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眼中已然浮上了怒意,慍怒輕蔑的一笑後,盯著晉安候夫人那厚顏無恥的眼睛就說:“你兄長官拜幾品?”
晉安候夫人見沈琉臉色好像變了,心裏也有些沒底了:“四品,不過我家那侄兒...”
“嗬,四品?”沈琉毫不留情的笑了出來。
“莫不是侯夫人說笑呢,四品官員的嫡子,今年滿十六,若不是在等年底的科考走仕途吧,那也就是說現如今還是個白衣?”沈琉諷刺的話並不小聲,身邊坐著有頭麵的夫人們都聽的一清二楚。
瞬間議論鄙夷聲就傳了開:“是啊,先前南川侯與晉安侯府的嫡長子還訂過親,結果晉安侯府背地裏攀上了賢榮縣主,還對南川侯府落井下石。這時候倒是貼上來了,也不知晉安侯府有幾個臉麵能經得起這樣丟的。”
比這話難聽的都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婦人也帶著恭維沈琉的念頭對晉安侯夫人指指點點。
這場麵瞬間讓晉安侯夫人臉色漲紅,感覺受到了侮辱,但也不死心的想往沈琉身上潑髒水:“瞧瞧,不過是靠著亡夫升了個王妃,能教導出南川侯那樣的閨女的人,德行也高不到哪裏去。還看不上四品小官,也不看看自己女兒以後能不能嫁的出去,偌大的京……”
“啪!”巴掌聲如鍾鈴灌耳,清脆響亮。
此前沈琉端坐在高臺上,麵色嫻靜儀態萬方中透著慍怒的威嚴。餘光之間,南蘇就已經上前打了晉安侯夫人一個耳光,打斷了她這張汙言穢語的嘴,扇紅了她這張滿臉撲粉的臉。
邊上的人見此場景也嚇的不敢吭聲了,偏偏晉安侯夫人還不服氣的瞪著南蘇。
沒等她開口,南蘇一臉肅容的開口就道:“我家王妃性子溫和,從不與人動手,今兒即晉安侯夫人見到王妃不曾行禮,言語之間晉安侯夫人對我家已經去世的王爺和尚在邊疆的侯爺出言不遜,王妃特此教訓。”
安寶珠也嚇著了,深覺南川侯府的人都是不講理的莽夫,安沁蓉一邊幫忙扶著挨打的嫡母,一邊悄悄往後退。
南蘇目光淩厲的盯著怒目圓睜的晉安侯夫人,再次警告道:“還望夫人銘記教訓,這次是我家王妃寬厚。若是讓我家侯爺聽到了夫人剛剛說的話,隻怕是這張嘴都保不住了。”
沈琉對於應付這樣的人煩不甚煩。無奈的微微闔上了眼,再次睜開時目光清醒如炬。
教訓過了晉安侯夫人之後,晉安侯安肆笑臉盈盈的從金殿外和人嬉笑著姍姍來遲。
剛走到大殿內的位置就見自家夫人微微彎著身子捂著臉一副吃虧的樣子,再生氣的往前大走幾步,一見端坐在那裏的是沈琉,一雙眼睛立馬閃躲起來。
上前也隻是卑躬屈膝的向沈琉低聲賠罪:“不知賤內如何惹了王妃不高興,王妃心胸寬廣,還請王妃息怒,莫要與婦人一般見識。”
說完,安肆就拉著憤憤不平的夫人趕忙去啦下方一些的位置做好。
剛好南川侯府的位置離在晉安侯府的對麵偏上方一些,晉安侯夫人一雙怨恨嫉妒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那個方向看。
而安肆隻是想沈琉不要追究,蕭九辭不日就迴京了,以蕭九辭的脾氣,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沈琉。
否則就大舜這點國法可壓不住蕭九辭那脾氣,她真的會闖到晉安侯府打殺人。
這件事情的發生,讓一眾朝臣帶著家眷坐的更加端穩,也沒人再去尋沈琉說話了。
以前和沈琉打過交道的夫人們也看出了沈琉的性情與以往不太一樣了,沈琉性子溫婉,不管如何從不傷了和氣,現如今倒是有脾氣了。
一群人坐在金殿之上,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也有不少大家閨秀暗自偷偷的看南川王妃以及她身後的婢女。
不少小姐認為,剛剛南蘇的出手太快,力度也有些吃驚,這大概就是沒有習過武功的女子才這樣驚歎吧。
南蘇雖然說武藝不精,但打人這點小事還是足以讓她辦好的。
金光燦燦的大殿上,帝後還為到場。宴會前戲進行的歌舞,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奢靡亂眼。
席間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然而在座的達官貴人都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是寒暄敷衍。歌舞舞女美豔嫵媚升平不假,卻是宮中屢見不鮮的東西,讓人耳邊聽著隻煩不奇了。
帝後盛裝出席時,歌舞停歇,眾人皆起身朝拜:“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帝後知曉南川侯府來人了,出來以後,眼睛就一直往南川侯府的位置瞟。
見到來的人隻有沈琉,也好久在平複了心裏的波瀾:“南川王妃快請起,宮裏幾番開宴都不見南川侯府的身影,朕都怕與南川侯府生了嫌隙。”
沈琉盈盈淺笑,隻溫聲道:“與誰生了嫌隙都不會與陛下和娘娘生了嫌隙。隻因如今府中皆剩些老弱婦孺,還有外頭的生意要忙活,身後還要供養著邊境的將士。家中小女又是個紈絝敗家的,到底還是家貧啊。”
說明了原因,故意叫了聲窮,讓皇帝麵上尷尬的笑了一聲。
最後還是皇後開玩笑似的說了句:“這天底下比南川王妃會做生意的人還沒降世呢,若是南川侯府都窮了,怕是天底下都沒有富的了。”
最後沈琉一笑而過:“娘娘實在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