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後半夜,蕭覃衍給蕭九辭喂下安神的藥劑。
老大夫不放心的跟來看一眼,發(fā)現蕭九辭的體溫除了比正常人高那麼一點點,但比起之前那燙人的溫度,也基本算是穩(wěn)定了。
這才放心的迴去歇下了。
連帶著暗衛(wèi)們也算是歇了一口氣,留下值守的人,其餘人也就迴去歇下了。
今夜蕭六與蕭八值夜,過了許久,也不見侯爺屋子裏的燈滅掉,兩人相視一眼,也沒多想。
屋裏的蕭覃衍就趴在床邊,蕭九辭沒有徹底好,他總是心裏不踏實。怕她再夢魘,連燈都沒有滅,就這樣握著她放在被子裏的手,趴在床邊上睡去了。
隻等早上蕭九辭醒來,察覺著有人握著自己的手,想動也動不了,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身子稍微動了一下,就無力的又癱了下去,連著頭也炸裂的疼。
“阿衍。”一開口,這嗓子就像要冒幹火一樣的疼。
蕭覃衍聽到動靜,立馬驚坐起身子:“你醒了。”
“我想喝水。”蕭九辭麵色依舊蒼白無血色。
蕭覃衍連忙鬆開被窩裏蕭九辭的手,轉身去倒溫水。
那出了汗的大手一鬆,蕭九辭心中一怔,轉而又有些上臉的熱。
蕭覃衍喂她喝了水,才關心道:“侯爺,哪裏還不舒服?”
“頭疼,嗓子也疼。”蕭九辭眸中微閃著淚光,活像被人欺負了一般。
蕭覃衍想起昨日為她擦身,瞬間有些臉紅起來,忙借口出去替她喊大夫。到門口去,狠扇了兩把風在臉上,這才去找老大夫。
老大夫正好端藥過來,差點撞上火急火燎的蕭覃衍:“唉,你小心著點。”
沒看清是誰,老大夫還惱了這人走路不看路,差點撞到他辛辛苦苦煎的藥。見到是蕭覃衍,忙告罪賠笑:“不知是公子,莫怪莫怪。”
蕭覃衍心裏噓唏一番,倒也沒為難這小老頭,接過藥就說了一句:“無事。”
轉身將藥端給了門口上值的蕭大,就對人說:“她醒了,我去打水給她洗漱。”
又對老大夫說道:“你也進去看看,還有沒有事。”
說完,蕭覃衍又跑了。
等蕭覃衍自己去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又洗了臉涮了牙,將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的迴來,蕭九辭已經又喝了藥準備睡下了。
老大夫從裏麵出來,見蕭覃衍迴來了,就對他迴稟著:“貴人已退熱,隻是乎昨夜燒過了頭,今日這頭和嗓子才都燒的疼。喝兩日藥就大好了,這幾日讓她臥床歇著別見風,過幾日就能好。”
“好。”蕭覃衍應了一聲,便讓他走了。
本來他還去廚房看了,蕭四他們剛煮了清粥,還準備給她端一碗來呢,沒想到她又睡了。
......
這一邊,隨著澤疆使臣走了一天的張懸,心驚膽戰(zhàn)的幾乎一夜無眠,偷摸著瞇了一下就爬起來了。
這時候正被人伺候著穿衣裳。給他穿衣裳的是蕭九辭安插在裏麵的細作吳雨。
在屋裏吃早膳的時候也發(fā)了好大一同脾氣:“把那個女的給本王丟出去,看到她就煩!若不是因為她夜撩撥,本王這風寒怎會越發(fā)嚴重,就連現在這嗓子說話也不舒服!”
“王爺...”
“是。”沒等那女人說完,吳雨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將人拖了出去。
門口的侍衛(wèi)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這個女人今日才鬧著要與王爺同乘一輛馬車被嗬斥了,這第二天鬧著要伺候王爺用膳就被扔出來了?
不過這樣時不時上趕著鬧騰的女人確實挺煩的,王爺這些日子收了風寒本就身體不適,惱怒她也很正常。
侍衛(wèi)見她欲哭無淚的走了,直到中午出發(fā)上路,也沒有人想起這個女人,丟下她就走了。
一路上,張懸坐在馬車裏,不敢有什麼動靜惹人注意。隻是時不時的咳嗽兩聲,假裝身體不適。
傍晚張懸留在邊城驛站內,錢忠仁已經派人來迎接了。說是來請他明日到了邊疆住上一宿,再喝些薄酒。
張懸怕出現變故被人發(fā)現,也不敢出麵,直接就讓人拒絕了。就說自己身子不好,不能飲酒,路上耽誤了很多時日,明日天氣大好,正是趕路的時候。
錢忠仁的副將隻尷尬的迴了句:“王爺養(yǎng)病要緊。”
就灰溜溜的迴去說與錢忠仁聽了,錢忠仁聽了就想著,葉明齊這老匹夫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心情不好。
也是,自己的女兒嫁了個老頭子做小妾,誰心裏能舒服。連帶著對大舜上下都是有氣的,葉明齊不與自己靠近也正常,錢忠仁也沒多想。
夜裏,吳雨與沈暢七匯合,將那屍體藏在了最後一車糧草車的最底下。屍體已經處理過了,也包得嚴嚴實實的,短時間內絕不會發(fā)出惡臭。
又安插了兩個自己的人進了糧草對,保證來個萬無一失。
沈暢七連夜趕往邊城,一身黑衣帶著人趕去了邊疆做準備,到時候在進入澤疆地域時,也好接應逃迴的張懸與吳雨幾人。
第二日天果然大亮,晴空萬裏,也算是個好天氣。
張懸假裝拖著病體,非要拖到了下午再出發(fā)。
王爺脾氣不好,眾人也不敢質疑,隻好慢慢的趕路,直到臨近夜色才進入邊城。入了邊城又住了一宿,錢忠仁特意派了美姬過來伺候,可張懸也沒動怒,就是佯裝成自己病入膏肓,一直咳嗽個不停。
找了大夫來看,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隻開了點藥,張懸假裝喝了藥,就倒頭睡了。
夜沒深呢,錢忠仁就時不時的派人來打擾,也不知安的是什麼心。吵的張懸躺在榻上心慌不已,將錢忠仁寫給自己的信收好,便派人出去說:“本王不欲與他多做深交,若他再生事,別怪本王書信一封寄於大舜陛下,問問將軍對澤疆是否有投誠之心!”
若不是想拖延點時間給沈暢七,自己才不在錢忠仁的地盤待著呢!
想想都他娘的晦氣!
錢忠仁收到底下的人來稟報,心裏大驚,知曉是自己操之過急惹惱了澤疆的這位王爺。也惶恐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會對自己起異心,畢竟這些個月,京裏那位並不是很待見他的家眷。
當即便收了心,不過看葉明齊是個王爺,才有心討好一二,既然他不識抬舉,那便做個透明人吧。
直到天亮,張懸讓人啟程出發(fā),到了下午傍晚過了邊界進入澤疆領地,錢忠仁都沒派人再來打擾相送!