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蠃魚道人這信誓旦旦的樣子,再聽聽他口中說的話,宋風一時間似乎也是有些了然。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的話,那有些東西就能夠說得通了……”
原本他就有些疑惑,明明就蠃魚道人的道行跟他差不多,為什麼會給他這種奇怪的感覺。
感情這是這方世界的修行道路決定的。
這些修行者太過於淳樸。
或者說,相比於宋風這種在底層廝殺上來,從小世界之中超脫世界,飛升而來的修行者。
蠃魚道人這種,原本出身非凡世界的修行者,更多的則是注重大道的感悟。
他們更加著重的是大道的修行。
就像是蠃魚道人的手段一樣。
在蠃魚道人施展了那玄元重水之時,哪怕是宋風,都被那玄元重水所展現出來的道韻震住了。
那種勾連大道,似乎隱隱約約掌控水源的恐怖力量,至今還在他心中。
就好像是某一個真正掌控了一切的存在,指了一條明路,隻是讓蠃魚道人去行走一般。
雖然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但是,僅僅是這樣一條指出來的明路,就足以讓宋風這一位,剛剛進入這方世界的野路子震撼。
這也說明了,為什麼那蠃魚道人施展法術,從來都是掐訣念咒,似乎絲毫不著急的原因。
因為這些修行者都習慣了。
他們一向堂堂正正,習慣了施展諸多手段,都得需要掐訣念咒這一個過程。
雖然說,這些修行者可能當時的即時手段,並沒有那麼的恐怖,大部分在殺伐上,無有非凡的手段。
但這並不說明他們差。
相反的,這些人相比於精通種種小術的修行者,更加的恐怖。
他們修行的就是大道。
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
這些人,這些修行者,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轉變自己的思想,都是在著重的領悟大道。
若是有某些大事情出現改變了他們想法,這些人的實力,甚至爭鬥之術會越加強悍的。
隻能說是這個世界太淳樸。
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宋風也是對於那清幽道祖的講道,表現的更加的期待。
“一尊真正的教祖講解大道,說不定能夠讓我對這方世界了解的更深,也能真正的融入此方世界。”
從蠃魚道人的表現中來看,這教祖講道,必定會深入到真正的道之本源。
按照宋風的想法來說。
這幽羅宮尊下的諸多弟子,可能是長時間得道祖講道,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一種憊懶。
頗有一種爭取努力學,但是學不好也沒有辦法的想法。
這方世界的人似乎不明白。
或者說他們對於大道實在是太貼近了,不知道接觸不到道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渴求。
隻能說這些人吃的都是細糠。
“道友,你這雲朵著實是慢了些,且讓貧道助你一臂之力。”
看著在天空之中飛得慢悠悠的這一朵白雲,宋風則是感覺一陣無奈。
不得不說,在某些事情上,他還是比較佩服蠃魚道人的。
這方天地無邊廣大。
他們所在的這地方,隻不過是其中的一處邊陲之地罷了。
距離海外那是遠不可及。
明明他說起教祖講道之時,還一副急的不行的樣子。
但一踩到白雲上,直接就表現的十分淡然,任憑這白雲悠悠跑,好像不怕趕不及了似的。
“唿……”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緊接著,隻看到宋風則是直接就對著他們腳下的這白雲,吐了一口元氣。
唿!!
狂風驟起,風起雲湧。
眨眼之間,一股狂風驟然的吹拂著他們兩個人腳下的白雲,帶著他們飛快的向著海外而去。
看著這白雲有著明顯的加速之後,宋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終於還是快了些。”
然而,當蠃魚道人看著宋風一口氣便吹出了這等法術的效果時,他則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道友莫非還通道法?這種吹氣唿風的手段,怕不是已經修成了那等赫赫神通?”
能夠於間不容發之際,念動而起,施展種種手段,這就已經被歸入了神通之列。
不管這手段是強是弱。
不管是大神通還是小神通。
但隻要掌控了神通,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那就說明他的手段已經極強。
在一道之上,走入了別人不敢想的地步。
不說別的。
不談上古時期的那些老一輩的修行者,以及諸多隱世的大神通。
隻說三位教祖開宗立派之後,傳下來的諸多二代,三代弟子之中,修成神通的,那都是屈指可數。
能修成神通,那可真是了不得的成就。
真是能把人給嚇死!
看著這蠃魚道人一臉吃驚的樣子,宋風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哪裏哪裏,貧道隻不過是施展了些許小術罷了,這手段看似玄妙,也不過是借了三災風災之便利。”
“別說是修成神通了,這手段怕是連一個小法術都不如,這能是吹起一陣烏雲,給我等增增速罷了。”
這方天地更加注重對於大道的感悟,說實話,他的道行確實是差了那麼些許。
一切全憑自己悟。
這相比於那些,有著教祖傳下大手段,指明前路的人來說,那簡直是落後到了極點。
也就是他這一身玄功道體,得了刻圖,似乎有了三兩分玄功的韻味。
要不然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樣在這一方世界之中,謀個道路呢。
別管這蠃魚道人再怎麼自謙。
別管人家究竟修沒修成神通。
但是,其手中執掌著玄元寶珠,基本上便已經與修成神通差距無異。
要不怎麼說背靠大樹好乘涼?
入門之後,不僅直接傳授修行大法,還贈送與之相應的天地異寶。
不說別的。
就單純看的玄元寶珠上麵的耀眼玄光,以及深沉到刺眼的道韻,也讓宋風羨慕的不行。
那寶珠看起來就好像是水元大道的展現一樣,按照宋風的想法來說,將其當成法寶用來對敵,那是暴斂天物了。
這種寶貝非得天天抱著它修行,每天參悟其中的大道才是正理。
隻能說各自的經曆不同吧。
感受著腳下這一片白雲的速度,比之之前快了數倍的蠃魚道人,對於宋風的自謙表現的十分的感慨:
“道友為修行道法,卻也有這等手段,怕是在道法修行上,也比我等有更多天資。”
“真不知道道友得了教主指點,修了通天大法之後,又該有何等手段。”
“聽說大師兄就是在修成道法之後,又修有非凡寶體,道行之深厚,幾乎冠絕三教內外。”
“道友此番與貧道一起去幽羅宮,怕真是與我幽羅宮有著天大的緣分呀!”
蠃魚道人對於因果,氣數,表現的十分的執著。
在他的認知之中,此刻他們向著幽羅宮的方向前進,宋風又有著如此的天資,那說明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這就是天定的緣分。
就在宋風都沒有敢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入教祖之眼的時候。
蠃魚道人都快把他當成同門師兄弟了。
同門師兄弟。
尤其是那種有著大氣運,大氣數的師兄弟,那才是真正令人羨慕的。
不說借了這師兄弟的光。
隻是兩個人經常一起論道修行,便已經能夠為自己增光添彩,甚至,說不定還能躲過幾場劫數。
幽羅宮排位前列的那些師兄弟,據說有一些便同道而行。
不僅對於修行十分有益。
甚至,幾人氣數相連,還真能抵禦那等不可預知的危機。
也就是他道行差些。
再加上進入幽羅宮的時間相對較晚,根基較差,沒有誌同道合的道友。
如若不然的話,他非得找一個同道共同修行。
據傳言,清微,清玄,清幽三尊教祖在上古亂世之時,曾結伴修行,互為道侶。
這道侶並不是說陰陽造化。
而是說走在同道上麵的人,可以是兄弟朋友,也可以是師徒。
可惜真的道友不好找。
真正在幽羅宮之中數得上號的那些組合,哪一個不是有著先天機緣,是兄弟姐妹?
風馳電掣。
超山越海。
這一路上,盡管兩個人都表現的十分平淡,腳下白雲的速度也是一快再快。
但是,距離那海外幽羅宮所在之地,卻也是仍然遙不可及。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道行已經十分的了不得,飛天遁地,變化,已經十分自信。
結果,自從跟這蠃魚道人一起向著幽羅宮進發他才知道,原來趕路也能用年結算的。
等到後來他也平淡了。
他總算是知道蠃魚道人剛開始為什麼那麼急,後麵就開始慢悠悠的踩著雲飛騰的原因了。
感情他是知道,就算是他著急,一時半會兒那也到不了幽羅宮啊!
白雲突然翻騰而起。
一道恐怖的氣勢,自大地飛騰而上,直插雲天。
就連蒼穹都變了顏色。
轟!!
一股恐怖的血煞之氣充斥而來,恐怖而又蠻荒的氣勢,差點將他們兩個都給打了下來。
“吼!!”
“嘶嘶嘶……”
“……”
恐怖的叫吼聲傳來。
隱約間,還有著其他奇奇怪怪的叫聲。
兩個人原本坐在雲彩上修行。
被這突如其來的血煞之氣一阻,倒也算是從無聊的修行之中,迴過了精神。
“定!”
蠃魚道人連忙掐了個定身咒。
等到他終於將快要被打散的雲彩定住之後,他這才看向了雲霧之下:
“是何人如此囂張跋扈,敢在這等天地之中,施展出此等手段?”
雙眼之中帶著些許怒火。
此刻的蠃魚道人,甚至就連玄元寶珠都已經祭了出來。
若是一個不好,那真要跟對方打一架。
這可不怪他心情不好。
實在是突然出現的這變化,屬實是太過離譜。
畢竟當今修行之人著重的是悟道,哪怕是在鬥法之時,也是爭取對環境的破壞最小。
謀求的就是天人合一。
不對現實環境造成太大損害。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神通道法,一般都壓製在某一個範圍之內,不會為了追求破壞而將力量放大。
雙方之間在道行上比拚。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標準十分明確。
甚至,當初他跟宋風鬥法之時,散落的玄元重水壓塌了數座大山之後,他也小心施法,撒下了諸多生氣。
為的就是能讓被他破壞的那一片地方,迅速的恢複生機。
修行之人著重氣數。
若是毀壞了諸多地脈,傷到了萬千生靈,雖明麵不減道行,但冥冥之中,氣數自然也會遭到削弱。
更重要的是。
修行鬥法之事,不要牽扯外人。
好家夥。
這驚天動地的動靜,他們在天上飛馳,都差點被這恐怖的血煞之氣打下來。
他都有些不敢想象。
那生活在大地之上的生靈,又會遭了怎樣的罪了。
然而,當蠃魚道人目放神光,自天穹而下,跨越了千山萬水,看到那幕後黑手之時。
他的目光則是驟然地變得厭惡:
“竟是上古相柳遺禍,怪不得不通曉天人合一之道!”
“怪不得這些魔神逐漸的消失在曆史之中,看看他們這不修德行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必然會失敗!”
說到這裏的時候,蠃魚道人也是破天荒的開口咒罵了起來。
仔細一看。
隻看到那山水之間,竟有著一尊恐怖到足有千丈高大的九頭大蛇,自大地之上肆意跋扈。
九個蛇頭之上各有神異。
噴水吐火,所過之地,更是有著無盡毒瘴。
甚至一片土地都被其染黑。
僅僅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一片土地實際上,恐怕早就沒有了任何生靈存在。
怪不得有如此恐怖的血煞之氣,隻怕是已經萬裏之地無人煙了。
然而。
就在憤而咒罵過之後,那蠃魚道人就好像是這才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連忙對著宋風開口說道:
“道友,我指的是那九頭異蛇,是指的相柳的遺禍,可不是對道友有意見!”
憤而咒罵過之後,這蠃魚道人這才想起來,自己身邊好像有個純粹的修行者。
看著那肆虐在大荒之上的身影,感受著他身上的暴虐,宋風則是聽出來了些許話外之音:
“道友所說的遺禍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看這九頭蛇,似乎也並不像是魔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