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後麵。
蘇家大老爺已經(jīng)等在這裏了。
李管事看了一眼耿直,說道:“你在這裏稍等一下,我先進(jìn)去找大老爺稟報一聲。等到大老爺同意了,我再來叫你。”
耿直笑著點頭說道:“好好好,我在這裏等你!
李管事笑著走了進(jìn)去,來到大老爺?shù)狞I前說道:“大老爺,人已經(jīng)帶過來了,就在外麵。”
放下手中的茶杯,蘇家大老爺抬了抬頭說道:“行,讓他進(jìn)來吧!
“是,老爺。”李管事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外麵走了出去。
耿直見到李管事對自己招手,連忙跟著他走了進(jìn)去。
一邊往裏麵走,李管事一邊說道:“老爺要看你的本事,等一下好好的表現(xiàn)。成不成就在這一次了。”
“我明白,多謝!惫⒅北f道。
兩人一起走了進(jìn)去。
李管事拉著耿直給蘇家大老爺見了禮。
蘇家大老爺抬起頭看了一眼耿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看著倒也不錯,身體很粗壯,像是練過一些武藝。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麵,你聽一聽。”
“是!惫⒅秉c了點頭說道:“我明白。”
“你救了我女兒,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們願意報答你,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墒悄阋轿覀兗襾碜鲎o(hù)院,這就是兩碼事了。護(hù)院有護(hù)院的職責(zé),蘇家有蘇家的規(guī)矩,該怎麼做,就要怎麼做!
耿護(hù)院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毫不猶豫說道:“老爺放心,我明白。我做護(hù)院肯定能做好,我武藝好,會拳法,還會使刀。不如我給老爺練一套刀法?老爺看看我的本事,就知道我能當(dāng)護(hù)院!
李管事站著一邊,滿臉黢黑。
大老爺說的是這個嗎?
蘇家大老爺抬頭瞥了李管事一眼。
這就是你找的人?你確定這是憨厚,不是傻?
不過這樣的直人也挺好,沒什麼彎彎心眼子?磥碜约合氲哪切〇|西是想多了。
蘇家大老爺咳嗽了一聲道:“那就練練吧。”
“好!”耿直憨厚地笑了笑,神情還有點幸福。
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自從到了江寧城之後,一直沒有人看重他,讓他很失望。他從小練武,可是到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願意賞識他,甚至沒有人願意給他一個機(jī)會。
現(xiàn)在機(jī)會終於來了,他很興奮。
手裏麵握著大刀,耿直就練了起來。迅猛前衝,前後腳所踩的地麵頓時塌陷了些,一套刀法練得虎虎生風(fēng)、勢大力沉,整個人看起來頗具勇武之心,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練家子。
蘇家大老爺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問道:“如何?”
他本人不懂這些,但是身邊有人懂。
站在蘇家大老爺身邊的是一個年輕人,聽到問話,淡然道:“此番刀法形意皆備,很是厲害,尋常人都比不上。就這功夫,七八個人怕是都近不了身。咱們蘇家上下,沒人有他這個本事!
蘇家大老爺點了點頭,又重新靠到了椅子上。
直到耿直練完了刀,蘇家大老爺這才點頭說道:“行,不錯,留下吧!
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李管事說道:“剩下的事你來安排!
“是,老爺!崩罟苁逻B忙答應(yīng)道。
蘇家大老爺站起身子向後麵去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隻不過在走之前,看了一眼耿直,然後才離開。
這一刻,耿直發(fā)現(xiàn)蘇家大老爺?shù)哪抗庠谧约荷砩先珧唑腰c水般一閃而過。
隻是耿直沒有上心,隻當(dāng)是巧合而已,F(xiàn)在他根本顧不上這些,心裏就剩下高興了。
我終於找到工作了!
這個時候,耿直不禁想起了楊姑娘的那句話“隻要肯出力氣,終究是會出頭的”。
李管事看著笑嗬嗬的耿直,好無奈。
這是傻笑吧?
不是不是,這是憨厚的笑。
沒錯,這就是憨厚的笑。
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憨厚的笑,李管事來到耿直的身邊伸手拍了他一把,“別笑了,跟我來!
“好嘞!”耿直答應(yīng)了一聲,連忙跟上。
兩人出了門口,李管事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府裏麵的護(hù)院了。好好做事,每個月二兩銀子。以後小姐出去你都要跟著,記住,千萬要保護(hù)好小姐,知道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管事的表情非常嚴(yán)肅,緊緊的盯著耿直。
這件事情如果耿直做不好的話,那這個護(hù)院可就白招了。
“李管事,你放心,我明白!惫⒆o(hù)院拍了拍胸脯說道。
“那好,現(xiàn)在跟我走吧,我?guī)е闳ヮI(lǐng)衣服!崩罟苁滦χf道:“迴頭我再讓人帶你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先把府裏麵的環(huán)境熟悉了,隨後就會有人教你每天都該做什麼。先把這些事情練起來。”
耿直笑著點頭說道:“好!
換好了衣服,穿著一雙靴子,站在院子中抬頭望去,和壩風(fēng)村一樣的三月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細(xì)細(xì)碎碎的灑落下來。身邊拂過一陣清風(fēng),鬢角發(fā)絲和衣角都被吹得飄蕩起來。
耿直下意識瞇起眼。
從這一天開始,他就徹底成了蘇家的一名護(hù)院,開始在蘇家學(xué)習(xí)本事。
因著他在護(hù)院裏頭,甚至在蘇家,都是武力值最高的一個,平日裏他負(fù)責(zé)教導(dǎo)其他護(hù)院武功。
落花流水春去也,這一晃,三個月就過去了。
清風(fēng)藝館。
忙碌了一天的劉媽媽終於得了空閑,從手下那接過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之後,輕輕地向後靠了靠。
兩側(cè)有兩個女子走了上來,一邊給劉媽媽按肩膀,一邊給她捏腿。
半晌之後,劉媽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一樣。
整個樓裏麵很安靜,所有人走路都很小心,沒有人敢發(fā)出一丁點東西。
每天這個時候,劉媽媽都會小憩一會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劉媽媽,不然劉媽媽會發(fā)脾氣。
坐在樓梯口,楊秀紅也難得休息了一會兒。
這三個月以來,對她來說很難熬,可她終究還是堅持了下來。
“你說你這是何苦?”一個女人也在楊秀紅的身邊坐了下來。
她約莫四十多歲,長相並不怎麼清秀,反而有一些發(fā)黑,有一些矮胖。
她看著楊秀紅說道:“憑你這個姿色,隨便找個有錢人嫁了,也不至於在這裏受這個罪。”
“張婆婆,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不想嫁人!睏钚慵t笑著說道。
“知道知道,現(xiàn)在咱們這誰不知道,藝館裏麵有一個怪人,每天幹著最累的活,完事還要去跟著那些娘子們學(xué)琴棋書畫、學(xué)舞蹈,每天隻睡兩個時辰?赡氵@麼下去,怎麼熬得住。窟@人不是鐵打的!
楊秀紅沒有說話。
她知道張婆婆是為她好,可是眼前這種情況也不允許她退縮,她也絕對不會退縮。
對於楊秀紅來說,這是實現(xiàn)夢想的最後機(jī)會。
她離開鄉(xiāng)下小地方到江寧城來,就是要混出一個前程來的,要做最好的角。隻要有機(jī)會,就要努力。
張婆婆見楊秀紅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話白說了,伸手輕輕地在楊秀紅的額頭上點了點,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啊你,我要是有你這樣子,早就找個有錢人嫁了,也不用跟我這個老頭子過這個破日子,每天還要出來打掃賺錢!
“不過再辛苦兩年就好了。兒子娶了妻,馬上就要生兒子。過兩年我?guī)植粍恿耍藘鹤,我就迴家給她帶孩子。”張婆婆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一臉的憧憬。她很想要過上那種日子。
楊秀紅在一邊笑著說道:“快了,快了。小娘子已經(jīng)娶了,這生孩子還遠(yuǎn)嗎?”
“是啊,是啊!”張婆婆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聽說了嗎?咱們這現(xiàn)在要來一批新的姑娘,都是小丫頭。好像是哪裏鬧了災(zāi)荒,這活不下去了,家裏給賣了!
說到這裏,張婆婆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繼續(xù)說道:“這賣兒賣女的,想想都讓人傷心。可是活不下去,uu看書 ukanu 也沒什麼好辦法。太難了!”
楊秀紅並未答話,眼眉低斂。
當(dāng)年,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看了一眼張婆婆,楊秀紅說道:“這事和咱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guān)係吧?”
“和我是沒什麼關(guān)係,可是和你就有關(guān)係了!睆埰牌趴粗鴹钚慵t,自顧自說道:“這時候小丫頭們來了,那還要有個管教的婆婆,我覺得你可以去!
“我去?”楊秀紅臉色有些遲疑,認(rèn)真想了想無奈的說道:“我怎麼去呀?我什麼也不會,也沒管過她們!
“你看看,這一迴生二迴熟。”張婆婆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會唱,還學(xué)了這麼多,做個管事婆婆還不簡單?我和你說,做管事婆婆不但給的錢多,而且跟這群丫頭在一起,你想學(xué)也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因為館裏要給那些丫頭請老師。”
“我和你說,那些老師要的錢可多了,一般人可請不起!蹦愀齻儗W(xué),比自己這個學(xué)快多了。去給她們做管事婆婆,你也不用再幹這些雜活了,是不是就輕鬆了不少?這事我和你說是不是有譜?隻要你把這事做了就行了。”
“可是不容易吧?”楊秀紅先是眼前一亮,頓時就心動了,眼神裏一點點褪去那些可惜,但還是有一些遲疑。
她來到這個地方才三個月,每天幹的都是雜活,沒什麼根基,也沒認(rèn)識什麼人,就去謀求婆婆的位置怕是不容易吧?
“這有什麼呀?”張婆婆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去問問劉媽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問了又不少塊肉,要不問,就沒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