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坪國家公園,距離墨爾本超過200公裏,高速車程3個小時。
第二天一大早,森林人便拉著一車裝備,帶著某獾和狼小四飛馳在通往亞拉臘的8號公路上。
澳洲是一個農(nóng)業(yè)出口大國,沿途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農(nóng)場,房屋卻是不多。大片的綠地農(nóng)田一覽無餘,有種天高地闊的感覺,以至於王安的車速越開越快。
此時,森林人的後座上,一人一獾都充滿了怨念。顧老三是盯著占了他位置,坐在副駕駛上把狼臉伸出車窗吹風的狼小四。王平則是扭頭瞪著身側(cè)的顧老三,小爪子磨啊磨的,要不是因為開車的是王安,他早就動手了。
昨天晚上,大家在墨爾本“郊區(qū)”的那家民宿住了最後一晚,因為狼小四的體型太大且喜歡亂叫的特性,不好隱藏,於是就被關(guān)在了車裏。同時為了安撫這家夥,一同被關(guān)在車裏的還有某獾。
當然了,原本這事就沒征得王平的同意。奈何做決定的是王安,根本也不需要他同意,揪著脖頸就扔進去了。至於顧老三,有王安在場的地方向來也沒他說話的份。
王平盡量不去猜測,沒有自己在場的情況下顧老三和自己妹妹是不是還老老實實的住對門,且一到晚上就零交流。可當早上看到某鹹魚滿麵春風的拉開車門說早安時,還是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唿……”
某個毛茸小身影忽然開始做深唿吸,同時心裏默念:“我不是妹控!我不是妹控!……”
一人一獾心思迥異,而這個時候,王安突然向左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副駕駛的狼小四要不是被安全帶拉著,恨不能飛出去。而顧老三也控製不住的往王平這邊歪,胳膊肘撞到他肚子上,差點把早飯都給壓出來。
“嗷!”
“嗷嗚~汪嗚~”
狼小四和某獾同時亂叫,王平可找到了動手的理由,這貨居然不係安全帶?於是抓起某人的胳膊,繞著脖子按到在後座椅上,劈裏啪啦的揍了起來。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臥槽…別打了!給你臉了是不?”
“嘶…你是不是想造反!”
當著王安的麵,某鹹魚表現(xiàn)的格外硬氣,居然還敢嗬斥,甚至嚐試反抗。於是原本隻想揍兩下發(fā)泄鬱悶心情的某獾徹底怒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了頓狠的。
王安並沒有理會後排的慘叫聲,透過前擋玻璃,能看到右側(cè)有輛小轎車近距離變道超了過去。
剛剛那一翻操作,差點讓森林人懟到路中間的隔離帶上。如果王安反應再慢點,也許就被撞上了。某人俏臉含霜,瞇起眼睛把油門踩到底,向前車追了過去。
“王八蛋!”
王安銀牙緊咬,這麼近距離的變道,對方明顯就是故意的。
不到5分鍾,森林人就追上了前麵那輛車。王安降下了車窗,保持在右側(cè)與那輛車並行,一邊按著喇叭一邊對那邊喊著國際通用的不可描述。
感受到氣氛不太對,車裏的狼叫聲和慘叫聲同時停下。王平和快要變成豬頭的某人向左側(cè)看去,正好看到對麵降下車窗裏那齊齊伸出的六根中指,夾雜著“黃皮…xx…”之類的汙言穢語。
“臥槽?麻辣隔壁的!”
顧老三隻是聽說過這邊有喜歡故意找茬的種族主義者,卻沒想過會被自己遇到。頓時眼睛一瞪,就要把後排車窗降下罵迴去。然而窗戶才開了個縫,就看到王安冷著臉,忽然向左猛打方向盤。
“啊…”
“嗷…”
後排一人一獾同時發(fā)出驚叫,誰都沒想到王安脾氣這麼狂躁,一言不合就要懟過去。
不過預料當中的碰撞卻是沒發(fā)生,對方估計正防著王安這一手,眼見不對就往左邊躲。不過顯然運氣不太好,隻聽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傳來,卻是刮在了隔離帶上。
倒車鏡裏,能看到那輛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一個雙臂布滿紋身的光頭青年正下車查看,隨即抬手指著森林人喊著什麼。
“哼!王八蛋,敢惹老子!”
王安冷哼一聲,卻是理都沒理,開著車揚長而去。
“咕嚕…”
顧老三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低頭和某獾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懵逼。王平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事兒怕是還沒完,等下很可能有架要打。
珀斯海岸,韓大俠站在一處木質(zhì)棧道旁,揉了揉被海風吹得有些發(fā)僵的臉,略帶茫然的對著金色的沙灘歎了口氣。
從肯尼亞馬不停蹄的趕到澳洲,果然是太心急了,結(jié)果白白吹了一個禮拜的海風,再次撲了個空。
利用職務之便查了酒店的監(jiān)控,倒也的確找到了袁曉曉進去的身影。然而監(jiān)控裏隻有她進去的記錄,卻沒有出去的。而線人提供的那處房間後來也證實了,就是個空房間,壓根就沒人住。感覺就好像對方故意在耍他一般。m.Ъimilou
“唉!”
莫名的歎了口氣,老韓頭從兜裏摸出煙來想要點著,卻發(fā)現(xiàn)打火機找不到了。
“啪!”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起,韓大俠抬頭看去,一隻白皙的手正握著個銅製的打火機伸到他麵前按下按鈕,藍色火焰冒出。
“喔…”韓大俠湊近點了煙,正要拍拍對方的手,又急忙收迴,扭頭道:“三克油…呃…”
就在他身側(cè),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邊眼鏡的褐發(fā)男子正笑著收迴手,同時擺手道:“油啊玩克姆~”
“居然是個男人…”
想到剛剛看到的那細嫩白皙的小手,老韓頭的臉色就一陣古怪。不過看對方的喉結(jié)還有臉上明顯沒刮幹淨的胡須,倒是個貨真價實的純爺們,就是個子有點矮,跟個豆芽菜似的。
“來這邊旅遊?”眼鏡男也摸出盒煙來,自顧自的點上,貌似隨意的問道。
不知為何,韓大俠總覺得他娘裏娘氣的,拿煙的手勢居然用蘭花指,抽的也是那種細長的女士煙。想到某種可能,便有意識的退開一步。
“喔,找一個……朋友!”
“看你好像有心事,沒找到?喔,忘了介紹,我叫傑瑞!”
眼鏡男扭頭笑了笑,還伸過手來。老韓頭遲疑了一下,便伸手迅速的輕握一下,轉(zhuǎn)瞬鬆開。
“叫我韓就行!”韓大俠轉(zhuǎn)身看著大海,一臉自嘲的笑了笑:“確實沒找到,她不想見我!”
“她?”
傑瑞迴了一個“我懂”的眼神,吐了口煙圈笑道:“女孩子有時候脾氣是古怪了點,不過你們?nèi)A夏不是有句話叫做“金城所致,金石為開”嗎?如果她知道你的誠意,一定會主動來找你的!”
“但願吧!”韓大俠不想解釋,更沒有和這個自來熟的老外閑聊的興致,隻是惆悵的吸著煙,一臉的滄桑感。
“哇哦…老兄,你看起來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老韓頭不理人,對方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還要繼續(xù)攀談。不過這時,兩人身後酒店方向卻是傳來喊聲,一個金發(fā)姑娘正笑著揮手:“傑瑞,你等很久了吧!”
“唔,失陪了!”
傑瑞拍了拍韓大俠的肩膀,轉(zhuǎn)身向?qū)I走去。幾步之後,便又扭頭道:“嘿,韓~改天要是再遇到,我請你喝一杯!”
“好啊!”
韓大俠轉(zhuǎn)身笑著點頭,看著那位姑娘歡快的跑過來,挽起眼鏡男的胳膊向遠處的餐館走去。不知為何,某韓看那姑娘的身形總覺得有些眼熟。
“外國妞不是都喜歡肌肉猛男嗎?”老韓頭靠著欄桿獨自嘟囔:“這種娘炮居然也有女朋友?”
但不管怎樣,隻要不是想搞基,老韓頭還是不介意多認識個朋友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