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演武場。
來到皇帝麵前,水晏師忙行禮,“參見皇上,見過太子殿下以及諸位皇子殿下。”
皇帝是天耀的一家之主,威懾之盛。
站在水晏師麵前,以龍威逼壓。
旁邊站著的眾臣都拿奇怪的眼神盯著水晏師,水行輈看到女兒的那一刻,心裏邊也不是滋味。
就在氣氛降到冰點(diǎn)時(shí),就聞皇帝淡淡道:“起吧。”
“謝皇上。”
水晏師安安分分的站到了旁側(cè)。
一抬頭就看到正看著自己笑的少年。
說實(shí)在,水晏師被對方的鼻青臉腫嚇了一跳,想起昨夜容鴴所做的一切,差點(diǎn)沒按奈住笑出聲來。
盛疆七皇子完全無視自己臉上的不雅,笑盈盈的看著水晏師。
“盛疆對佛法的奧妙十分熱衷,放眼天下佛家,唯你天宗寺一家的佛法才是最正宗的傳承,不知本殿能否有幸一觀?”
水晏師拿眼快速掃了他一眼,“阿彌陀佛,道統(tǒng)在心不在人,難得施主如此熱心佛法,蒙施主不嫌棄,貧僧可以……”
剛說到這,眾人的臉皆是一沉一黑。
什麼玩意!
錦衣少年先是一愣,然後就是哈哈大笑,“你說得沒錯,道統(tǒng)在心不在人,如此說來,本殿也能習(xí)得一二佛法道修了?”
水晏師手合什,那串佛珠早在之前就不見了,此時(shí)的她兩手空空如也,半舊的袈裟卻襯得她雙手如玉如雪,煞是吸引人。
“如施主願棄紅塵三千煩惱絲,剃度遁入空門,莫說一二道法,就是萬千道法也任施主擇選。”
水晏師一本正經(jīng)的說這些話,眾人嘴角的抽搐不止。
天耀國諸眾已經(jīng)黑了臉,做為水晏師父親的水行輈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jìn)去。
簡直丟盡了他們水家的臉麵!
然而。
少年似乎對這所謂的佛法十分感興趣,“哦,那本殿如你這般帶發(fā)修行,可學(xué)得那佛法。”
“這個要看佛主的意思,水晏師也不過是佛主諸多弟子中的一個,請恕我不能替七皇子殿下做主。”
水晏師清明的水眸抬起,正色的道。
皇帝臉黑如炭。
“盛疆的七皇子,你的提議朕同意了。”
這句話打斷了少年與水晏師探討佛法,將七皇子的注意力拉到了正事上來。
七皇子一聽,墨一樣的眸子閃過光芒,“我盛疆正好能見識一下你們天耀的威武之風(fēng),這樣,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皇帝皺眉,以為七皇子又想玩什麼花樣,想著如何拒絕他這個“不情之請”,就聽七皇子道:“天宗寺向來以佛法高深聞名天下,在武比之時(shí),本殿未能與水大小姐切磋,心中難免技癢,秋獮?zāi)侨眨M笮〗隳軌蛲小!?br />
水晏師總算是明白,叫自己過來是這位的意思。
此話一落,諸臣下意識的要拒絕。
皇帝淡淡瞥了水晏師一眼,道:“所有世家子弟都會到場,水晏師也不能例外。”
七皇子這才滿意的作揖,然後衝水晏師勾唇一笑。
接下來就沒有水晏師什麼事了,七皇子將她叫過來,無非就是想要皇帝將水晏師放進(jìn)秋獮的隊(duì)伍中去,目的達(dá)成,七皇子自然沒有興趣與水晏師探討什麼佛法了。
水晏師想起昨夜此人說的話,不由陷入深思。
他想幹什麼,她且看著就是。
到那時(shí)候,自己再見招拆招。
水行輈黑著臉落在後麵,將水晏師扯住,拿眼神警告她,然後叫身邊的人將水晏師送走。
免得她在這裏丟人。
其他大臣都拿戲謔的眼睛掃了他們父女一眼,然後跟上太子與盛疆七皇子的步伐。
皇帝自然不必陪著一個他國來的皇子,帶著人離開了。
臨走時(shí),秦膺皺眉看了水晏師一眼,又迴頭來看盛疆七皇子,臉上一片沉寂,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
到宮門。
水晏師就看到等在那裏的馬車,水老夫人掀簾上上下下盯了她好會兒才問,“可有在皇上麵前說了不該說的?”
水晏師搖頭。
水老夫人這才放寬心,臉上並沒有一點(diǎn)的喜色的道:“迴府吧。”
“是。”
水晏師知道皇帝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了,因?yàn)槭⒔呋首拥牡絹恚煲珒?nèi)部選擇了一致對外,到也沒有時(shí)間過來質(zhì)問自己這點(diǎn)小事。
晚飯時(shí),水行輈就帶了一個消息迴來。
“秋獮!”
水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眉頭皺緊了起來,“這秋獮不是還有兩個月,怎麼突然提前了?”
“盛疆皇子有觀摩之意,為顯我天耀神威,皇上讓我們拿出最強(qiáng)的實(shí)力,好打壓打壓盛疆的威風(fēng)。”
水行輈看著水司戟道。
那意思很明顯,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盛疆七皇子壓得抬不起頭來。
水司戟明白父親的意思,鄭重道:“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竭盡所能拿迴失去的榮譽(yù)。”
水行輈滿意的點(diǎn)頭,然後關(guān)切的問:“你的傷勢……”
“孩兒已大好,並不礙秋獮的表現(xiàn),”水司戟再次保證。
水行輈才徹底的放心,然後目光一轉(zhuǎn),落在水晏師身上,臉一沉。
想起這個女兒所行,臉色一寸一寸的往下黑。
“這次秋獮,皇上親口點(diǎn)了晏師的名字,母親,晏師接下來這幾日就勞煩您了。”
水老夫人眉頭大皺,她怎麼沒聽水晏師說起這事,心下不由得有些不滿水晏師的有意隱瞞。
納蘭夙擔(dān)憂的看著女兒,猶豫了下道:“行輈,晏師是什麼樣你應(yīng)該知道,怎麼皇上讓她一起過去?會不會是皇上……”
水行輈冷哼一聲,隱著怒火不發(fā),“你問問她怎麼迴事,還不是因?yàn)樗鞘颤N佛門害的。”
水晏師本來不想說話的,可是看到水行輈投來的眼神實(shí)在不怎麼好看,淡淡的道:“如不是有父親口中的這個佛門,你的女兒早就餓死了。堂堂水家大小姐被活生生餓死在外麵,左相府恐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此話一落,屋裏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納蘭夙臉色一變,“晏師,你剛才說什麼?什麼餓死?”
水晏師放下筷子,瞥了桌上的幾人,道:“就是字麵的意思,我吃飽了,爺爺奶奶,父親母親慢用。”
說著,人已經(jīng)邁出餐廳,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jì)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shí)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shí)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shí)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xiǎn),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shí)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yàn)槭椎哪请b妖魔,同時(shí)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shí)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shí),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shí)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