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肯尼亞首都內羅畢,來自華夏cwca的誌願者隊伍走出喬莫·肯雅塔機場。領隊卓冰洋給前來接機的翻譯打了電話,很快一個黑人小夥就小跑著向眾人跑來。
黃熱病的潛伏期是3~6天,在注射了防疫針後還要等待結果。原本眾人最不耐煩的就是這點,但是眼下,隊伍裏卻至少有一半人都在暗道好彩,幸虧多了這一周的等待時間。畢竟除了潛伏期,大家還得養“傷”。
用卓冰洋的話講,為了給某獾打這防疫針,救援隊還沒出發就原地報銷了一半人。不是被抓花了臉,就是扭了胳膊,崴了腳。大部分才打過防疫針的,轉頭又去打狂犬疫苗。
這就導致之前那一周的時間裏,王平的脾氣變得出奇的好。救援隊裏但凡是個紗布纏頭或是雙手帶傷的,都能隨意摸他,甚至是捏他的小臉,扯他的小耳朵。
隻一件,無論是誰想把他騙到研究室,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某獾違反自然規律的力氣,使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忽悠他“跟叔叔去看金魚”?上П娙藷o論怎麼嚐試,懷有巨大警惕心的某獾都不上鉤。
搞到後麵,大部分人已經放棄了套路某獾的想法。畢竟自己是立誌保護野生動物的誌願者,又特麼不是科學怪人,難道還真能把這貨給解刨了不成。
當然這其中也有執著的,比如開始就被某獾拉進黑名單的劉敏。直到下了飛機,這位女中醫還在心心念念著要給某獾“體檢”,研究她那中醫針灸療法對動物醫療的應用。
王平此時就蹲在航空箱裏,被顧朗抱在手上隨隊伍走出,並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或是海關來檢查。
畢竟顧老三帶某獾來是有正事的,真要是在機場隔離上一周,黃瓜菜都涼了。對此,卓冰洋在和奧·佩吉塔保護區的管理層溝通時,給出的說辭是某獾是跟隨顧朗一起的“工作獾”,能替他深入到一些人員不方便進入的區域拍攝探查。
相比工作人員,利用小動物深入野外有諸多好處。一方麵是替他們保護區做宣傳,另一方麵,真要有啥特殊情況,比如有受傷的動物之類的,也能提早發現不是?
從理論上看,卓冰洋的說法一點問題都沒有,邏輯很通暢。既然人類有時候無法接近動物,那就讓動物自己去接近唄。可保護區方麵還是好奇,啥動物這麼大口氣,就不怕是肉包子打狗麼?直到看到了某獾的照片。
結果消除了好奇心,又升起了警惕心。人家可不想這邊才打退了偷獵者,迴頭又遇到個“直脾氣”的平頭哥。這要讓隻蜜獾在保護區裏把所有動物挑釁一遍,簡直是災難。
於是在對救援隊的入境大開綠燈的同時,保護區方麵也要求,等大家到達後對某獾進行一次“麵試”。合格以後,才被允許他跟著顧朗深入保護區,否則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酒店裏吧。
出了機場,不等顧朗帶著某獾感受一下東非最大城市的風土人情,翻譯和同來的接機人員就引著大家上了一輛小巴車,直接往北向梅魯的方向開去。這一隊大部分都是醫生,時間緊迫,對方也就沒給休整時間,上來就直奔主題。
奧?佩吉塔保護區在內羅畢東北部240公裏外的赤道地區,西麵就是“赤道雪山”肯尼亞山?傸I積超過9萬英畝,360平方公裏。
一般在非官方的稱唿裏,會把奧?佩吉塔保護區稱唿為甜水私人保護區。很多人對奧?佩吉塔的名字感到拗口和陌生,但一說是甜水保護區,便會恍然。
即便是沒去過,也總聽說過這裏僅存於世的白犀牛北部亞種、珍稀黑犀牛與舉世聞名的黑猩猩避難所。
一路之上,顧老三都在默背這些資料。除了想盡可能自主的規劃出一個合理的直播路線之外,也想在直播間“裝逼”的時候能做到“脫稿”。
不過按照卓冰洋的說法,要是在這之前,別說是直播,在裏麵自駕遊都可以?裳巯逻@個敏感的節骨眼上,保護區肯讓他自主製定路線的機會怕是不大。
想想也是,這麼大麵積的保護區,以人力怕是很難做到全覆蓋保護的。隻要一條小路,就能讓外圍的保護力量形同虛設。
開了近四個小時,小巴車前便遠遠的看到了一片建築群。
奧?佩吉塔是保護區的名字,同時也是地名。最早因為因為源自戰爭與人類的無底線捕殺,導致了動物大規模遷徙來到這裏。當地牧場見狀,與當時還很小的甜水保護區合並,才有了今天的規模。
這裏被稱作“生命最自由”的地方,是野生動物的天堂。當然了,有著鐵柵欄與人工隔離帶環繞,這自由怕是也要打上引號。隻是相比動物園的籠子,倒的確是天堂了。
小巴車來到建築群前,經過兩道哨卡的檢查,最終停在一處小廣場上。這裏是酒店區,廣場的周邊圍繞著度假酒店與紀念品商店,保護區的辦公地點也在這邊。
下了車,隨處可見背著槍奔跑經過的護林隊員與軍警,還有穿著白大褂,行色匆匆的醫護人員。不時的有車輛進出,帶來或送走各種動物。
此時能來到這裏的人還不多,大部分都是來自肯尼亞其他保護區的工作人員。cwca的動作算是快的,還有不少國家的救援隊在路上。畢竟除了黃熱病潛伏期,還有雜七雜八的事要溝通,能隨時出發的大都是協會類的民間組織。
卓冰洋第一時間就跟著工作人員去找保護區眼下的機構報道了,餘下的人則是先安排住宿。條件倒是不錯,全是高檔酒店的大套房。
隨著保護區的封閉,酒店自然也全都空了出來,成了各個誌願者隊伍的駐紮場所。不過大家閑談之間卻是不太感冒,所有人都覺得,接下來露宿野外才是主題。
一上了小巴車就被放出來的王平,此刻就蹲在顧老三的懷裏聽著大家閑話。發現眾人在說著野外露宿,條件艱苦的時候,表情都很隨意,壓根也沒什麼不滿或是抵抗的情緒出現在臉上。
想來也是,肯到這種地方做誌願者的,要麼習慣了這種生活,要麼有了心理準備。就連顧鹹魚都不怕吃苦,何況這些前輩們了。
顧朗和眾人都安排到了一起,某鹹魚還單獨占了一個大套房。不過不等王平把房間,浴室什麼的溜達完,就有掛著工作牌的黑人小哥上門,領著顧朗前往廣場對麵的保護區辦公室。
王平心裏了然,怕是傳說中對他的麵試這就要開始了。隻是不知道針對他的具體會是什麼樣的考驗,想想居然還有點小激動。
“會不會專門給哥頒發個工作證啥的?好歹工作服會有吧?”
王平托著下巴,一路被顧朗抱著穿過廣場,進入一幢類似辦公樓的建築。裏麵人來人往的,顯得極其忙碌。繞過樓梯,小哥便推開一處類似會議室的門,示意顧朗先進。
一進門,某鹹魚和某獾就同時愣住。
裏麵倒確實是有幾個類似“麵試官”的人坐在一處桌子後麵,包括卓冰洋也在。但除此之外,桌子前的空地上還趴著個特殊的家夥。
“這獅子……也是來麵試的?這行競爭這麼激烈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