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行人邊說邊行,有張道陵和龍兒暗中相攙,雖沒有在空中行走,但也隻用了半天功夫,一行人便來到東海縣縣衙。
當(dāng)?shù)刂h自打收到呂常派人送來的馬車後,聞聽是大將軍女兒的車,又驚又喜。驚得是這小縣城多少年沒有接待過大人物了,喜的是大將軍之女來了,自己隻要招待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當(dāng)下好生照看馬匹車輛,又將縣衙中最好的房間打掃的幹幹淨(jìng)淨(jìng),就眼巴巴地等玉蘭她們的到來。
今日未到中午,聽得有幾個(gè)外人求見,衣著打扮,與呂常派來的人說的無二,知縣忙命大開中門,親自到外迎接。
依玉蘭之意,本來是想換上車就走。可是知縣哪裏肯讓,擺出了一副如接親生父母的姿態(tài),請眾人先休息,再用餐。張道陵也在官場待過,知道若是執(zhí)意要走的話,會讓知縣下不來臺。於是答應(yīng)在此吃飯,但是要一切從簡,不可鋪張浪費(fèi)。
知縣見張道陵允了,大喜過望。他已私下打聽過,知道眼前這個(gè)小道長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哪裏敢怠慢。當(dāng)下先請眾人更衣,然後就餐。等眾人來到客廳,見一大桌琳瑯滿目的素菜素食和誠惶誠恐的知縣,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謝了知縣,入座就餐。
知縣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了桌,當(dāng)下請眾人入席後,便執(zhí)意出去,在外麵聽候差遣。眾人這些日子,一直是風(fēng)餐夜食,在猴王洞中,更是以瓜果為食,如今見到一大桌久違了的五穀雜糧和諸色美食,吃得倒也盡興。
水足飯飽後,眾人謝過知縣,在縣衙又休息到傍晚,這才由張道陵親自駕車,謝絕了知縣的苦苦挽留,悄悄地離開了東海,駛上了西歸的道路。
自從從山洞中服了鯀聖神丹之後,眾人感覺自己身體強(qiáng)健遠(yuǎn)勝昔日。最明顯的就是玉蘭,她現(xiàn)在早已不是原先那個(gè)嬌滴滴的大小姐樣子了,俊俏的臉龐上增添了一股颯爽英姿之氣,多日奔波,卻絲毫也感覺不到勞累,困了隻需睡上一小覺,便又精力充沛了。
玉蘭與大家說了自己的感覺,眾人無不為她高興。張道陵這一路上,主要是擔(dān)心玉蘭車馬勞頓,身體會吃不消。如今她有此奇遇,也就放下了心,與眾人定好,日夜趕路,好早點(diǎn)迴到洛陽。
眾人全都是歸心似箭,若不是怕馬累壞,不得不停下找地休息外,剩餘時(shí)間,全都是在趕路。白天由張道陵趕車,晚上則換龍兒。
馬車寬大,幾個(gè)人擠在一起,空間也不緊張,反而在車上說說笑笑,甚是愜意。如此一來,眾人行動快了許多,而且還避開了官府耳目,隻走了七天七夜,便又進(jìn)入嵩山境內(nèi)。
為了不驚動呂常等人,眾人再次乘夜色上山,將兩塊石頭和冰珠分別放在玉女石前和啟母石下。說來也怪,那石頭和冰一碰到玉女石像和啟母石,便貼在了上麵,再也弄不下來。
眾人見事情辦好,又祭奠了一番,這才告別而去。一路上想起大禹和兩位妻子生前的事跡,眾人心情沉重。沒有了之前的歡樂心情。張道陵帶著眾人,專挑偏僻道路前行,終於在傍晚時(shí)分,來到了洛陽城外。
張道陵遠(yuǎn)遠(yuǎn)望去,見城門未關(guān),仍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當(dāng)下停住馬車,迴頭道:“洛陽城到了,咱們也要先分下手了。”
車中的龍兒和小黑,一想到馬上能見到太後和小白,都是一副歡喜的樣子,突然間聽到張道陵這樣一說,滿腔歡喜頓時(shí)化為烏有。龍兒更是顫聲道:“張大哥,你說什麼,要和我們分手?”
張道陵嗬嗬笑道:“是啊!我這一路上想來想去,決定到了洛陽,還是先分開行動。不過怕影響你們心情,就沒先說出來。”
龍兒急道:“怎麼,你有什麼事急著要去辦嗎?”
張道陵白了龍兒一眼,嗔道:“去黃河啊!還是咱們兩個(gè)去吧。讓小黑和玉蘭,多陪會太後,等將河伯救出來,再迴洛陽,為玉蘭尋親。”
龍兒一聽是這事,放下心來,歡喜地道:“你可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又要單獨(dú)行動呢?”
“可是,金蟬大哥呢?他上哪去?”小黑急問。
“哦,我想等天黑了,我先帶他迴王屋山與王長趙升會合。龍兒,你陪著玉蘭先進(jìn)城吧。龍兒,你扮成農(nóng)婦樣子,趕車進(jìn)城,先到大將軍府,由玉蘭帶著你們?nèi)雽m見太後去吧。進(jìn)宮後,一切小心,說話也要注意。小黑你,你願意去那都行。”
“哦,那讓我想想。”
眾人眼見要分手,心中都有難舍之情。自打從洛陽城出發(fā),連來帶去,眾人在一起將近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彼此心意相通,趣味相投,都將彼此當(dāng)作自己在世上最親近的人,如今又要分開,雖然隻是暫時(shí),但也在心中有些不舍。
小黑在車上轉(zhuǎn)了兩圈,終於決定先和玉蘭她們進(jìn)宮,看太後和小白。金蟬則默默地下了車,但手卻挑著門簾,對玉蘭道:“玉蘭,若是太後問起,就替我,掩飾一下吧。”
玉蘭點(diǎn)頭,眼圈有些紅潤,輕輕地道:“是,金蟬大哥,你放心吧!若是太後問起,我就說你迴寺靜修了。”
“好。”金蟬點(diǎn)點(diǎn)頭,將簾子欲放,又想起一事,手便停在半空中,望著玉蘭,玉蘭被望的臉色微紅。金蟬卻依舊盯著,小黑在一旁忍不住問道:“金蟬大哥,玉蘭姐臉上有什麼,值得你一個(gè)勁看?”
聞聽此言,玉蘭臉一下子紅如丹朱,美不勝收。金蟬卻毫不在意,轉(zhuǎn)頭對張道陵道:“張大哥,你看玉蘭的眉間,好像有一黑點(diǎn)。我記得在求進(jìn)羽山山洞前,是沒有的。”
眾人聽了,一起盯著玉蘭看,連玉蘭也拿出鏡子,仔細(xì)觀察。但見她嫩如滑脂的額頭上,有一個(gè)極小的黑點(diǎn),不仔細(xì)看,是看不出來的。
玉蘭看到了,用手指擦了擦,但是沒有掉。不由地咦了一聲,說道:“還真是的,我還真沒發(fā)覺,難道是要長個(gè)小痣嗎?”
小黑聽了笑道:“玉蘭姐,你這個(gè)要是再大一點(diǎn),就和我一樣了。”
張道陵看了看,笑道:“隨著歲月增長,人身上難免會長出些別的東西。不過我看這個(gè)沒關(guān)係,應(yīng)無大礙的。”
金蟬聽張道陵這樣一說,也有些放心。他張了張口,卻沒有繼續(xù)向下說。他自打那天在羽山洞中,聽聖姑說玉蘭今後要小心應(yīng)對諸多坎坷,保住心智靈明,不被外魔所侵的話,還叮囑張道陵和自己在修道上要多幫著玉蘭。從那以後,金蟬心中始終有些忐忑。但隻因當(dāng)著玉蘭,不便說起此事,怕嚇到她。今天又要分離,終於還是問了出來。現(xiàn)在聽張道陵說沒事,心中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玉蘭見了金蟬的關(guān)心,心中一暖,隨即強(qiáng)作出笑容道:“放心吧,我們都沒事的。”
金蟬聽了,也笑著道:“阿彌陀佛,沒事最好。那你們就進(jìn)城吧,然後我和張大哥也先迴王屋山。”說完放下簾子。
小黑聽了,忙打開簾子,急道:“張大哥,金蟬大哥,你們能不能晚一天走啊。對了,要不金蟬大哥,再來一次靈魂出竅,到宮中再瞧瞧娘去。”
金蟬聽了,神情大震,過了好一會,才緩慢地?fù)u頭道:“不必了,我是出家人,不該再惹塵緣了,我還是和張大哥先迴去吧。”
“可是,等我們進(jìn)宮後,小白肯定會問起你們兩個(gè),她也一定挺想你們的,你連小白也不看看嗎?”
聞聽此言,張道陵看了金蟬一眼,說道:“小黑說的在理,既然如此,那我和金蟬,先到耿婆婆家中等著,晚上等太後睡著後,龍兒你帶著小白過來。我們也得和小白敘敘舊。你說呢,金蟬?”
“我聽張大哥的。那咱們就先到耿婆婆家。”
玉蘭聽了,想起一事,對龍兒道:“對了,龍兒,你將那瓶鹹水給金蟬大哥,讓他教給耿婆婆做豆腐用,她要是說好的話,我就告訴大將軍,這鹹水,可由東海縣供應(yīng)就是了。”
眾人正說話間,龍兒忽然一擺手,示意大家禁聲。眾人見了,一起停止說話,望著龍兒。隻見龍兒側(cè)耳聽了聽,低頭對小黑道:“我聽見路邊有兩隻小耗子在說話,話中有小白的名字。”
小黑一聽,眼睛一瞪,對龍兒道:“你們等會,我打聽下去。”說完便不見了。過了片刻,小黑又上了車,一臉焦急地道:“張大哥,我剛才下車,見到了左耳大王,原來是它正派人找我呢?”
“哦,你別著急,慢慢說。”張道陵見小黑急得說話都說不利索,忙讓她喘口氣。
小黑咽了口口水,繼續(xù)道:“左耳大王告訴我,是小白托它的,讓它派耗子們在洛陽城外等我,一旦發(fā)現(xiàn)我們,就告訴我們,先不要進(jìn)城見太後,而是先見她。今天正好左耳大王出巡,正好遇到了咱們。”
“哦,左耳大王還說什麼了嗎?”
“沒有了,就這些。張大哥,要不你們先等著,我先隱身去見小白,問問怎麼迴事?”
“不著急。”張道陵聽了擺下手,從懷中掏出柏樹精所贈的一粒千年柏樹籽,對小黑道:“左耳大王不便與我們相見,你先將這樹籽送給人家,算是咱們一點(diǎn)心意。等你迴來後,咱們再說。”
小黑依言叼著樹籽走了,過了一會才迴來。這時(shí)幾個(gè)人已商量完畢,隻聽張道陵道:“咱們這一路迴來,雖然沒走大道,但是我想也會被官府的人看到,咱們迴來的消息,估計(jì)也被傳迴宮中了。小白之所以這麼著急找咱們,還不讓咱們先與太後見麵,那自然是與太後有關(guān)。這樣子吧,先由龍兒易容,帶著小黑去見小白。我則帶著金蟬和玉蘭,先找個(gè)地方藏好,待夜間再進(jìn)城與你們相見。”
一切安排完畢,當(dāng)下由龍兒變成農(nóng)家女子,帶著小黑進(jìn)城而去。而張道陵將車趕上一條偏僻之道,最後來到一個(gè)小樹林之中休息。等到夜色一黑,他便帶著金蟬和玉蘭二人,借著夜色,潛入洛陽城中,來到與龍兒約好的一處離北宮較近的角落,靜候龍兒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