處來陰的。
一個不防,水司戟這樣的高手也挨了刀。
“怎麼,都沒有人敢來挑戰(zhàn)了嗎?”少年挑著漂亮的眼尾,瞥向了秦膺,“天耀國的太子還是不肯下來與我一戰(zhàn)?看來,你們天耀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就連這皇族也是如此!”
“放肆,那是太子……豈能由你這等小兒隨意挑戰(zhàn)。”水司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挑劍衝向藍(lán)衣少年。
水司戟年紀(jì)也不過是比那少年虛長一兩歲,武功造詣再好也不可能真的達(dá)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水司戟一出手,水晏師就知道糟糕了。
水司戟被少年下了毒手,根本就沒有辦法應(yīng)付全盛的少年。
果然。
水司戟的劍法再如何刁鑽也傷不了少年分毫,少年掌風(fēng)帶煞,掌掌要人命。
最要命的是,少年完全清楚水司戟的弱點,仿佛對他的招式了然於胸。
水晏師同時也瞧出了些門道。
這少年結(jié)合了醫(yī)法,也就是所謂的毒,同時攻擊,招數(shù)陰損又詭異。
雙重發(fā)揮下,水司戟不中招那就怪了。
到底是曆練得不夠,水司戟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飛下武臺。
雖然他最後腳穩(wěn)入地,手撐住落地的身體,可他還是輸了。
隻要被擊出武臺,那也是輸。
左相府的人飛快的圍湧過來攙扶,水司戟一咬牙,震開了多事的左相府的人。
尚書府那邊也派出了最得意的年輕一輩,可惜,都慘敗。
前麵幾位皇子出手,也同樣敗在他手中。
眼前這少年太可怕了!
秦膺捏緊了雙拳,目中怒色湧起,他剛踏出去就被江太尉按住,如果他的兒子在這裏,還能穩(wěn)一穩(wěn)局勢。
可這少年太詭異了,太子就算上去恐怕也隻能打個平手。
天耀國這邊已經(jīng)連損了幾位皇子,不能再讓太子上去冒險了。
連水司戟都輸,那還能有誰應(yīng)付這少年。
天耀國這些心高氣傲的長輩們怒海翻湧,卻也不能拿出這少年如何,隻能讓人光明正大的打敗他,否則他們天耀國的顏麵將被這少年人踐踏在腳下。
打是要打的,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太子。
“水家大公子在外名聲赫赫,還道是如何了不得卓聖高手呢。事實上,也不過是比那些人強了那麼一些罷了。”
這話擺明是在說水司戟徒有虛名,左相府的眾人怒得青筋暴跳,水司戟一張臉已經(jīng)辨別不出任何顏色。
少年的言語間傲慢又嘲弄,再次激怒群眾,對著少年咒罵了起來。
如此更惹得少年笑容深深。
天耀國那些老臣們暗罵下麵罵人的是蠢貨,同時也深覺丟臉。
少年詭異的笑了聲,視線落向左相府那方,慢聲對水司戟開口,“在來之前我聽聞了一件趣事,知道你家中有一入佛門的妹妹,佛法高深,她定是個不錯的對手,不妨就讓她來試試吧!”
此話一出,滿場皆靜。
天耀國圍眾齊齊變色,主座位上的那些老家夥更是臉色煞白,隨即就是陰森森的憤怒,這少年早就打聽好了內(nèi)情,分明就是故意來的折損他們天耀的銳氣!
少年欣賞著這一張張變色的臉,笑容愈發(fā)的深了。
水晏師是什麼貨色,帝都內(nèi)的人清清楚楚。
讓她上臺隻會給天耀抹黑,連三少傑之一的水司戟都栽在了這個詭異少年手裏,更何況是廢物水晏師。
武比臺下,不知道是誰先發(fā)動,默默的在水晏師的身邊讓出一條寬道。
沒讓臺上的那些老家夥有說話的機會,水晏師就已經(jīng)真真切切的暴露在少年的眼皮底下了。
不過一瞬間,水晏師的周圍就空出好大一片地方,直通前麵的武比臺。
水晏師此時忍不住在心裏咒罵:她招惹誰了,mmp!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